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到海邊去買了一本《愛的序位》。海邊是一家二手書店的名字,到二手書店尋寶,是一種略帶浪漫的消遣。會抽空到海邊一遊,一則是很久沒有逛二手書店,二則是因為硬碟損毀,這兩天有點心煩,想要出外透透氣。

硬碟老舊而損毀,其實是生命週期的必然,但是藏在硬碟裡的過去,卻是捨不得失去的記憶。遺忘了的回憶,只能到充滿記憶之地去尋求另一些補償。

在舊書店找書,能發現許多有趣的事情。最讓人開心的,當然是意外地找到了尋找已久的絕版書。另一個讓人開心的事情,則是找到了一本有詳細筆記和眉批的好書。

很多人喜歡新書,一本新書有助於閱讀、典藏或是分享。但是一本有良好筆記的書,對學習和理解卻有很好的幫助,有時甚至會得到額外的禮物(諸如九陽真經)。然而這樣的書並不容易出現在在現在的二手書店裡,原因可能是大家喜歡比較乾淨的書,或者是這樣的書原本就不容易流出,或者只是現在的人不喜歡做筆記,但如果能夠找到,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那麼,書有哪幾種呢?

對我來說,書可以用幾種方式區別。首先,是可讀的書,可讀可不讀的書和不必讀的書。有些人不讀沒有經過二十年的書,有些人則只讀排行榜上的書。可讀的書有很多,但其實認真思考,也不盡然需要去讀。台灣一年出版的書超過四萬本,一天讀一百本都讀不完,更何況也買不了這麼多書。

第二種區別,是需要典藏的書和需要消滅的書。有時一本書同時具有這兩項特質,此時就可能需要買兩本。何謂需要典藏的書呢?像是重要的工具書,值得一讀再讀的經典等等。何謂需要消滅的書呢?好的一方面就是指那些值得去咀嚼消化的書,需要花時間去消滅書上的知識;壞的一方面則是指無需看甚至是有害的書,當然不用花時間直接消滅就可以了--通常這種書如果還有流通的價值,亦即雖然對我而言沒有什麼用,但也許有一些讀者會喜歡,我就會留到好書交換時再拿出去換書。像是在網路書店買書隨機附贈的小說和散文,我就很少花時間去看。

第三種區別,是只能當書用的書和還有其他功用的書。前者如小本的字典,通常是隨身攜帶查詢,有了電子字典之後,就收藏起來;後者如大部頭的經典,可以裝門面,安心神。還記得我的一位老師曾經說,我們考試考不好,就買一本那一科的書放在架上,結果過了一年翻都沒翻,這就是安心神的書。裝門面的書比較像是道具,在瓊瑤式電視劇中的大學生總要抱著一本,至於這本書能不能擋下丘比特的箭,就不得而知了。

第四種區別比較特殊,一種是屬於墳墓的書,另一種則是屬於活水的書。所謂的活水就是能夠從書中得到許多啟發和源源不絕力量的書,所謂的墳墓則是指能夠把人帶往僵化或是侷限的書。有時對某些人而言是活水的書,對另一些人卻是墳墓。也許有人會懷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書呢?對我來說,這種書還蠻多的。最暢銷的書之一應該就是《聖經》吧。想想過去的歷史,《聖經》的教導帶給多少人希望,又帶來多少的過患,這樣應該比較容易理解,為何對某些人而言是活水的書,對另一些人卻是墳墓(再想想○○軍東征時的集體歇斯底里,許多孩子就這樣離開了家園,然後下場淒涼)。

那麼博士論文究竟是屬於那一種呢?有人說博士論文是把一具屍體從一個墳墓中挖出來搬到另一個墳墓,不過這世上仍有許多精湛的博士論文,把世界的腳步向前推進。結論也許會因書而異吧。不過可以確信的是,如果博士論文太大本的話,當枕頭太硬,當磚頭又太軟,送人人家不收,送回收自己又心疼,擺家裡又太占地方,還真是雞肋呢。

PS:附帶一提,當我在google輸入「○○軍東征 集體歇斯底里」時,找出來的網站都帶有「這個網站可能會損害您的電腦」的標示,我對這個現象感到非常有趣。所以我還蠻期待本篇網誌文章出現在Google檢索結果時的那一刻,不知會不會加上這句警語呢?

PS2:好奇怪呢,當網路可以查到本文之後,所有的文章就沒有「這個網站可能會損害您的電腦」的訊息了。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還是說我中了「這個網站可能會損害您的電腦」的病毒了呢?再把這篇文章中的關鍵字拿掉試試看,應該不會再有這種無厘頭的狀況發生了吧!

自從學占卜之後,謹遵守著「無事不卜」的原則,因為我知道,有很多時候人們尋求占卜的協助並非不知道答案,而是想要透過占卜印證一下自己的想法。其實把未來交給占卜是一件不負責任的事情,然而我依然占卜了二十年。原因無他,因為占卜不止是占卜,更是一面鏡子,一面照亮自己想法的鏡子,一面看清楚未來的鏡子。

昨天晚上,為了劇團二○○九年的運勢,抽了一張塔羅牌,得到的牌是聖杯皇后正位。這是一張很有意思的牌,皇后坐在椅子上,拿著聖杯,腳邊是一波波的水紋。

聖杯皇后是一張代表著愛、幸福與善良的牌,牌的主要意含是溫柔與傾聽,是一位知性與感性兼具的女性,同時也有擁有愛與美的代言人。用這張牌來呈現一個一人一故事劇團的運勢,實在是一個非常好的徵兆。

然而這張牌也帶給我很強烈的異象(vision),女性坐在王座上,似乎顯示出在今年裡,我們劇團應該由女性當家作主的契機。當然,這個徵兆和我個人原本的期待相呼應(這就叫做以占卜來印證自己的想法)。

聖杯皇后是水(聖杯)中之土(皇后),水所呈現的創造力、直覺和接納,顯示出今年團體的發展可能有機會更上一層樓,但是正如聖杯皇后朝向下的眼神一般,一切會從更底層的關懷開始行動。當然,皇后所在的位置(王座)帶有冰冷的感覺,所以有人說這張牌是冰山美人,不過我倒不這麼認為。王座是一種被需要的地位,人一旦到了那個位置,就得有相應的作為。

聖杯皇后也代表著成熟的女性,隱藏著一種對於感情更上層樓的渴望,王座上的「小天使」,或許是另一個徵兆,也許今年會是劇團散播影響力的好時機。

總之,抽到一張好牌,真是一個好兆頭呢!

這是去年到實驗國小聽呂素貞老師談表達性藝術治療時(3Hr),一邊聽講一邊亂畫的筆記。最近在整理資料時意外找到了圖檔,總覺得十分有趣。顯然我一邊聽課一邊加了不少眉批,有夠不認真呢!(你能分辨什麼是我加的眉批嗎?^_^)











過年前趁著新家園團隊來台訪問之際,有機會在聚會的場合和曉明請益,談到經營的話題時,也提及錢的本質究竟是什麼的問題。

在我看來,錢是一種交換的媒介,長期以來以物易物都是當場交換,但是有時某甲有急需,某乙又沒有需求時,以物易物的模式就會出現一些困擾,此時便很容易發展出某種中介的籌碼用以替代,而這個籌碼可能是借據,可能是貝殼,也可能是刀幣。換句話說,所謂的籌碼,即代表某種交換能力的暫存之處,這也就是「金錢」的本質。

由於金錢是因著這個因緣而存在,也因此如果不去交換,金錢就無用武之地。然後一旦交換的能力被具象化之後,其價值也隨著市場交易的行情而波動,於是產生了另一層次的交易價值(金融商品)。

直至目前為止,一切安好,並沒有發生什麼大的問題,真正的問題出在人們開始以錢為目標拚命地累積「財富」而忽略了金錢所存在的交換價值,真正的問題出在人們開始把一切的價值(不只是交換能力)以錢來衡量,並視為理所當然。

而這個問題發生在奠基於交易能力上的交易能力的商品(衍生性金融商品)中更形危險,這種疊床架屋的作法稍有不慎,就很容易造成全面的崩壞,這就是我對金融海嘯成因在架構上的理解。當然,金融海嘯有其政治(人們、治理與資源分配)和技術上的因素,可說是非常複雜,不過論究其根本,還得歸於人性。

第一次聽到衍生性金融商品約莫是在兩千年,當時在學習企業電子化的經營管理時,有一堂課是介紹金融避險工具,當時就覺得這種商品實在太神奇了。世界沒有憑白無故發生的「交換能力」,既然是交換,就至少涉及交換雙方,而某些避險工具怎麼看起來都像是一種零和的賭博--最慘的狀況就是一連串的風險成真(風暴來臨),最大的莊家(銀行)只好跑路。

金融風暴的發生,或多或少讓我們從新檢視金錢究竟是什麼。過去在非營利組織裡,我們有一群人力志工能夠協助我們。用以交換志工付出的,可能是願景或是自我實踐,也可能是天上的財富或是未來的幸福,無論是何者,都很好。然而經營社會企業時,就不得不進一步思考,究竟是為何而戰,為誰而戰。如果是為了需要錢來做某些公益,那麼直接去賺錢就可以了,賺了錢再回來協助公益;如果是為了公益的永續經營,那麼如何交換到足夠的資源來支撐公益的推動(自給自足),就成為行動的主要方針。這兩個方針對於創業投資者和非營利組織的經營者而言,或許正巧站在不同的方向,而且實務的操作方式也會有所不同,如果不察,就容易誤入一廂情願的陷阱之中--當然,還是有兩全齊美的方式。

不過在這個世界裡,錢已經成為非常重要的交換工具,如果沒有錢,就沒有辦法交學費、營養午餐費、健保費……如果沒有錢,就沒有辦法在社會上過一個還「可以」的生活。說實話,這不是人的問題,而是社會的腳步已經「進步」到這裡,如果視而不見,也只能選擇離群索居一途了--就算是躲在瓦爾登湖畔的梭羅,不也得出外交換嗎?

