那一年,因為胸痛進急診。醫生測量完心電圖之後,對我說了一些狀況。

我很驚訝地說:「我以前都沒有這些症狀啊!」

醫生說:「以前?現在重要的是『以後』該怎麼做!」

人的身體一旦跨越了某些界限,有些事是無可挽回的。

幸好另一位醫生來接班之後發現,我的心臟應該沒有問題。

回到現實世間,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

地球的平衡一旦跨越了某些界限,有些事是無可挽回的。

而我們不能再以過去的方式思考,而必須思考未來該怎麼做。

在三年前正確的決策,甚至是三個月前正確的決策,在此時此刻可能已經不再是正確的了。過去成功的經驗,甚至是過去成功的救災經驗,在未來不一定能夠奏效。

舉例而言,風災不同於地震,地震的能量累積很久才會一次爆發,之後也許要再等一百年。也許吧!現在的風災是每隔一陣子就帶來超過想像的雨量,而且來襲的速度可能不斷地加劇--或許,這正是地球的呼吸希望加速清洗在大氣中的毒素。

很明顯地,如果風災不同於地震,而目前受創的區域已經不同於過去穩定的環境,那麼復原的方式和想像,必然和過去九二一地震之後有所不同。如果我們要重返山林,我們得選擇不同的方式., 如果我們還要用過去的想法,遷入特定的地點就會帶來安全,我覺得也是太過於簡化目前的狀況。

問題是,如果我們所處的環境已經不再這麼平安,那麼我們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重新思考、重新面對我們的行動呢?問題是,許多朋友們現在還在受苦,我們能夠如何減少這苦難呢?

「台灣的自然治理總是放在『治理自然』而不是『治理人』,但人類行為聚沙成塔地轉化為吞噬我們生活的巨獸來源。想要去『治理自然』、『治理土地』、『治理山川』是狂妄的想法,真正該治理的其實是『人的思維』。」~李鴻源(引述自http://www.dfun.com.tw/?p=17523

如果我們的想法再不改變,也許,下一波我們要做的不是救援或是復原,而是臨終關懷了。

當然,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學習諾亞,先為自己打造一個方舟吧!

小狗狗的作文: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他幾乎無所不能,可是他很孤單。有一天,他想要找個夥伴來幫他管管家園,於是他養了一隻寵物。

他給了這隻寵物最好的一切,有的吃,有得玩,生活在一個像是伊甸園的地方。他的寵物很聽話,可是似乎也很孤單。

他看在眼裡,於是用一根骨頭,為他的寵物找了一個伴,讓他們一起在庭院裡過生活。

某一天,庭院裡一棵稀有的樹結了果實,他告訴寵物說,千萬不要弄壞這個果實哦。當他離開之後,沒想到寵物們聽到了不知打哪兒來的蛇的勸誘,偷吃了這個果實。吃了之後,寵物們才驚覺自己完蛋了,就害怕地躲在布裡。

這人回來之後,看到了寵物的狀況,又看到了庭院中那棵樹上的果實少了,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生氣地把寵物趕出了他的庭院。

這就是流浪狗的由來。

小狗狗的反思:

  • 一、今天有好吃的,明天不一定有。要居安思危。
  • 二、流浪狗是被拋棄的狗,有些曾經有過好生活;野狗是出生在外的狗,不同於流浪狗,可能一輩子都很自由;家狗最可憐,永遠不自由。
  • 三、不要為了一根狗骨頭就去當別人的伴。
  • 四、蛇的話不要聽,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狗會聽得懂蛇的話,我是從來沒有聽懂過。
  • 五、做了壞事之後,應該要鎮定,不然會被發現。
  • 六、當狗真悲哀。何時救世主才會出現?

狗老師的評語:

不要抄襲人類的故事。還有,那根狗骨頭是怎麼回事?

完整的自我

在禪宗中有一個公案。有一位很有修行的禪師行腳到某處過夜,巧遇另一位禪師。這位禪師分享了他的修行,說自己目前達到「遍身盡法眼」的狀態,另一位禪師則說,這樣還可以更上層樓。禪師很驚訝地問他那是什麼。另一位禪師就分享自己的修行,說自己目前達到了「通身盡法眼」的狀態。

在某些西方治療的學派中,很喜歡分類和貼標籤,這是源於西方古老的思惟。一個「我」會被視為很多個「我」,為了方便認識和處理,就會貼上很多屬於「我」的貼籤。有自卑的我和自傲的我,有溫柔的我和凶暴的我。有些人可能會說,此時某個我如何如何,另一個極端的我則怎樣怎樣,然後呢?先接受這些我是我,才能進一步地尋求完整的自己。

這樣的觀點對西方人而言可能可以提供很大的幫助,但東方人可能就不是這麼一回事。東方的觀點一開始就承認自我是一個整體的集合,而在其中有許多面向。中國道家說一個人有三魂七魄,有人說死的時候有一魄守著身體,其他六魄淪散,也有人說七魄其實就是喜、怒、哀、懼、愛、惡、慾。

如果自我原本就只是一種集合,而且七魄之說是指喜、怒、哀、懼、愛、惡、慾,如此一來,每一個「人」或是意識存在的本身,原本就具有這些方方面面。拿著這些方方面面去評價自己和別人,其實是一種自我割裂的過程。只不過在西方的觀點中,事物要處理,就得區分清楚,然後一樣一樣來。

這種觀點多少也可以反映東西方醫學中的差異。西方醫學(或是心理學?)有所謂銀色子彈,從特定的病源入手;東方醫學(或是心理學?)則有陰陽表裡,從系統端對症下藥。正因為東方醫學是從系統端入手,所以會思考系統中存在的事物彼此間的影響。

或許我們可以這麼說,在東方的自我中,我是一個系統,在西方的自我中,我是一個個體。在西方的自我中,有時我們會排斥個體中的某些「次個體」,於是產生了不平衡;在東方的自我中,有時我們得回應外在更大的系統,因而造成了不協調。

我的想法是偏向東方的,所以我並不認為在我之中能夠切割出理性的自我或是感性的自我,而只有自我所呈現出來的理性或感性。因為這都是自我的表徵,所以某個程度上,並沒有不同自我面向之間的衝突存在。有時,系統也許會從不同的面向提出多元的評價觀點,例如,感性上我希望能夠儘快地進入災區服務,但理性上卻告訴自己現在還沒有準備好。於是我就產生了一個想法,我可以現在馬上為未來開始做準備。這是系統自我整體的回應,而並不是某個理性的自我和感性的自我之間的衝突、矛盾或是交流。事實上我既不需要一個理性的自我,也不需要一個感性的自我,甚至一個外部的標籤,如理性的志強或是感性的志強,都是對完整的自我的一種割裂。

如前所述,如果這種割裂有助於調整或是工作,也許可以當成暫時性的階段,但是一旦成為一種標準或是定式,切割的本身就會變成過患。

那麼,系統端的思考就一定很好,並廣為人們所接受嗎?當然並非如此。有些人會刻意地強調系統性,或是只看見局部的系統。此次風災,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問題,有很多問題是來自於只想解決某個分裂的系統下的問題所致。例如越域引水的問題,其背後藏著許許多多的問題,包括為什麼要這麼多的水呢?無論是為了發展某些特定的產業,或是因為某些特定的產業發展之後水的需求增加,沒有太多人質疑這樣做其實是對系統的破壞,甚至是真正產生行動去阻止。我想說的並不是發展產業而不顧其他問題這種「切割式」的思惟,而是「沒有太多人質疑甚至真正產生行動去阻止」這種服膺於某些「被刻意建置的系統」的思考。如果在系統中出現了某些「不平衡」的狀態,其實就會出現不健康或是生病的樣貌。

在佛法中,「自我」是緣起的。這也賦與「自我」許多的可能性。我們看到的喜、怒、哀、懼、愛、惡、慾,是一種情緒或是欲望,在我的觀點中,是「自我」展現的功能或是所涵藏的屬性,而非是某個「次自我」的本身。以電視機為例,電視的功能中,有播放畫面和聲音這兩種功能,而且通常以播放畫面為主要功能,而播放聲音的功能可以透過操控加以調整或關閉。我們不會說這是畫面的電視或是聲音的電視,而會說這是電視的畫面和電視的聲音。

在佛法的觀點中,人是非常特別的存在,有能力對「自我」這個緣起而形成的「暫存」(或假合)的存在做出一些調整,最終從自我中解放。太過於照顧自我或是強調自我的重要性,並非佛法所追求的道路。當然,這並不是說自我的照顧不重要。自我的照顧是為了達成更重要的目的,也就是成為更大的成就的因緣,而不是單純地為了自我滿足而把自己切開或是再組合起來。

一旦理解了緣起,就不用再刻意地把自己切成不同的片段,然後各自賦與一個名字。

九月二十二日,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和夥伴到建華國中,為新竹市的人文與藝術老師分享一人一故事劇場,是一趟難得的機緣。

原本的規劃是邀請團裡的夥伴進行演出,但後來因為能出席的人數不足,而改成以簡報及體驗的方式進行。這樣的轉換非我所願,對我來說,演出一場絕對比我自己準備分享來得容易多了。還記得負責安排的夥伴在七月時知道大家出席的狀況後,很緊張地問我該怎麼辦,為了不讓夥伴承擔太大的壓力,所以我就思考一個人唱獨角戲的可能性。幸好還有其他兩位夥伴能夠參與,同時也分享了一些在學校和孩子互動的真實經驗。整場活動雖然有點「陰暗(指燈光)」,但是結果還算令人滿意。

另一方面,這次的分享也讓我試驗了新的簡報風格。這次的簡報嘗試「presentation zen」(http://www.presentationzen.com/)的途徑,專注於簡報畫面的簡約和視覺效果,這對聽覺優勢的我來說,也算是一種挑戰吧!花了超過二十四個小時處理投影片,才發現原來要把投影片做到精準,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演講完成之後,反省其實還可以處理的更好。也許下一次再花上多一些時間,就能夠更精彩吧!