回到自己,人活在世界,除了活著之外,同時也是一種交換。每一刻我們都在呼吸,我們都在心跳,我們都在和世間交換,並以交換維生。我們的一生也是一種交換,年幼時受到的照顧,年長時同樣照顧別人,我們要為活著而貢獻我們所能,那是活著的價值。我們應該交換更多的錢,還是為了交換一個更適合交換的未來,反應在我們的行動裡,就成為環保、反戰、除貧、社會福利等等的工作。

難道我們不該為了日常生活的呼吸品質而付出一些代價?難道我們不該為了孩子們留下更好的未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抽煙的時候我們可以讓一讓,我們對環境也將會更友善。我想,這也無需和其他人比較,任何一點良善的行為都將受到嘉許與祝福。

去年因金融海嘯之故帶來了很大的創傷,因此造成新年賀詞出現了前所未聞的禁忌,稍做整理如下:

一、裁員潮(小心下一個被裁的人就是你)

  • 財源滾滾-裁員滾滾
  • 招財進寶-遭裁禁飽
  • 財源廣進-裁員廣盡(淨)
  • 恭禧發財-公洗發裁、恭禧發裁
  • 財神到-裁神到
  • 財運亨通-裁運享通
  • 好采頭-好裁頭
  • 四季進財-四季盡裁

二、減薪潮(真是談薪變色)

  • 心想事成-薪餉四成
  • 新年快樂-薪廉快落

三、新趨勢(從過去到未來,一片狼藉)

  • 萬事如意-萬市如憶
  • 鴻途大展-紅屠大斬

四、池魚之殃(平常沒事這些詞也得小心點用)

  • 大展源圖-大斬員徒
  • 貨財恆足-裁禍恆足
  • 嘉惠工商-家會公殤
  • 萬商雲集-萬殤雲集
  • 多財善賈-多裁散股
  • 鼎業維新-酊咽微薪
  • 英才得展-因裁得斬
  • 金榜提名-矜榜提名

太多了,不寫了……

進入二○○九年,景氣一直很不理想,在此一時刻,許多NPO的組織也受到影響,在勸募上或是資源的尋求上,紛紛遭遇到新的困難。但也有另一些NPO的朋友們思考,在這段時間裡,說不定是企業釋出人才或是優秀的青年人才不易被企業吸收的大好時機,因此NPO應該加強人才的吸收與培訓。

無論是資源變少或是人才變多,應該都是正確的趨勢,只不過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這次的挑戰,應會引發不一樣的行動和結果。

看到前一陣子新聞報導科技新貴被強迫放無薪假的事情,心中略有所感,於是不禁向我們的總經理問了一個蠢問題:「請問無薪休假和無薪工作,哪一個比較好?」

總經理想了一想,就說:「就休假和工作比較,無薪休假比無薪工作好。」

於是我就請總經理放我無薪休假,因為我現在正在無薪工作中。

如果有人問我同樣的問題,也許我會有不一樣的答案。無薪休假所帶來的不只是收入的短少而已,而是反應出景氣持續看壞,也就是無薪休假不但是景氣的落後指標(指景氣壞了才發生無薪休假),同時也是領先指標(指無薪休假反映出未來景氣沒有轉好的跡象)。而這種「景氣恐怕已經壞到不行了,而且還會繼續壞下去的感覺」,會讓休假的人隨時失擔心會失去工作,因此對未來有著極大的壓力和恐懼。同時,一時之間失去了讓工作填滿生活的充實感,也可能讓人因此更加懷憂喪志。

為了回應這個內在的壓力,說不定無薪工作比無薪休假來得更好一些。

另一種無薪工作比較好的原因是無薪工作的本質符合志願服務的精神(或者說志願服務就是無薪工作的一種形態),如果這個工作符合人們更高的追求,或許可能成會一種救贖。不過,如果有朝一日非營利組織也開始不得不面臨需要裁員的窘境,那時社會將面臨更嚴峻的挑戰。

今年過年逛街時,發現街上賣春聯的人變多了。有些人感覺到景氣的每下愈況,於是跳入市場之中搶生意,顯然各行各業的市場都存在著重新洗牌的可能性。如果單就市場是交換場域的觀點,因為部份商業交換而維持的金錢交換系統正在轉變,人們為了透過交換而生活下去,正在尋求新的交換的可能。而在這個世界裡累積交換能力的籌碼之一,就叫做金錢。所以為了促進賴此交換系統維生的人們能夠繼續生活,於是政府公開地向未來貸款,發送消費券。這種做法有點像是借血來輸血,看到電視上有人嗆聲政府要每個月發一次,害我誤以為我們還沒有被統一之前就改信社會主義了呢--還是說這就是卡債族的思維模式呢?

不過我還是真的要謝謝大有為的政府,因為我一月份的收入恰恰好只有三千六百元的消費券加上一筆兩千多元的稿費--沒辦法,案子都在去年底告一個段落,這個一月還真是淡到不行的淡季啊。^_^不過還好我還有一大堆事情可以做,所以似乎心裡也沒有太大的壓力呢。

在Spolin的《Improvisation for the theatre》(第三版)中提到了業餘演員常會發生以下幾種情況,我覺得很有意思,因此特別摘要翻譯於此,大家可以簡單地自我測試一下哦!

  • 1.強烈的舞台恐懼(怯場)。
  • 2.舉手無措(不知道手要做什麼)。
  • 3.笨拙的舞台移位--前後飄移,在舞台上沒有目標的移動。
  • 4.在舞台上一定要坐下來。
  • 5.生硬地或是機械化地講述台詞,或是忘詞。
  • 6.發音不良,說話倉促。
  • 7.常常重復一段理解錯誤的台詞。
  • 8.當夥伴演員在演出時,用口跟隨別人的話語(默唸)。
  • 9.創造沒有戲劇性或是無關戲劇的事。
  • 10.缺乏時間感。
  • 11.遺漏提示訊號,對推進的步伐沒有感覺。
  • 12.笨拙地穿著戲服和化粧(只求好看)。
  • 13.企圖表現台詞的感情,卻不是對夥伴演員說(這些台詞)。
  • 14.好自我表現。
  • 15.對角色的性格特質沒有感覺(同情心、同理)。
  • 16.在舞台上破壞戲劇性(如跳出角色)。
  • 17.害怕觸碰別人。
  • 18.沒有投射聲音和情緒。
  • 19.無法分辨方向性(指舞台上和戲劇中的方向性)。
  • 20.對於其他的演員和這場戲劇只有很少的關連性(自己演自己的)。
  • 21.緊握著道具或是家俱。
  • 22.變成自己的觀眾(聽眾)。
  • 23.從不聽其他的演員在說什麼。
  • 24.和觀眾之間沒有建立關係。
  • 25.眼睛朝下不看其他的夥伴。

不過Spolin在書上對這25項業餘行為都有提出建議和可以用來改善的活動哦。

參加公益CEO聯誼會的共識營,真是件愉快的事情。當天聽到的話語中,以百略學習教育基金會執行長陳於志先生對我的評價最有意思。他對我說他在我身上看到既慵懶又專注的特質,感覺起來我好像是很稀有的品種吧。在陳執行長離開前,他還謝謝我的溫柔,這也讓我覺得非常特別。

能夠看事情看到位,又能夠表述到位,是非常難的一件事情。陳執行長不是第一個說我慵懶的人,但卻是第一個把慵懶和專注連在一起描述我的人,而且只是短暫的相聚就能夠看透,實在不簡單(事實上能夠把這句話說出口,我覺得也很不簡單,畢竟慵懶並不是個正向的形容詞)。之前會直接說我是慵懶的人,印象中也只有曉明而已,而且他還特別提到,我一上舞台就會變成另外一個模樣。