想著想著,忽然覺得一人一故事劇場人在這個方面倒是有不錯的機會可以持續磨練。當我們聆聽說故事人的故事時,需要很快地找到故事的核心並且轉化成藝術形式,這和我在製作投影片所遇到的狀況十分類似:找到陳述的核心,尋找合適的圖像,搭配現場的互動,促成與聽眾間的溝通。

果真如此,也許我們也可以反過來思考,這樣的簡報風格是否也能為一人一故事劇場的修練加分。

以下節錄幾張投影片和其圖源,供大家參考。這些投影片的內容講的其實是:

一人一故事劇場究竟是什麼呢?(7)

對我來說,一人一故事劇場是一種戲劇(8)、一種對話(9)、一種相遇(10)和一種獻禮(11)。

那麼,一人一故事劇場和其他的戲劇形式,諸如被壓迫者劇場、心理劇、戲劇治療和即興劇之間,有沒有明顯分別呢?(12)

在一人一故事劇場中,沒有預設的被壓迫者(13),也無需介入和治療(14),雖然受到心理劇的影響,卻和心理劇有著不同的方向(15)……。

各投影片中圖像的來源
7和12 www.istockphoto.com
8 劇團20070105的演出
9-11 www.morgue.com
13-15 www.photoExpress.com

生日?

生日,要陪著母親過,因為母親生下孩子很辛苦,把孩子養大更辛苦,所以生日不是收禮物和歡樂的時節,而是回報母親大恩的時節。

今天是我的生日,同時也是我大嫂的生日。不同年紀的兩個人一起過生日,問題就會發生,究竟蠟燭應該要插幾歲呢?插多了,對年少者是忌誨;插少了,對年長者又不敬。所以,我點燃一個問號。

蛋糕最後是屬於小朋友的。到了這個年紀,已經不會被蛋糕迷惑了。但是直直立在蛋糕上的那個問號,似乎正開口問我,這些年來,我究竟做了些什麼呢?

天知道。

謝謝祝我生日快樂的人。生日這一天,我應該好好把腦袋放空,然後想一想,生日究竟是為何而存在。

每年到了固定的時節,就會不由自主地發一封信,祝她生日快樂。

這,已經變成了一種儀式吧,一種報平安的儀式--或許說,想要傳達一種我還沒有忘記你的思念會來得更適切一點。

看著自己,有時總會不自覺地笑了出來。「這是在幹嘛呢?」

但是,讓自己綁縛著思念的枷鎖,有時卻能讓自己的生活簡單一些。

於是,在愛情的路上,我將心留在遠方,換得了沒有心的自由。

會這麼想,也許是還留有一點點遺憾吧。那些我曾經傷害和曾經傷害我的,如果說是夢幻泡影,心上的傷痕又是為了什麼而存在著呢?如果一切不過是場空,為何每一次觸碰都會感到痛呢?

常常說服自己,會痛,代表自己還活著。其實啊,活著的是過往的記憶和愛過的痕跡。如果只是身體還活著,心卻已經死了,大概就不會痛了吧。又或許,痛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假象,其實,我早已經死了呢,從我失去了愛的能力的那一刻起,又和死人有什麼分別呢?

呵。真佩服自己,這樣也能高歌一曲。悲傷這種事,從來不應該放在愛情的檯面上。無論發生什麼,再次相遇時,都該讓自己面帶微笑。

佛經上說,說法有四個層次,依次是「依法」、「實語」、「愛語」和「善說」。套用在一人一故事劇場中,似乎可以指引出一條修煉的旅程。那麼,我們就以「送給你」這句話來開啟這場旅程吧。

「依法」是指依照方法來說話。在一人一故事劇場中,當演員演繹了某個故事之後,會執行一個「注視禮」的儀式,代表我們將演出當成一份珍貴的禮物,送給說故事人,謝謝他的分享。學習一人一故事劇場的過程中,我們會把「送給你」當然一種必要的儀式,這就是「依法」的情形,在學習的初期,有時甚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才不會忘記。

「實語」就是真實的訴說,而非妄語(說謊或是假惺惺)。如果「送給你」淪為一句客套話或是必要的儀式,那麼就無法列入「實語」的層次。當演員用心的呈現出說故事人的感受或是故事,並真摯地把演出當成一份珍貴的禮物送給大家,這時「送給你」才會成為實語,而不是虛應故事或是照章行事。

「愛語」是指用對方能接受的方式說話,這涉及於「同理」。在一人一故事劇場中,同理是非常基礎的功夫,但投映在演出中,愛語不單只是理解說故事人真實的感受或是其他角色的情境,也包括這樣的演出能夠為說故事人所接受。用說故事人能夠接受的方式來呈現,而非我們想呈現的方式來呈現,是一道難題。如果不能知道收禮者真實的狀況,就像是我們送了別人一份他不需要或是不想要的禮物一樣,縱使我們如此真心誠意,也可能會從美事變成憾事。

有時一人一故事劇場會被人認為太過於感性,或是對人太好了,於是有些人並不喜歡一人一故事劇場,甚至產生質疑。過份的愛語如果脫離了實語,自然會變得虛假,但是相對地我們也不太容易做到讓每個人都感到滿足。而這種讓每個聽眾都法喜充滿的層次,即是「善說」。在佛經中,善說是像佛一樣能令夠「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的境界。至於要怎麼做到呢?抱歉囉,我還不知道呢。

一份禮物要能夠打動所有的人,或是至少讓每個觀眾都能夠穫得利益,有時得靠因緣。不過對於演出團隊來說,這的確是值得努力的方向。無論是傾聽能力,對各種議題理解的能力或是轉化成藝術的能力,甚至是揭露某個眾人不願碰觸的議題,卻又讓人們覺得安全的能力,都是一人一故事劇場修行的道路上需要努力的方向。

一人一故事劇場本於真實感受的分享,也許並不適合虛假的人、過於被規則所俘虜的人、本位意識太強以致於只想用自己的觀點去看待世間的人、不信任的團體和帶著惡意企圖的人。正如並非所有對話的平台都能夠有效產生對話一樣,一人一故事劇場也不一定能夠促成某些特定目標的實踐,諸如讓團體從不信任變得信任,讓人們打破思維的框架而充滿創意。

理解並接納這些困境,對一人一故事劇場的修行者而言非常重要,因為人們如何看待、想像甚至是定義一人一故事劇場,常常也是本於我們的演出或是呈現而來。接下來,就看我們的努力了!

為什麼我們要在公開場域裡說自己的故事?為什麼演員常常傾向用感動或溫暖的方式來傳達故事的核心?為什麼主持人總是要說送給你?

對我來說,我們正在為這個多姿多采,充滿苦難和歡笑的世界做見證。那見證的本身就是每一個親身經歷的故事,而不是只是用思考單純地去解決世界上發生的問題。套一句愛德華.德.波諾的說法,就是從感知的邏輯出發而非從理性的邏輯切入。

以下節錄自《我對你錯》第一部份。

「經驗表明,推理和邏輯從來不能改變感知、情感、偏見和信仰,但我們卻繼續抱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希望:如果每個人能夠『看到理由』,世界就會變得更好。正如我們稍後會了解的,邏輯之所以無法改變情感和信仰,是出於很多原因。只有感知才能改變這一切,但我們對感知的理解完全空白。」

……

「由於我們未能理解感知,所以我們允許用有限和粗糙的語言來扭曲世界,並使之符合我們扭曲的觀點。作為描述事物的媒介,語言已經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地位,但在處理感知方面,語言卻是一個拙劣的工具。因為我們可以描述複雜的情況,而這些複雜的情況無需豐富我們的感知模式。不論是錯誤的二分法,還是虛假的確定性,語言的這兩個特性都無助於處理感知。」

……

「我們把感知留給了藝術世界。那麼藝術領域是不是表現非凡呢?就像革命一樣,藝術已經為我們帶來了大規模的情感變遷。藝術是獨斷的、古怪的、宣傳性的,它呈現出了感知--新的有價值的感知,但是它從未能提供改變感知的工具。藝術仍然可以用它慣有的方式對文化繼續做出貢獻,但是我們卻不要假裝藝術完全滿足了我們對感知的需要。我們需要學習感知的邏輯,需要學習用以擴展和改變感知的工具。如果只是被動地接受藝術傳達給我們的感知,那麼不論這些慮知多麼富有價值,都是遠遠不夠的。」

……

「我們會看到,藝術在提供新感知、洞見和更多具體感知方面卓有貢獻。但是藝術都是以確定的方式提出這些感知和洞見,並沒有提供工具讓人們形成和改變自己的感知。藝術並不是一種烹飪課程,它只是呈現出精品佳餚,我們不能以為把感知留給『藝術世界』就已經足夠了。」

行文至此,忽然覺得民眾劇場似乎存在著某種打開感知的可能性,而這種可能性源於親身參與。或者,一場論壇劇場的演出,能夠透過感知的方式進入理性的世界;一場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演出,能夠透過打開感知世界的窗。

說故事人,是一人一故事劇場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因為沒有故事被分享,就沒戲可演,沒戲可看。

正因為不可或缺,所以說故事人的「出現」,無形中等同於推進了演出的進行,也讓主持人有故事可以訪問、演員有故事可以演、讓觀眾有故事可以看,同時還免除了說故事人可能是自己的窘境。

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場域中,主持人不會強迫觀眾說故事,所以,主持人要安於沈默,演員要安於沈默。但,觀眾呢?