問了幾個朋友對這樣評述的看法,我還的確常常有「慵懶」的狀況發生。我想慵懶代表著生命力的衰退吧。也許只是我習慣把精力留在腦中運算,把外在表現切換至「省電模式」。自從發現我有高血壓之後,就開始對自己的體力沒有自信,加上服用降血壓藥時似乎會有一些小小的副作用,所以嚴格說來要長時間高度專注的工作我已經無法負擔了。

熟知我的朋友說,他覺得我是一直保持著很專注的狀況,只是有時外顯特質會讓人感覺慵懶。連續幾天都很晚睡(約凌晨兩點),但一大早(六點半)就要起床去趕車,精神狀況的確很不理想,不過能夠在公開場合大大地給他昏頭轉向,或許最近我的膽子也變大了一些呢。

其實聽到這樣的描述還真有一點感覺怪怪的。因為還在幾年前,志攀才說每次看到我走路都很快,說話都很有精神,但是最近我的確感到精神愈來愈差,苦惱著常常想事情想不清楚(難道這就是老化的徵兆?)。也許我該先調整睡眠時間,然後停止服用藥物,不然一直很懶散,自己都覺得很沒精神呢。

去年參加了一個比賽,很可惜後來的結果不如預期。有一次和團隊夥伴分享時,我以大小和尚取經的故事來比喻最後的結果。

在同一間寺裡,大小和尚都想去遙遠的西天取經,但是大和尚比較有智慧,對於取經一途所需的所有資源和方法,都進行了妥善的研究分析和計畫。正因為如此,大和尚遲遲沒有動身。小和尚因為比較天真,所以沒有想太多就出發,不出大和尚所料,小和尚沿途遇到了許多的困難。

經過了許久,大和尚已經變成老和尚,依然還在寺裡盤算著,而小和尚已經變成大和尚,並且幸運地從西天取經回來。

小和尚比大和尚更有創業家勇於冒險犯難的精神,如果以弘揚佛法的觀點來看,小和尚似乎也比大和尚更為精進。但是大和尚沒有錯,因為沒有做好計劃就行動是魯莽的;小和尚也沒有錯,因為不移到腳步是永遠到達不了西方。

那麼究竟哪一方才是對的呢?或者應該這麼問,如果大小和尚都各有優劣,什麼才是比較好的方法呢?

對我來說這問題太難,我不知道答案。不過我卻想起佛經中一段關於信仰有引導的力量的描述。

在《彌陀蘭王問經》中,那先尊者回答彌陀蘭王的提問,提及信仰有引導的力量。尊者說,在一個洶湧的急流邊,此岸陷於危險的人們,希望達到彼岸安全的土地,但是沒有辦法前去。有一位對此處地理水文熟悉的人,同時擁有智慧和強健的體魄,發現了一處水流較緩且安全的地方,奮力跳下去游至對岸。

一開始大眾驚呼而覺得不智,後來見證了此人的成功,並生起信心,於是一個一個人依循同樣的方式游到彼岸,遠離了危險,這就是信仰所具有的引導力量。

因此,所謂信仰的引導力量,其本質就是一種成功典範的力量。然而,在不同的領域和不同的情境中,可能過去的典範和當下的情境無法全然符合,也因此仍需要更多的智慧和勇氣,才能夠尋找出新的道路和方法。

在此觀點下,坐而言和起而行不再是大小和尚之間的對立關係,而是有沒有一位中和尚同時能夠擁有大和尚的智慧和小和尚行動的勇氣,並且能不能留下典範做為後人的鼓舞或是參考這樣的問題。

改變是動詞,成功則是行動的結果。

最近和小魚老師討論到組織SIG的可能性,小魚一開始很擔心會不會只有我們兩個人一頭熱,深怕最後不了了之。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就算是失敗了,我們也沒有任何的損失。不過小魚很認真地思考過後,覺得我們的熱情也許能夠傳染給別人,於是開始減少下學期的上課計劃,要保留更多的時間來投入這項工作。要做,就要一次做到好。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在「行動通訊」的時代,我想應該還有不同的做法吧!呵呵。

我曾經夢想有一天,所有的問題都有個技術性的解決方案,世界不知道會變得多簡單,日子不知道會變得多好。領導是一種可學習的技術,愛是一種可學習的技術,解脫是一種可學習的技術,改變是一種可學習的技術……。

不過長大以後,開始討厭什麼事情都變成技術的樣子。不知道這是因為討厭技術的本身,還是討厭用技術的眼光來處理這些事情,抑或是討厭那些一直用技術來改造我們的人。

曾經,我也曾嚐試著用技術手法解決我所遇到的困境。技術的確很好用,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演出中,有一些小技巧能夠幫助我更容易完成演出,但不久之後,我卻發現技術很無趣,因為技術能夠讓演出更容易完成,而演出的長相卻愈來愈像。

這樣子一點也不美,不好玩,就像是千篇一律的格子一樣,塞進去塞進去塞進去塞進去,好了,收工放飯。

於是,我開始喜歡讓事情變得不一樣。

另一方面,回想大學時代的生活,如果說在清華大學所學有什麼改變了我的一生,我排行第一個答案會是「我不會再輕易相信教科書上的說法」。這也必然影響我對那些想改變我們的人的態度。所以當我發現有人想使用某種技術企圖直接對我產生影響而改變我時,我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要搗蛋。

會思考到這件事情,一部份緣於日前參加公益CEO聯誼會的感想。我已經很久沒有上台去吐草了,但是那天被點名上台吐草,總覺得有一點不習慣。不過我仍然「鼓起勇氣」上台去吐草,表達出我情緒上的不滿。我並不理解這樣子能不能促發別人思考不同的可能性(也就是說,我根本不去思考我的發言對大家有沒有幫助),但卻覺得有一點點像是在playback別人的情緒,只是使用我個人的經驗和語言。

我會問「慈濟真的有需要這麼大嗎?」,我會質疑「難道每一個人都能真正區分自己全然地站在某一個部門而沒有其他的角色?」,我也會反問自己「在我討厭的資本主義社會和共產主義社會之外,我理想的社會樣態究竟是什麼?」

最終,我發現存在我底層思想結構中的道家思想,還真是根深蒂固哩!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技術這件事情沒有好或是不好的問題,不過當我們所遇到的人不斷地使用技術語彙和我們交談,而忘了我們是個獨特的人,有不同的感受和期待,有不同的經歷和對未來的想像,那就會變得很無聊。我實在沒有辦法想像人和人之間的對話,像是交換機在交換訊息一樣的精準,同時還要帶上檢查碼或是加密來確保交易的安全性。

我也稍稍地比較了最近我在北藝大的演講和考爸在公益CEO的分享。我覺得在專業內容上我實在比不上考爸,就目標設計上也遠遠不及,不過我還是覺得我的分享比較好玩哩--當然,對象是不同的人,自然沒得比。不過這也讓我覺得,我還沒有能力和CEO層級的人分享呢。

附帶一提,說不定會playback是件危險的事情,如果沒有弄清楚自己的狀況,有時還真會不小心被群體的情緒所誘惑,上台playback一番呢。

十六號上午,應小魚之邀特別到福林國小走一趟,參加了幾個團體的聚會。由於參加的人幾乎清一色都是歐巴馬的親歲(歐巴桑),就我一個「異類」,總讓我感到怪怪的,所以索興也把自己當成歐巴桑。

參與的團隊除了地主福林國小的認輔團之外,還有女巫劇團的幾位成員、小枋、芝山和敦中的夥伴以及婦慈的夥伴。此次小聚會的主題旨在分享與探究新的團隊如何經營,並往前邁進。看到一些新的團體逐漸成型,並渴望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道路上繼續學習,心中總是充滿了喜樂。

在豐富的糧食供應下和進行了簡單的認識活動之後,開始分組討論的活動。我當然抓緊機會問女巫團的夥伴一些問題,也獲得很有啟發性的建議。之後,小魚以一個很小型的金魚缸式的討論方法(其實我並不知道這個活動的真正名字),讓有問題的人自由發問,然後願意分享的人就上台回應。

礙於時間的關係,我們只討論到幾個關於團隊經營的問題,例如:「沒有老師帶領如何進行團練」,「團隊如何經營」,「如何吸引大家持續性的參與」等等。我也分享了你說我演過去的經驗。

其實組織或是團隊的議題在不同的情境中有著很大的差別,我的建議則多半聚焦於本質上的問題。例如就團練的議題而言,我們過去鮮少請老師來團裡上課,常常是我自己去外面學習,再把相關的資訊帶回團隊裡分享。如果有好的工作坊,我們也會一起參加,共同學習。另外,還會安排各種學習和交流的機會。因此我建議先盤點團隊內外部的資源,再做妥善的分配運用。走得慢無妨,但走錯了就會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而如何滿足團隊中每一個人的需求,也是團隊領導者要思考的問題。對於不同的人而言,需要調整不同的領導方式,在不同階段的組織,也需要運用不同的技術和方法。playback團體的準備在某個程度上有更大的困難度,如果夥伴之間無法彼此配合,就無展現力量。

這是一個讓夥伴發光的過程,而學會如何讓夥伴發光,需要更多的智慧與磨合。

PS: 正巧在十七號的一個會議中,遇見了來自廣州的一位木棉劇團的夥伴,也談到了團隊發展的議題,我相信這個議題的確十分值得我們繼續共同探究呢。

長久以來,生存在台灣這塊土地的人們,一直被一種「不安全」的恐懼感壓迫著。這種不安全的恐懼感一直支配著這裡的人民,如果真有所謂「台灣人的悲哀」,我個人會把票投給這種狀況。然而,最可悲的是這種不安全的感覺,除去一直存在的外患和天災不提,朝野雙方卻一直不斷在炒作這個議題,其結果只換來更多的不安全和不信任。當然,正因為每一個人都背負著這種恐懼,所以才會想要炒作,也才炒作得起。

進一步的探究,這種不安全感來自哪裡?也許來自台灣本身的氣候狀況、來自由大陸來台的屯墾者和原住民的戰爭、來自各國勢力的佔據、來自被政府拋棄、被殖民、被鎮壓、經歷戰爭、然後一直面對著兩岸的緊張。這種不安全感還來自於我不信任你、你不信任我、他會A錢、他是台賊、是中共的同路人、是美國人、外國人、外籍新娘和外籍新娘生的孩子……。不知道,有太多的理由「值得」恐懼。

曾經我也因為這樣的恐懼而產生極大的忿怒,直至今日,這種忿怒之火仍然存在,只是我選擇開始把腳步向前邁進,不再因為恐懼而自暴自棄。

有識之士早就揭露台灣現階段最大的危機之一就是信任危機,而這種信任上的不安全感,卻是許多政治人物慣用的操弄手段。身在藍綠之中的人喊著說要超越藍綠,總覺得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沒錯,這感覺就叫不信任)。而政府也一直努力以維護安全為主要議題,來削減人民其他追尋更好生活之必需(如軍購VS教育)。這或許是因為政治人物害怕一旦他們失去了能夠保護大家安全的這張王牌,就會失去力量。但,真的是如此嗎?

記得七八年前有一次我問一位在慈濟服務多年的老師,如果證嚴上人表達了任何的政治傾向,那麼慈濟會有多少人離開?這位老師楞了一下,回答我說,如果真是這樣,也許會有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離開吧。我的老師的回答其實並不是指在慈濟人中所存在的政黨傾向分佈,而是慈濟人中有至少三分之一的人對政治參與或是政治這件事情是不信任的。

這當然純屬個人的感覺,但老師的回答卻讓我思考慈濟所提供的社會參與機會,讓在台灣對政治參與恐懼或是排斥的人們,有一個可以認認真真為台灣為社會付出的機會。他們愛這塊土地和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然後心甘情願的付出。這也是我認為慈濟是台灣人的驕傲的原因。

慈濟令人敬佩之處還不只於此,慈濟提供了一種從小地方開始(如一天五角培養助人的習慣)服務於全世界的胸襟和典範。也正是因為這種典範超越了台灣政治議題的狹隘框框,才讓這麼多慈濟人願意全心全力的投入服務工作。

曾有人問我兩岸未來會怎麼統一,我一直納悶為什麼有人會問我這種問題,更納悶為什麼當時我有膽子回答這個問題。我的答案是用愛統一中國,而慈濟就是我們的軍隊。這答案雖然天真,但至少無邪。

我不知道如果慈濟能夠再大一點,我們的政府會不會好一點,但我知道如果每一個人多一點愛與關懷,少一點對別人的不信任,社會一定會好一點。在選擇社會參與或是政治參與之間,參與慈濟並不會減少面對人性衝突的機會,慈濟人也不乏被人冷言冷語的狀況,只是他們「甘願做,歡喜受」。

有些朋友說,與其透過社會參與和公部門抗爭來改變公部門,不如用愛來融化公部門。我同意這樣的說法,因為事實上公部門裡絕大多數的人們都是非常疼惜台灣的,只是為什麼那些一直喊著愛台灣的政治人物,我一點都無法相信他們呢?

人過了四十歲以後只剩下一張嘴,也許是另一種台灣人的悲哀吧(只可惜憲法規定要四十歲以上才能選總統……唉,懶得說了)。

今天下午參加公益CEO聯誼會的共識營,雖然活動的進展不如預期,但聽到了許多有意思的觀點,和一些前輩們分享的洞見和關心,覺得收穫很多。在討論公部門、私部門和社會部門的關係時,我也分享了我自己的感想。

我很討厭和政府打交道。這種討厭的感覺,究竟多少來自於我熱愛小國寡民的無政府主義傾向,又有多少來自於我周圍一些長輩的勸戒(他們的族人似乎曾受到迫害),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我明白一點,當一個政府機器成為負面人性(如貪嗔痴)的戰場,當一個為人民服務的體制卻忘卻了人民的意志,這樣的政府少碰為妙。不過,如果放任這樣的政府存在,是不是也算是一種「無視」的罪過呢?

對我來說,在NPO工作,無論是政府或是企業,都不是敵人。在政府部門裡工作的人,或是在企業裡工作的人,有許許多多熱情且奉獻的人,為了讓社會更好更進步而努力著。不過說實話,在一個社會的大機器裡,有多少人真正明白這個機器的運作和生命所朝著的方向呢?

我反省著,正如同我觀看著我身體裡的血液一樣。血液裡的紅血球,他們很努力地為我載著氣體,讓我活著。其實包括我在內的許多人,就如同這個社會有機體中的紅血球一樣,一直很辛苦的工作著,讓社會能延續下去。不過你問紅血球:「你要去哪裡?」紅血球可能只是急忙地從你身旁走過,忙著他的工作。

我不喜歡資本主義,也不喜歡社會主義。如果你問我喜歡什麼主義,我可能答不出來,但是絕對不會是三民主義--因為曾經考試考得我很痛苦。我或許有些「梭羅」的性格吧。像我這樣帶著強烈西方文化性格的人,生活在東方文化中,多多少少有著說不出的不適和苦惱。

在《思維的疆域》一書中提及,東方文化重視「關係」,而西方文化重視「個體」。我總覺得光是基於這個本質上的差異,就足以讓源於西方的人權思想或是公民權思想,在東方文化中無法落實生根。在東方文化裡,為了維繫著關係的和諧,存在著太多的壓抑和教化。到民間廟宇裡看看,一切的儀軌是百年之前帝制遺留下的殘跡,而政治人物尋求慰藉的,則是依循這樣的系統向神明祈福。

當然,我個人很喜歡神明,因為在神明的典範中,我可以學習到諸如慈悲與智慧的正向人性。而我最喜歡的神明之一是土地公公,祂永遠保持著微笑,我曾懷疑過為什麼如此,是因為祂只是個雕像嗎?當然不是,那是因為祂的慈悲。可是為什麼政治人物不能學學祂的慈悲,而只想消費神明呢?

而我今天提出最大的疑惑之一,則是我不明白慈濟為什麼可以變得這麼大。我個人很尊敬慈濟和證嚴法師,但這不影響我思考這個問題。慈濟之所以能夠變得這麼大,代表市場上有這樣的需求,代表著政府的無力作為或是市場的無法反應創造了一個讓慈濟能夠壯大的環境,也代表著慈濟所堅持的不參與政治活動示威遊行(慈濟十戒之一)有這麼多人奉行。

以身為佛弟子的立場,我超愛慈濟踐履了佛法的精神。以身為社會公民的立場,慈濟顯示出排除了無能或大有為的政府,我們依然能夠積極且充份地改善我們的社會。恰恰好也正因為如此,許多慈濟人才會如此歡喜地在慈濟中尋得安身立命之所。感恩哪!

今天我分享了另一個觀點,是我相信每一個人在本質上都有著公部門、私部門和社會部門的角色。如果用一點簡單籠統的比喻,公部門是本於安全之所為,私部門是本於利之所為,社會部門則是本於義之所為。當我想要能夠得到生理的安全或是心理的安全所採取的行動,某個部份就像是社會上公部門所扮演的角色;同理,當我想要滿足我額外的貪念時,我就會變成比較私部門;最終,只有當我想要實踐更高的目標或是將愛傳出去時,我才會符合社會部門的角色。一旦我把社會部門當成私部門和公部門來使,多多少少都會發生一些問題。

如果你問我為什麼那些不是政府在做,而是社會部門在做?我只能說,因為政府所管理的安全的底限,實在太低了(或是太高了,依論述的觀點而有差別)。

附帶一提,自從皈依成為佛弟子之後,就沒有政黨的傾向了。在我的眼中,每個人包括我自己在內不過只是貪嗔痴三位一體的存在,要判定一個人的價值,與其比誰被知道的貪嗔痴比較少,還不如比誰的慈悲和智慧比較多。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政府可以好一點,社會可以好一點,慈濟可以不要這麼大--想想,當初沒有看到地上的一灘血,慈濟就不會開始,不過慈濟如果沒有開始,台灣人的心靈又將安置於何處?