沈默有時就是劇場中最適當的狀態。觀眾是否會覺得不安,這得由觀眾自己決定。但是一個成熟的一人一故事劇團,要有能力讓觀眾感到安定,才能讓觀眾願意分享,願意再度走進一人一故事劇場。

演員在舞台上,除了靜靜地等待之外,也許還能夠做些什麼。

任何存在的當下都是重要的,所謂的互動不應只是一個人說故事,幾個人演故事,一群人看故事而已。所謂的互動,是大家在一起共同創造的歷程。

一旦有了解救者的出現,平等和接納在一人一故事劇場之中就有了缺口。而這個缺口的存在,源於某種「安全的邊界」。有安全的邊界讓人感到安心,然而讓觀眾神入的劇場中,人們能夠在安全的邊界裡自在徜徉,並透過一次一次的探索,擴展感知的力量。

對我來說,一人一故事劇場中並不存在真正的解救者,也不存在真正的問題解決者。一個人覺得被解救了,或是得到了一個答案,在於這個人的心中接納了這樣的形像,賦予了這樣的意義。而這一切,也是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場域中存在的真實。

一人一故事劇場,是一個社會互動的場域,也是一個相互扶持的場域吧!

帶上紅鼻子和演出團隊合照

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旅程,牽引著埋藏在心底最深的悸動。昨天上午,走訪了台北電影公園,觀賞了由一群playbacker所呈現的《小丑普雷貝克》。

突如其來的雨,打亂了西門町的節奏,我一個人蹲在透明的玻璃門外偷窺,那一覽無遺的世界中,難以窺視的緊閉門扉。

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小丑。要把小丑放進一人一故事劇場之中,究竟是用小丑的身份來演繹,抑或是演繹每一個角色心中的小丑,是我最關切的課題。在喬媽丑丑鍋的呈現中,我還沒有得到答案。

由於儀式性上的不同,和呈現元素之間的差異,帶著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心情進場,與帶著小丑的期待入戲,會產生許多不同的迷惘。我相信這種嘗試不能僅靠演員來承擔,身為觀眾,我也跳上了舞台翩翩起舞。

身為一個playbacker,為了讓其他的觀眾參與共同創造的歷程,我不會主動跳上台去分享,然而身為一名觀眾,我也非常享受分享與參與的歷程。所以我並非如同于善祿老師所說,為了「解救」而上台,但我也明白這對一個已經有點沈的氛圍來說,確實有可能發揮出這樣的功用--其實,我還真的蠻喜歡「解救」這個觀點,但被解救的可能不只是觀眾而已,另文再談。

我思索著在這一場有趣的挑戰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可能是美妙的際遇出現了某些「黏腳」的狀況。

首先,這一場小丑的命題太大,超出了觀眾的期待。喬似乎想引導參與者站在自己被封印的內心之門前,悄悄開啟一個小洞,讓小丑的紅鼻子露出來。這樣的企圖從喬引導過程的節奏和回應的狀況來看,讓我感受到觀眾需要更多的準備。或許,這也是整場演出的分享者中有一半是playbacker的原因之一。

再則,小丑的呈現和playback的儀式有著一些框架上的不同。這些不同不一定會造成抵觸,但卻會讓演員和觀眾無法安定。這樣的嘗試可以說不但是演員的挑戰,觀眾同時也在挑戰著過去的經驗,無論是對一人一故事劇場的認識或是對小丑表演的期待。從整場演出的安排中,可以看出團隊想要用心去呈現這場戲,但顯然還有許多需要轉化的空間。

第三,小丑究竟是什麼?是紅鼻子還是造型汽球?我覺得都不是。Rose Najia在《小丑的創造藝術》(p67)中說:「丑角所給予我們的是,讓我們有看到藝術素材的機會,而不是看到人生應解決的問題。將喜、樂、哀、怒等個人的體驗轉變為藝術,藉此來娛樂他人或感動他人,這對於丑角而言就是一項挑戰。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對我卻是非常具有啟發性的。也是對所有的我--身、心、靈、情緒--的一項挑戰。」看完這段話,是不是和一人一故事劇場之中有著很強的連結呢?

第四,我想,如果是專業的小丑來做一人一故事劇場,和一人一故事劇場人用小丑的形式來演出,應該會有很大的不同吧!我問我自己,曾經學過一點小丑的皮毛,如果要帶上紅鼻子演出一人一故事劇場,我會怎麼做?我想,我會以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儀式仔細聆聽,再尋找故事中重要角色心中的小丑。透過這些小丑來呈現故事,應該會充滿喜感和淚水吧!