慈濟當然是台灣人的驕傲,不過在讚歎的同時,總帶有一抹淡淡的悲哀。

昨天是社區清理大型廢棄物的時間,所以今天一早,每個轉角都堆放了一些大型廢棄物。原本通告上寫的是早上六點之前清出,清潔隊的人就會前來處理,但是到了九點,仍不見清潔隊的蹤影,想必是沿途要處理的廢棄物太多了吧!

事實上今年的廢棄物較往年少了許多。這也許和前幾年還偶見淹水的狀況有關,也可能和今年經濟不景氣有關。有位鄰居因為要把房子清出來賣掉,就把一些尚算是新的傢俱拿出來,結果整組床就被需要的人抬走了。不過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麼乾脆。今天一早,一位仁兄在我的工作室外的街角處敲打,原來他看上了一塊鋁門窗,但是他不需要玻璃,於是就當場拿物品把玻璃打碎,只拿走他想要的東西。

遺落在地上的碎玻璃

回收有價值的廢棄物或許是值得提倡的環保行為,但是散落一地的玻璃,就不這麼值得嘉許。我提醒他有國小學生上學會經過,玻璃散落一地會造成危險,他才似乎意識到這是個問題。

這件事忽然讓我想起前幾天一位朋友寄來一個網址,網頁上提到了《康健雜誌》56期裡的一篇文章:《你應該買有機食品嗎?》。文中引述前美國農業部專員丹尼斯.艾福利(Dennis T. Avery)的看法,他認為有機栽培中存在著一些可怕的危險,並認為慣行農法中的農藥並沒有想像中這麼危險。

看到這樣的論點,真是讓人嘆息。如果說反對有機是因為乾淨的土地都離市場太遠而增加了碳行程,或是因人為的偽有機所造成的道德風險,我覺得合情合理,但是因為農藥比較能夠精確的控制,對生態的破壞較小,整個聽起來就像是既得利益者的代言人。

人存在這個世界上,透過足以毀滅世界的高度科技發展,已經不存在值得稱述的天敵。於是人類脫離了自然生態的平衡,開始大量繁殖。大量的人需要大量的食物,便需要能生產大量食物的方法。慣行農業行之多年,但是土地卻日漸貧脊,正像是那位回收鋁門窗的老兄一樣,只想到要拿走自己想要的東西,完全忘了其他的人會受到此一行為的影響。

如果我們不能為別人多想一步,我們只配得上被稱為一個貪婪的收割者。

目前我們在山上推行有機農業,希望逐漸抑制農藥和化肥的使用,讓土地重新活起來。有人認為我們是在「照顧」原住民,但是事實上轉做有機栽種的收入,可能遠較他們去代人噴灑農藥來的低。就經濟的觀點,可能收入反而降低了,談不上是「照顧」。但是為什麼原住民朋友願意參與我們的行列?

因為他們比我們更熱愛這塊土地!

一直以來,我都認定參與瑪納或光原的朋友們,是我們獨一無二的夥伴。他們當然有一些人是希望能夠得到比較穩定的收入,我們也希望他們能夠靠自己的力量過著快樂的生活,不過正因為大家有共同的願景,所以我們才能夠在這樣的狀況中緩慢而踏實的前進。有些人誤以為把工作給他們,就是他們的老闆。這世界上除了上帝之外,誰能真正的當另一個人的老闆呢?

人們不過只是取走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把不要的留給別人。就算這是功成名就必要的代價,卻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我們需要多為別人想一點,多為未來負一點責任。菩薩畏因,眾生畏果,誠實言也。

在北藝大上課後,有一位同學問了一個很棒的問題:

李志強老師的一人一故事劇場經驗,正如老師自己說的,比較接近的是心理諮商的領域,這一點的最重要功能在於幫助主角(當事人)、或是說故事提供者依個回憶與面對的機會,在面對記憶場景的過程中,發現自己的傷痛所在,進而將情緒作一個良好的歸因與紓發。當然老師說了很多,但一人一故事帶給老師的如果只是那麼多情感的美好感受與所謂的感動,我還是不能滿足。畢竟,類似這樣的群眾劇場是需要耗費許多心力的。做起來也非常辛苦,充滿變數與危險性。我在乎的是,故事提供者能否在這樣的過程中得到培力(empower)?換句話說,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延續性何在?這一點雖然問老師也不見得能夠得到答案,但,卻是絕對要問的。這位故事提供者如何運用這樣的經驗,去面對未來各式各樣的傷痛?一次撫平了一點,但卻無法追求完全癒合,這是我對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懷疑。簡單說,我在乎的是empower,而不是感動,或許老師會說我這樣的想法比較接近被壓迫者劇場吧?(http://sites.google.com/site/guanduspeech/weekly/TA-notes/1229-ta-ke-cheng-zhai-yao/yirenyigushidelixiang)

以下是我當時在網站上的回答,就一併列在這兒做個紀念吧!

謝謝你的懷疑,我覺得這是很棒的問題,就讓我在此簡單分享我的看法吧!

一人一故事劇場並不是心理劇,所以一開始並沒有期待說故事人說出自己的傷痛,在一人一故事劇場中也不執行心理劇的相關規則或是契約,換句話說,就是一個公開的演出場合。

說故事人的故事在公開的場合被分享,演員即興演出,演員的準備是持續不斷的過程,是否會耗費很多心力?我想累積幾年的經驗加起來,的確是花了很多時間,但就每一個故事而言,平均下來也許並不算很長。^_^有時從聽到感受到演出,前後不過三分鐘,但是觀眾就能感受到我們懂他們,然後就會產生了很大的力量。

而分享出來的故事可能是快樂的、悲傷的,也可能是痛苦的。有時感受只在當下產生,有時卻是三四十年前的回憶。

看到了自己的故事在舞台上演出,在一個抽離且安全的位置上,的確對說故事人有所幫助,但是不一定會達到治療或是Empowerment的效果。這樣的效果不是一人一故事劇場一開始所期待的目標。但是如果說故事人或是其他的觀眾準備好了,他們會得到豐富的收穫。

有朋友說,一人一故事劇場比較像是女朋友,傾聽說故事人的故事,然後重演在舞台上,以說故事人的想法為主;而被壓迫者劇場比較像是男朋友,在意能不能解決問題,以議題或是被壓迫者本身的困境為主。我很喜歡這個比喻。

至於你問我究竟能不能empower群眾,單就我做一人一故事劇場的經驗,或許尚不足以完整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如果把我在NPO和社區服務的淺薄經驗也算進來做一個評估,一人一故事劇場的確能夠帶來一些效益。

我在社區使用戲劇進行工作時,會混用戲劇遊戲(Theater games)、一人一故事劇場(PT)、被壓迫者劇場(TO)、即興劇(improv)、TIE或是戲劇教育(DIE)的手法,所以很難歸因是那一招比較有效。不過有一點值得一提,那就是無論是社區老人,青少年或是外籍配偶,都很喜歡說故事和聽故事。

一人一故事劇場可以透過演出和工作坊兩種形式來empower民眾,在我的經驗裡,看演出而得到改變力量的人,很大的比例上是透過別人的故事而來。在工作坊中則會面對比較直接的挑戰,無論是肢體能力、表達能力、聆聽能力或是對於故事或議題核心的掌握,在過程中都能夠帶來正向的改變。訴說自己的故事更是如此。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一人一故事劇場。去年我遇到一位之前工作坊的學生,他就坦白告訴我,他自從上一次參加了工作坊之後,足足花了兩年的時間才能準備好自己,再次回到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場域中。

最終,如果你問我要empower民眾,我會不會選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手法,我也許會有所保留。有位前輩曾和我分享在台灣以被壓迫者劇場進行社區劇場的過程中,最後遇到的問題是民眾的內心還沒有準備好去面對問題。

一人一故事劇場帶來的改變力量,大致上有兩個來源,一個是同理,一個是美學。我相信對某些人來說,一人一故事劇場是適合的,但對另一些人來說,被壓迫者劇場是適合的。也許還有一些人需要的是更治療性的劇場形式(如心理劇)。

在The change handbook中(http://thechangehandbook.com/content/view/58/38/),收錄了一人一故事劇場做為組織學習或變革的一項深度的輔助性工具。我相信一人一故事劇場的確有其帶來改變的力量,這麼說的原因不單純只是源於我自己或是他人的感動而已,而是在我的實踐經驗中所得到的結論。

當然,也有一些做社會運動的朋友或是社會服務的朋友從事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工作,不過說真的,感覺會差很多。

希望有回答到你的問題,如果還有任何的懷疑,我們可以再討論哦!

第一次參與團契活動,也是唯一一次參加團契活動,是在剛上大學的時候,應竹友會學長之召,來到清大附近的一個教會。

那時,一位熱心的學長帶著我,向我傳福音,然後我和學長聊了一會兒,一位更熱心的學長來到我的面前,引用聖經質疑我原本的信仰是異端邪說吧啦吧啦云爾,千萬要小心不要誤信吧啦吧啦,然後我就決定不再接觸這個「排外」的團體。

有些事情只要經歷一次就已經足夠了。

七年後,我皈依成為佛教徒。

有一回,我到一個道場,一位師姊聽了我皈依佛教之前的信仰,於是說我是改邪歸正吧啦吧啦云爾,我以前的信仰是邪魔歪道吧啦吧啦,然後,我就再也沒有去那個道場了。

總會有一些人喜歡吧啦吧啦地自以為自己是上帝的代言人,拿著吧啦吧啦的聖經或是佛經來吧啦吧啦地指導人,然後再吧啦吧啦恐嚇你或是祝福你,說什麼吧啦吧啦是神所不喜悅的或是神所祝福的,什麼吧啦吧啦是罪惡或是天堂,如果你不吧啦吧啦地配合他,他就吧啦吧啦地不斷地吧啦吧啦你。

天哪!這些吧啦吧啦怎麼可能會是神的話語呢?這些吧啦吧啦又怎麼可能會是佛的善說呢?

那些吧啦吧啦不過只是人們自以為是的吧啦吧啦,就像是人們自己的慾望從心裡溢滿而流露出來,卻說是神蹟一樣。

當人們誤以為自己可以用神的話語去指導別人,那麼是否表示著他和神之間的距離比其他人和神之間的距離近呢?抑或這種距離差只是他個人的幻夢或是虛擬的假象,以致於他誤認為有能力做為神的翻譯官或是菩薩的代言人?

在那些為人景仰的宗教實踐家身上所能看見的謙和、包容、博愛、慈悲之心,不才正是神的話語的展現嗎?

停止吧啦吧啦吧!用行動告訴我,什麼才是神真正喜悅的,什麼才是菩薩所祝福的,到時人們自然會選擇追隨你。

邁入二○○九年的新計劃之一,就是發起關於一人一故事劇場的特別主題研究小組(special interesting group,簡稱SIG),以促進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深化與運用。

SIG概說

近年來隨著一人一故事劇場在台灣日漸普及,參與者增加,但是中文相關的資料和研究卻很少,同時缺乏本土議論和經驗的匯整。常常聽到朋友們看小魚或是我的網誌來研究,真是讓人憾顏。為了能邀請更多的朋友一同參與,並且為未來學習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夥伴做好準備,因此特別規劃發起組成關於一人一故事劇場的「特別主題研究小組」(SIG),透過集體智慧與共同學習,為台灣的一人一故事劇場灌注活力。

所謂的特別主題研究小組,顧名思義,就是由一群對某項議題有興趣的人相聚所組成,就算只有兩三個人,也能產生很大的力量。不過台灣的playbacker分散各地,許多人工作繁忙,要抽空一起討論並不容易。幸好拜網際網路興盛之賜,可以透過實體和網路平台來工作,也讓SIG的成立和推動變的更加容易。

SIG的宗旨與內涵

對我個人而言,SIG的成立,以共同學習、分享、創造、實踐(LSCP)為宗旨,並且具有以下幾項特色:

一、學習平台LP:

SIG是一個可以支持共同學習與分享的平台,大家一同學習與研究,並分享相關的訊息與可用資源。

二、實踐社群PC:

當人們聚在一起討論各種理論基礎以及實務工作上的課題時,其結果能夠帶到實務工作中運用,並再將結果回饋到社群裡。因此SIG同時也是一個實踐社群。

三、知識庫KB:

SIG鼓勵創新與匯整,並將結果產出形成一個知識庫,以提供更多的參與和應用。所謂的知識庫,可能是一完整的小百科,或是一常見問題集(FAQ),也可以是一個檢核表(Checklist)。

四、社會網絡SN:

除此之外,SIG可邀請各劇團成員或是單幫客,各個SIG之間也會形成新的連結,並建構成一個屬於台灣本土一人一故事劇場人的社會網絡(Social network)。

SIG的架構

在初步的規劃中,SIG的架構分成幾個部份:

一、基礎性SIG(eSIG)

以基礎的PT議題為主要關注焦點,例如PT的倫理規範、PT的訓練、PT的基礎名詞匯整等等。

二、應用性SIG(aSIG)

以PT的應用議題為主要關注焦點,例如不同對象的應用(PT運用在學校),不同專業的結合(如PT與諮商、PT與組織學習)、不同的社會議題(PT與環境保護)等等。

三、創新性SIG(cSIG)

以創新性或前瞻性的議題為主要關注焦點,例如歌仔戲運用在PT可能性之探討,金融風暴中PT能夠為社會帶來的影響力、PT與塔羅牌等等。

四、個人性SIG(pSIG)

以playbackers為主要議題的SIG,例如PT與家庭、PT與工作、PT人的發展之路、劇團的經營與領導等等。

五、其他性SIG(oSIG)

簡單說,就是以上皆非。

SIG的操作

SIG的操作方法很多元,依照實際的需求可以有不同的變化。以下簡單介紹一種可能性做為參考:

  • 首先,召集人與發起小組共同研議SIG的成立、宗旨與目的。
  • 發起小組召開啟動會議。
  • SIG對playbackers發出問卷調查,回收並統計結果,公佈。
  • SIG針對問卷調查之結果進行深入的研究和探討,包括文獻的研究,專家的訪談,辯論會議或是採用各式集體智慧的會議方式。並將之帶到實際工作的場域中實踐。
  • SIG將結果以常見問答(FAQ)的方式公佈第一版。
  • SIG定期聚會討論維護此一FAQ。
  • SIG決定下一個探討主題,或是解散。

在此一簡單的操作模式中,產出是促成SIG小組前進的動力。以「PT演出SIG」為例,小組第一次會議產出問卷,第二次產出問卷統計結果及分析,第三次產出演出工作的檢核清單,第四次產出演出的FAQ。第五次之後可能轉向演出的美學或是演出的整合性行銷手法更進一步研究,或持續就演出的議題進行更深化的討論。

當然,SIG小組也可能會以讀書會、同樂會或是某種定期聚會的形態來操作,端視參與者本身的興趣而定。

SIG的初期嚐試

為了促成SIG的發展,我們將會先發起一個eSIG為做先行測試。目前選定以「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倫理」為主要關注焦點。待詳情確定之後,就會和大家報告。

每當我主持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演出時,都習慣由流動塑像開始整場演出。對我來說,這麼做有許多原因。首先,協助演員熱身。雖然在演出之前,我們會做一些熱身的功課,同時開場時也會有一段回到演員自己的演出,但為別人服務、熟悉今天的觀眾和氛圍,重新連結演員之間的默契,仍然需要一點點的暖身來協助。

除此之外,這同時是一種對觀眾的邀請。邀請觀眾分享他自己的感受,並讓感受一次一次重覆在舞台上。

重覆和重演,都是一種儀式化的過程。

我的一人一故事劇場之路,是從流動塑像開始。在一般的初階工作坊中,約莫只能學習到幾個簡單的形式,像是流動塑像、轉型塑像、一對對和定格等等。近幾年,三句話在台灣的一人一故事劇場演出變得頻繁,雖然三句話很簡單,也很容易呈現,但對我而言,三個獨演之間,少了一點相互呼應的默契--也許,這正是三句話比較簡單的原因之一。

流動塑像也是最有力量的形式,對我來說,只要是聚焦在情緒或是感受上,所有的演出皆可用流動塑像來呈現。當然,這並不減損一對對在衝突上的戲劇張力,或是自由發揮在故事上的呈現。

對演員來說,流動塑像是基礎中的基礎,既沒有不能演的流動塑像,也沒有演不好的流動塑像。也許有其他的形式更適合於當時的情境,不過這不能算是無法用流動塑像演出的藉口--如果這算是藉口的話,那麼在沒有三句話、敘事者V、四元素的年代裡,一人一故事劇場怎麼服務別人呢?

一場演出的開始,會採用較短的形式來服務觀眾,像是流動塑像、轉型塑像、一對對、定格、三句話等等,這樣的方式多多少少是為了替整場演出的參與者(包括演員和觀眾)預做準備,以便迎接更深入的故事,同時也促進分享和參與,以免一開始的一個大的故事影響到整場演出的進行。不過有些時候從演出一開始就會有人強烈表達想要說一個故事的意願,那麼我們是否應該捨棄故事的需求而採用較簡短的形式呢?

這是個不容易回答的問題,也許一個老練的主持人能掌控所有的情況,對我而言,如果演員是準備好的,觀眾的狀況也是適合的,我會選擇一個最適當的形式,包括我最喜歡的大合唱,或是四元素等等形式。但是如果觀眾的狀況並不這麼適宜,我會傾向為觀眾多做準備。至於專業的演員則不存在準備不足的問題。

另一方面,如果真的遇到一個故事,一個值得演出的故事,那麼有沒有可能既顧及觀眾的準備,又同時回應故事的需求呢?