最終,幽默或是滑稽的確是一項強而有力的工具。愛德華.德.波諾說:「幽默是迄今為止人類頭腦最出色的表現。」我在他的《我對你錯》一書中,看到了一人一故事劇場和小丑都能運用的概念,那是一種透過感知重新塑造世界的可能。

曾有一位知名的劇作家說,他每一次踏入劇場,都當做是第一次。也因此他能夠得到最多,享受最多。謝謝他的這句話,雖然我忘了他是誰。因為有著這樣的想像,我願意以更積極的方式上台分享我的故事,那是我過去在一人一故事劇場中不曾有過的機會和衝動。我深信這樣的嘗試值得再接再厲深入探索,同時也期待著下一次小丑與一人一故事劇場相遇時,全新的火花與感動。

對了,如果你問我要如何在一人一故事劇場中運用小丑這個元素,我有個簡單的想法供大家參考,那就是下次讓說故事人選擇演員呈現故事時,可以多問一句:「你想讓誰帶上小丑的紅鼻子?」

九月十一日,到台南大學和一群藝文專業的朋友分享一人一故事劇場,在最後階段的反思活動中,夥伴們說想要畫圖(其實是畫圖和說話二選一的活動),於是我邀請大家畫下對一人一故事劇場運用在社區的想像。

想像,只是想像。在一天的工作坊裡,也許喚不出什麼深刻的行動或是應用的計劃,也許不太清楚實際會遭遇到的困難,但是我卻被夥伴們的分享深深地打動。

一位夥伴說,playback是圓裡面還有圓,如此無窮無盡。看著夥伴畫的同心圖,我笑著說,這讓我想起年輪。大家笑了,而我覺得有點哽咽。這同心圓,正如我和playback相遇的故事,正如我所認識的playback一般。

圓,是我學playback時的第一個儀式。

我問夥伴們,圓是什麼?

夥伴們說,圓是平等與接納,圓是讓彼此都能看得見,圓是轉動,圓是開始也是結束。

圓裡面還有圓,層層無盡的同心圓,又會是什麼?

層層無盡,說的不是華嚴世界,說的也許是人生的故事。每當我們聆聽一個故事,就是一個圓;每演出一場戲,又是一個圓。

這圓,一層一層的展開,像年輪,像漣漪,像不斷深入的鑽孔,像是一層層剝開的洋蔥皮。

別笑我,正因為如此,所以眼淚差點兒就流了出來。

我要把這份感動寫在這裡,謝謝給予我這次機會的人們,也謝謝所有夥伴的分享。

那位說playback是照心靈鏡子的夥伴,那位說心開了世界就開了的夥伴,那位說希望晚上大家都來playback的夥伴,那位大家手牽手圍成圓一起開心的夥伴,那位終於找到戲劇和心理之間橋樑的夥伴,那位問我怎麼樣才能夠加入我們劇團的夥伴……。

太多太多,只能感謝。

「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故事,是誰的故事?」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

對我而言,每一個被訴說的故事,其所有權是屬於說故事人自己的,這是指因著「陳述」故事而來的因緣。換句話說,也許在同一個事件中的兩個人,在某個時間場合對此一「故事」的描述,可能會相距甚遠--這涉及於說故事人的陳述和他們對此一事件的主觀感知--但他們都擁有對自己所分享的故事的所有權。

所以在一人一故事劇場中,被訴說的故事,說故事人有其所有權。而他將故事「分享」出來,某個意義上也代表他願意把故事的欣賞權提供給所有在場的人,同時願意把故事的改編或是詮釋權交給演出團隊。在這個理解上,被演出的「故事」其實是「團隊共創」的產物,同時屬於演出團隊和說故事人(也可以說是舞台上所有的人),有時也包括觀眾在內。

另一方面,對於故事(或事件)所發生的場域或年代,故事(或事件)中所牽涉的事物、文化或是記憶,很有可能為大眾所共有,因此在個人的故事中,常常也能反映出屬於大眾或是集體故事的某個層面。這一點在演出團隊的詮釋中可能會將個人故事提升至更大的適用範圍,在觀眾的眼中也可能會引發不同的看見或是想法,並促使他們站上舞台分享他們自己的故事。這是故事的集體層面,當我們看著過去台灣農村或是眷村的景像,也常常會不自覺地陷入共同的記憶之中,並認為這是我們的故事。

以個人故事為出發點,是我對一人一故事劇場的理解。另一方面,一旦說故事人的故事被交付給演出團隊,本質上就已允許團隊將其轉化成為劇場形式的呈現。所以一人一故事劇場中演出的故事,是集體創造的結果,然後與觀眾之間產生了共鳴與轉化,形成了群體的故事。

接下來的問題便在於,故事的述說過程是否也涉及了「共同創造」呢?

我的經驗是,YES!