這個問題讓我想起了雞尾酒。雞尾酒出現有一個傳說,相傳一位紳士帶著朋友到一家用雞毛做裝飾的酒店喝酒,微醉之下點了一杯「雞尾」酒,女服務生為了不讓紳士喝醉而出糗,就隨意混合幾種酒加水沖淡,並在杯旁貼上雞毛裝飾。也因此雞尾酒具有以下的特色:是酒、是容易入口的酒、調合了不同的酒、具有額外的藝術性、雞尾酒有自己的故事。

為客人準備最適合的酒是酒保的責任,如果一開始客人就要點一杯烈酒,酒保或許會推薦以烈酒為基底的雞尾酒。同理,如果一場演出的開始出現了一個「大」的故事,主持人是否有相應的雞尾酒可以提供呢?

以流動塑像為基底的雞尾酒包括:流動塑像加流動塑像、流動塑像加自由發揮、流動塑像加大合唱、流動塑像加三句話、流動塑像加敘事者V……

嗯,看起來還是有很多可以品嚐的方法呢!

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眼睛。

正因為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眼睛,所以世間才會有「美」這回事。

回應著北藝大同學的留言,心中輕輕浮起小小的漣漪。我好想多聽他們分享一些屬於他們眼中的世界和他們渴望的未來;同時,我也想分享一點我眼中的世界和我渴望的未來。

有一些同學質疑著我刻意挑選的素材,這讓我感到開心。觀點和事實原本就是兩件不同的事情,因為觀點的本身就是一種詮釋。誠如歷史學家所說,歷史是過去的歷史事件和歷史學家之間永恆的對話,這個論點在許多場合似乎都可以類比。

倘若事實恰如管理學者所言,問題是目標和現實之間的距離,那麼不同的觀點自然會看見不同的結果。忙碌的小老百姓(如我者)所承擔的,和在上位者所看見的不盡相同。滿江上的名與利,看在西方資本主義者的眼中,盡是認真積極奮發向上的成功候選人。

大學時我是個傾心於道家思想的嬰孩,要我去抗爭,我寧可在校園裡吃著棒棒糖散步。某個時刻我樂於享受生命流逝的快感,某個時刻卻莫名認真地去探究各種學問。這樣的體驗讓我養成了某種不一樣的習慣,常常冷冷地看著世界的變幻。

踏入社會,選擇不和一般人擠著相同的道路,然而這樣的旅程是否會失去些什麼?抑或能夠看到不同的風光?也許對我們來說,到頭來什麼也沒有得到,什麼也沒有失去,不過卻能留下一道不同的足跡,證明這條路有人走過。所謂的身後事,或許也只是如此而已,看穿了,興許就可以不帶走一片雲彩。

一兩次的萍水相逢,能夠分享交流的極其有限,人生的碰撞或相遇,原本就帶著一點點浪漫的奇蹟,讓各自朝著不同方向前進的存在,修正了軌跡。這樣的相遇,讓人生充滿了樂趣。

也許正因為我們無法描繪未來,所以只能用夢想填滿它。

然後呢?

做夢去吧!

很喜歡山上的篝火,大家圍在火堆旁,體會著三種溫暖。第一種溫暖來自於物理,是木材燃燒的放熱反應,透過空氣和火光傳到身上。第二種溫暖來自生理,一杯小米酒,或是一杯熱茶,讓緊繃的神經放鬆。第三種溫暖來自心理,一種交流在彼此的話語間跳動著,從一個人的親身經歷跳到另一個人的親身經歷。

好想把這種溫暖傳遞出去,但是果真有這樣的工作,能夠讓人有機會同時體會著這三種溫暖嗎?

也許,光原社會企業現在正在做的正是如此。

為了讓孩子有更健康的土地,於是大人們開始採用有機栽種的方式,於是蟲和鳥回來了,於是孩子們可以在田間嘻戲,自在地踩在養育我們的大地上,這是物理的溫暖;

為了讓大家有機會能夠吃的健康活的亮麗,於是我們把好吃的蔬菜送到大家的面前,降低了身體的負擔,飲食不再只是填飽肚子的例行公事,更找回逝去以久的菜的味道,這是生理的溫暖;

為了讓部落能夠永續發展,於是我們在部落的文化基礎上,促進在地工作,邀請消費者一同參與,支持部落經濟圈的建立,期待人們能夠安居樂業,讓文化繼續傳承下去,而你我同在故事之中,這是心理的溫暖。

昨天一群社區的朋友們決定在過完年後上山,想要看看我們在山上的工作,想要親近大自然,也想要買新鮮的蔬菜回家,請我協助安排行程。我當下並沒有採取行動,因為我還沒有弄清楚我能給的溫暖的模樣。

也許,我想要給的正是那一盆熊熊的火,能把三種溫暖遠遠地傳出去。想著想著,我笑了。

22:30分,今天的夜才正要開始。

今天怡君從美國回來,在懷恩堂舉辦個人獨唱會,無法過去參加,因為今天晚上劇團尾牙。

難得進入二○○九年,大家安排了這次的相遇,原本應邀一起同樂的靖雯因為無法從南投趕過來,十分可惜。

尾牙中,大家一起回顧了去年的活動,並分享了自己的近況、「明年」的計劃和對劇團未來一年的期許。有人想要多演出,到不同的地方演出,為不同的人演出;有人想要多學習,學習各種角色,學習更多技術,學習更深層的美學;有人則想要開發不同的可能性,融入在地文化與傳統,迎接更多的挑戰。

最後,我們一起為NGO山寨春晚錄了一段影片--一段很「復古」的影片。然後在大家互道恭禧之後,各自回家過年。下一次相遇,已過元宵。

對我來說,即將來臨的這一年會是全然不同的一年,新的挑戰,新的選擇,有太多機會能夠大幹一場。但是戰場不在外面,也不在裡面,戰場只在呼吸與心念之間。

也許,是或者不是,成為或者不成為,都不是問題。所謂的問題,不過只是一種對答案的渴望。

陪著這個劇團走到這裡,該是更上層樓的時候了。就在今年,應該會出現不一樣的你說我演吧!至於那是什麼,此時此刻,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昨天晚上和雅楨討論到某個僱用原住民進行有機栽種的單位,分享了彼此的看法。這個討論似乎涉及關於人、關於組織、關於資源和關於媒體印象的多種層面,最終,我們回到關於我們做什麼和別人做什麼之間的不同。

有人說,我們把有機蔬菜賣到通路上太不值得了。也許他是對的,但是如果考量到我們的策略,就會明白這麼做的道理。

將產品賣給通路,至少有以下幾個策略性的考量:

首先,我們不是賣交換「愛心」的產品。我們的產品如果通路不收,或是通路收的價格非常低,那麼就是品質不好的產品。品質不好的產品,我們怎麼賣給會員和其他消費者?當然,靠消費愛心是一種可能,不過卻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希望產品經得起市場檢驗。

再則,通路商並不是「黑心商人」。有時我們會覺得通路中存在著「層層」剝削,但是「層層」也要生活,他們也是在現有的市場環境中服務的人。找到好的通路合作夥伴,能夠協助我們更認識市場,並強化我們的供貨等流程,我們學習到的也許比帳面的「損失」更多。通路,也是市場的一部份,同時他們更熟稔市場生態。

第三,通路也協助我們解決初期產能不太穩定的窘境。穩定供貨通常需要一段時間的努力才能達成,要有穩定的銷售則需要市場端的努力。在冷藏設備尚未完善和切期相關產能不穩定的狀況下,通路夥伴協助我們銷售產品,我們非常感激,在某個程度上,我們的風險降低了。通路有助於降低我們的庫存、折損和風險。

第四,我們也能為通路帶來價值。這是透過原有的供應鏈網絡所建立的一種營運模式,如果我們可以提供好的產品給通路,通路也會很樂意與我們合作。雖然我們明白透過某些機制可以讓利潤留在顧客和生產者之間,但是我們也明白市場競爭的重要性。從我們打算以此創業開始(對我個人而言,約在兩三年前),我們就不曾排除這個選項。

最終,我們所期待的不只是原住民有工作而已。在部落,我們希望促成部落經濟圈的發展,為台灣守護土地,同時尋找出可複製的模式;在市場,我們希望提供一種平價的產品,為大眾帶來健康,同時促進大家的參與;在台灣的社會企業領域,我們希望能夠將我們的歷程分享,提供有志於從事此一領域工作,或是非營利組織轉型的一個參考。我們尋找夥伴,但並不把任何人視為我們的敵人。競爭者的確存在,我們尋求廣泛連結與合作的可能性。

「我們是社會企業,而不是企業。」雅楨常常說這句話,顯然對於社會企業同時具有非營利組織和企業的特性,雅楨常常放在心中。這和另一些人所認為的「我們是社會企業,而不只是企業」有些不同。前者希望找出一種新的生存之道,而後者是在企業的基礎上向前邁進。兩者何嘗不都是一種可能。