故事的訴說,本身即是一項藝術的呈現。當說故事人坐在舞台上時,「某個程度」上被要求讓觀眾看見,所以我們也可以說,說故事人也是演出的一部份。這裡的「某個程度」指的是說故事人有權「逃避」或是「選擇」某些內容不被看見,主持人也有義務要「保護」說故事人。(案:每當我想到例外時,就會大量使用就某個觀點,某個程度上的話語,或是加上引號以表示特別的意涵)

不過回到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演出節奏中,其實說故事人說故事的過程並不很長,主持人能夠引導和介入的部份有限,而觀眾及演員的注意力也有限,所以在公開演出的場合中,常常需要在比較短的時間內得到一個可演出的故事輪廓。

並沒有任何的規定要求說故事人說了多長的故事,就得演出多長的故事,也沒有任何的規定要求讓說故事人「暢所欲言」。因為說故事的過程被視為是演出的一部份,因此主持人也有義務要協助說故事人一同參與這項演出。也許說故事人不善於言辭以致於說故事的過程產生了一些干擾,但這不是說故事人的責任,而是主持人的責任。既然主持人有責任,自然有些權力去引導說故事人。

如果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對談,便可能挖掘更深層的故事。但是這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舞台上,常常是一種奢侈。為了促使分享的故事能漸漸進入一定的深度,訪談的邀請與次序、演出與詮釋的內容,就成為非常重要的鋪陳。換句話說,從演出一開始(甚至演出前)的一切行動,都將有助於說故事人的分享,而不僅只是主持人的訪談技術而已。像是演出開始時演員以自己的身份出場,演出從流動塑像開始為觀眾做準備,或是主持人和觀眾建立的關係以及使用的語言等等,甚至是前一個故事的分享內容,這些都或多或少會造成影響。

最終,訪談技術只是主持人使用的一種手段。每一個主持人都會有其自己的選擇,如果我們希望能夠讓觀眾得到收穫,那麼說故事人的分享便是成就這一切的開端。而我們對於說故事這件事情的尊重與協助,也可以說是決定「成功的一半」的重要工作呢。

昨天看了一場關於夢的一人一故事劇場演出,很特別,也很有趣。

夢,其實是真實生活的一部分。因為是一部分,所以夢能夠反映出真實;但也正因為是一部分,所以並不足以代替全部。

演出夢是困難的。對某些人來說,夢是黑白的,但對另一些人而言,夢是彩色的。對某些人來說,夢中除了畫面、聲音之外,還能感覺到味道、溫度和觸覺。夢中有許多虛幻的存在,也可能會出現比現實更真實的情境。夢能容納一切的美好,也能裝進一切的災噩。

夢,既不是鏡子,也不是影子,更不是面具。夢,是夢的本身,真實生活的一部分。

回到夢的演出中。在昨天的演出裡,我看到了朋友們在舞台上盡心盡力地演繹著說故事人的夢境。有時覺得演員不小心演太多了,一腳跨進了特定觀點的詮釋中;有時覺得演員演得太過真實,在夢中感知也許會更深層。尤其是在我自己的故事裡,由於聲音傳遞不夠清楚,我的夢和真實,被重新攪在一起,很特別的感覺。

要說故事人說夢,本身可能也是一件困難的挑戰。有誰能夠真正「陳述」夢境呢?這麼說的原因並不是懷疑我們不能記住夢境,我自己的確牢牢地記得一些夢境的細節,但是把夢境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語言本身是有侷限性的。而這些語言是否足以描述我們在夢中所經歷的世界呢?很多的感受一旦落入了語言的侷限之中,可能會變成為另一種感受,再透過一人一故事劇場演出,也許會漸行漸遠。當然,就算是親身經歷也會發生同樣的狀況,只不過我們所親生經歷的世界,常常依循同樣軌則的世界,也就是共同的世界,這也讓演員有可能能夠感知到事情發生的樣貌。但在夢中,可能完全不是如此。

對我來說,夢這個主題也許更接近潛意識,也因此更應該放空自己,透過潛意識去捕捉逐漸具象的情境。或許我會傾向於不用解釋的方式,而是用直覺去呈現,就像海寧格家族排列那般的直接吧。

夢,最精彩之處在於夢會醒。好夢會醒,噩夢也是,所以,也許夢醒才是夢最重要的啟示呢!

在APG 2009的會前工作坊(0805-0807)中,從Kayo桑身上,看到了許多以往未曾見過的風格,其中讓我特別感興趣的地方是Kayo的主持風格。

Kayo桑的主持風格非常鮮明,尤其在故事的呈現中更是如此。首先,很快地選定說故事人演員和重要的角色,再藉由系統性的提問,讓故事的整體和結構很快地確立。這樣的提問方式有助於演員的詮釋和觀眾進入故事的核心中,有助於說故事人把故事很精簡的說出來,但是,這個過程卻讓一些說故事人感到不舒服。

一位劇團夥伴上了Kayo的另一個工作坊之後,也分享了同樣的觀察。這讓我想到了我在20090630所寫的一篇反思:

《一人一故事劇場的詩學?--戲劇性、敘事性和抒情性》

當時我借用了《詩學》的三個面向--戲劇性、敘事性和抒情性--來思考一人一故事劇場的特質時,思考了以下三個問題:

  • * 我們願不願意和觀眾產生衝突以促成改變,還是和觀眾產生連結以給予最大的支持?
  • * 我們有沒有能力以說故事人的立場說出他真實的感受,還是只是就我們自己的觀點去陳述或是刻意地呈現藝術性而遠離了「真實」?
  • * 我們是否尊重敘事的意義和過程,還是只是想要得到一個故事來詮釋,以便呈現我們的聰明智慧或是能力不凡?

在第三個問題中,讓我感到困難之處在於,敘事本身所具有的意義,究竟包不包括說故事人在內呢?如果我們認為(至少我如此認為)一人一故事劇場是一種說故事人、觀眾和演出團隊的集體創造,那麼就無法忽略說故事人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接下來的問題則是,說故事人所說的故事和說故事人說故事的過程,是否可以分離?如果可以,那麼何者才是一人一故事劇場真正的關心?

對我來說,故事和述說如果分開,會喪失許多寶貴的資訊。說故事人如何說故事對演員來說其實也是很重要的訊息來源。說故事人的遲疑和細微的肢體語言,都能夠帶給我們比表相文字所能提供的更多的價值。

如此一來會造成另一個問題,如果這兩個過程不可分開,那麼對於主持人而言,如何才是恰當的方式,協助說故事人述說故事?

這個問題我想並沒有不可動搖的標準答案,而且,也不僅是「風格」而已。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語言模式,不同的情境和需求,都可能需要不同的調整。

我為什麼會這麼想呢?以日文為例,學日文給我最大的打擊就是可怕的詞尾,日文真的是不聽到最後搞不清楚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就算聽到最後,也常常搞不懂是什麼意思--這也是我學一學就放棄的原因。

那麼,在使用日文做為敘事和訪問的媒介時,必然會遇到和使用中文不同的情境,此時訪問的方式可能就需要加以調整,以便協助演出順利進行。

最後,主持人為什麼要訪問說故事人呢?為了得到一個可演出的故事素材?抑或是一種社會互動的過程?還是訪問的本身就具有強烈的抒情性?

如果目標著重在第一種,也許一個簡練的訪問方式會是適合的。不過我相信也會有人因此不願踏上舞台述說他的故事,不過,觀眾自有其選擇的權利!

夢想

劇團夥伴和我分享了他的夢想。他說,在別人面前說出來會很有壓力,但在電話中,似乎他給了自己一個「空間」把夢想說出來。他想要成為一個有深度內涵,能自然流露並帶給人們感動和希望的演員。

多棒的夢想啊!而且,這並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當然,要成就這樣的夢想也許並不容易,可是和連什麼是夢想都不知道的人相比,有夢想的人似乎比較容易達成。至少,如果那麼多佛教徒都能以成佛為生生世世的目標,我相信說出這樣的夢想絕對沒有什麼值得羞愧之處。

最近,林授昌老師要舉行畫展,於是和Lisa去拜訪他。林老師和我分享了他對藝術家使命的看法,我非常喜歡。他說,藝術家的使命就是找尋更多能帶給觀眾刺激的元素,並用藝術形式呈現出來,帶給觀眾更多的感動。

對某些人來說,藝術的追求會專注在藝術的形式上;對另一些人來說,可能會在意觀眾的收穫;也有還有另一些人,會希望能夠提升自己,把藝術當成一種修行的載具。身為一個playbacker的苦惱或是快樂之處在於,對藝術形式、觀眾收穫和自我提升等面向,都需要同時顧及,才能一步步地成為一個夠好的playbacker。也許正因為感受到這種困難,另一位劇團夥伴才會感歎一人一故事劇場真是一種人生的修練之旅。

一旦夢想浮現,剩下的工作就是一點一點地讓夢想變成現實。「一點一點」非常重要,就算是想要「頓悟」也得做許多準備。我常常覺得,就算達成夢想很困難,也不必害怕被恥笑,因為真正可恥的是遮蔽了自己的真心,真正可悲的是回首才知道惋惜,真正可笑的是執迷不悟,真正可憐的是在嘲笑別人的同時,卻不曾看見自己的靈魂在哭泣。

Go ahead! 沒有人知道未來的樣子,直到你用夢想填滿它。

昨天,生平第二次被狗狗咬傷。第一次發生在約三十年前,在同學家的門口,被睡在旁邊鄰居的狗咬傷。後來,才發現新竹的醫院裡沒有給人的狂犬病疫苗,打了隻破傷風就回家觀察。兩個星期後,聽同學說那隻咬了我的狗被人毒死了。

三十年後,又被狗咬了。這一次是朋友家的狗。因為要談論合作的案子,所以得去他家開會。第一次去的時候,小狗就對我很不客氣。第二次更兇了。第三次,也就是昨天,終於被咬到了。

一直有會被咬有預感,但是也一直不以為意。我家門口那些狗狗,雖然我騎車過時依然會吠我,但不會咬我。

被咬了之後,心中總算放下一塊石頭,下一次再見面,就不用太擔心「打狗還要看主人」了。

唉,人衰的時候,連畜牲也會和你過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