我們的心量沒有小到只看到錢而已,而是希望建立整個價值網絡,讓原住民的努力能夠帶給市場更多的服務和滿足。也因此我常說,我們是帶著原住民來到市場上,提供消費者服務,而不是到消費市場上,消費顧客的愛心。如此一來,就算某一天愛心轉向了,或是我們不在其位,原住民依然可以在價值網絡中快樂的生活。

最近抽空瀏覽簡.艾倫.赫麗生(Harrison. Jane Ellen)的《古代藝術與儀式》(三聯書店),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描述。作者提到了藝術本於不會立即產生行動或反應的感覺(如視覺和聽覺,而非觸覺和嗅覺),也就是當感覺和行動之間存在著間隙,而人們能夠在此間隙中成為靜觀者時(某個程度上即是指保持著「心理距離」),才能夠把一件事情當成藝術品來觀照和感受。

儘管並非構成藝術和宗教的全部因素都源於儀式,但藝術和宗教確實就是植根人性的這個不完滿的循環,植根於沒有得到實現的欲望,植根於那些因為沒有迅速轉化為行動而沒有得到宣泄的情緒和感受。p22

另一方面,作者也提到了儀式的形成和與藝術的關連,作者認為,儀式的形成本身有兩種特質,一者是再現(例如狩獵之後再現狩獵時的狀況),一者是預演(例如狩獵前鼓舞士氣激發鬥志的舞蹈)。

我們發現,儀式是一種再現或預現,是一種重演或是預演,是生活的複本或模擬,而且,尤其重要的是,儀式總有一定的實際目的。藝術同樣也是生活或激情的再現,但是,藝術卻遠離直接行動,藝術常常就是實際行動的再現,但是,藝術卻不會導致一個實際目的的實現。藝術的目的就是其自身,藝術的價值不在於其中介作用,而在於其自身。在此意義上,儀式就成了真實生活和藝術之間的橋樑。p87

這樣的觀點引發了我的好奇。首先,人們的認知的確是透過感官覺察,有了感受之後,會產生喜惡,最後成為行動。如果感受升起到行動之間有抽離的可能,而這個抽離讓審美成為可能,那麼這種觀照的本身難道不是另外一種行動嗎?或者這個觀照的本身只是一種延遲了的產生喜惡(美與不美)的過程?

在佛法的十二因緣中,從受到愛到取的連繫,正反應了此一過程。各種感受(受)升起了,而產生了慾望(愛),就會進一步因此產生行動(有),而切斷輪迴的重要關卡,恰恰正在於從受到愛的過程。

另一方面,一人一故事劇場恰恰也是一種再現的過程,和儀式中的再現不同,當事人保持著某種心理距離,並藉此觀看感受「模擬的再現」。換句話說,如果我們針對某一位說故事人不斷地停留在「再現感受」的觀照過程,有可能直接帶領說故事人將「感受的過程」當成一種藝術品,甚至直接帶領說故事人觀照到「受-愛-取」的歷程--而恰恰好這個過程又正是我們劇團迎接新人入團的「秘密儀式」(這個儀式是我們送給新夥伴最好的禮物)。

終於,我發現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儀式性並不在於我們所看見或是執行的各種「儀式作為」,在重演的歷程中,在一次又一次抽象化重覆的過程裡(如流動塑像),儀式向藝術轉化的效果已在當下發生。或許我們可以說,整個一人一故事劇場演出的本身就是一個藝術與儀式相互轉化的歷程。

果真如此,我們家的入團儀式還真是可怕,無怪乎曾有夥伴入團儀式只進行到一半就喊停--對了,這個儀式究竟是哪個天才發明的啊?(啊!好像是某位一起創團的夥伴有一天說想試試看而玩出來的遊戲)其實發明的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又是哪一個混蛋規定要把這個形式當成入團儀式的啊?(啊!那個混蛋好像就是我耶)

天哪,我們劇團真是充滿了神祕呢!

……對我來說,這個劇團是我的寶貝。一直以來,我樂意支撐著劇團,只怕有一天我會失去了他。然而,創建一個劇團並不是為了要擁有一個劇團,而是為了要擁有一個家。

誰來招呼這個家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會一直存在,而且保持一以貫之的溫暖--這或許也是我們能夠放手高飛的原因。

在劇團這個大家庭中,容許我們耍賴、撒嬌、發脾氣或是脆弱,無論是歡笑或是淚水,都將成為我們記憶中寶貴的資糧。也正因大家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緣,所以你說我演才繼續能存在下去。

或許我們在技術上不夠成熟,所以我們需要不斷學習;或許我們會擔心害怕,怕出醜,怕做錯,怕讓別人感到難過。然而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道路上,最終我們面臨到的困難並非是技術性的問題,而是「生命」的問題。

我們的確需要足夠的技術去支撐我們的服務,並且透過服務來擴展我們的心靈,有些時候,這些事情靠自己也能做得不錯,但是在面臨生命的問題時,我們一個人太孤單(縱使事實上我們也只能孤單),我們可能會沒有力量去克服,我們的膽卻或是害怕,需要一個能夠傾吐和分享的地方,需要有一個拉著我們前進的地方。

我們背負著我們的過去與現在,甚至是未來,沈重地走在屬於我們的旅途上,然而或許沒有機會看看自己的模樣,沒有機會挑戰自己,幫助自己更好。這個家提供給我們一個環境,在信任、尊重和接納的氛圍裡,我們能夠一次一次地挑戰自己。

這裡不是一個為自己鋪金抹銀的地方,不是一個讓自己外在看起來風光的地方,這裡是一個自己挑戰自己的地方,是一個讓自己從心裡發光的地方。

我們知道,除了我們自己的家庭之外,我們還有一個名為劇團的家。……

有一個巨大的問題,自從我學習一人一故事劇場以來一直困擾著我。

曾有一段時間,我刻意對其視而不見,或是採取放任的態度,但另一些時間裡,我卻選擇另一種不同的觀點,將之視為不必要的限制。

這個問題說穿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那就是公開演出時說故事人所分享的故事,是否可以在不同的地方討論。而且,重要的並不是演員的觀點,而是觀眾的觀點。

在公開演出觀眾進入劇場時,觀眾和演員之間有一種隱形契約,那就是說故事人分享的故事,演員將會重現在劇場中。除此之外,似乎沒有其他特別的約束。換句話說,說故事人只同意演員演出他的故事,而沒有同意其他的詮釋或是運用方式,在此同時,所有的觀眾卻也沒有接受或是承諾不能談論別人的故事這樣的限制。

明顯地,這不同於在工作坊中為了建立相互的信任以及安全的氛圍所提出的隱私、保密或安全性的要求。直到目前為止,我們參與的公開(對廣泛大眾)演出,也不曾聽到主持人向觀眾提出「把故事留在劇場裡」的要求,而且就算是要求了,恐怕也不具有任何實質的約束力。

當某甲告訴我,某一天他去觀賞了一場一人一故事劇場,他聽到同時看到了某乙的故事,他覺得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這樣的談論是否違反了倫理或是隱私呢?

在很多情況下,決定的標準可能因人因事因演出狀況而異。例如,工作坊中執行保密原則,那麼工作坊結束的演出如果邀請外人參與,是否以同樣的標準論之?對於某個特定團體連續的演出服務,是否也要要求保密原則?在台灣聚會的匯演,有邀請社區居民參加,同時也沒有要求保密原則,那麼是否就可以不理會這些規範?

無論個別觀眾的想法如何,我們必需讓所有的說故事人知道,他是在(如果是)公開的場合中分享他的故事,有被評論和散播的可能性。對於演員,我個人則建議採用較高的道德倫理標準,如果真有必要討論或是提及某個故事或是某場演出,可以採用比較適當的方式,例如採取匿名原則、不針對某一個案或是只使用協助溝通的必要內容,有些故事則應留在當時而不帶出劇場。

另外,如果我們基於其他的原因(如研究或是報導),需要把故事透過其他的形式書寫或是紀錄,則涉及於不同的社會道德甚至是法律規範,這包括一般性的倫理道德和善風良俗、隱私權、寫作倫理、學術倫理、媒體報導倫理等等。其內容可能包括完整引述、標明出處、說故事人同意、平衡報導或是使用避諱用語等等。

由於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公開演出既非諮商亦非治療,因此公開演出可能並不適用諮商的倫理規範,但是在以諮商專業為背景的團體中(如你說我演劇團),依然會特別重視這些原則--這或許屬於團體風格的一部份。

最終,人和人之間的談論,將回到屬於人際關係所在的社會倫理規範中,某些行為縱使不觸犯法律,也無礙於倫理道德規範,但人們依然會以此評價每一個人。身為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工作者,有必要遵循基本的倫理要求,甚至是比一般人更高的要求,才能回應說故事人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