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很近,而生很遠。躺在鼎中的肉,煎熬地滋滋作響。

使人迷惘的,是那曾有的美好;經歷的苦厄,讓人清明。

人生的不得不,常常是種無法割捨。看透了才發現,人生竟是如此透明。

留戀是一種無能為力的黏著,就像那瀕死前畫在牆上血紅色的手印。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是蛞蝓的智慧,在那兒有著回家的路,和閃亮亮的歲月。

舌尖甜,舌根苦,便是人生真味。

夥伴和我談起關於團體裡人的管理的議題,讓我想起了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一些困境。這些困境之中,有些是屬於角色之間的衝突,有些則是為了追求更好的績效而不得不做的痛苦決定。但其中有一個困境涉及於更根本的觀點,也就是如何看待組織形成的因緣。而這個觀點的差別,即是公司(firm)和家庭(family)的不同。

一個一人一故事劇團,可能是firm,也可能是family,也可能同時都是。在一個firm中,為了考量performance(績效),可能會針對無法適任的人進行必要的處置,例如把此人fire掉,換新的適任的人。但是在一個family之中,處置的方式有很大的不同。的確有些家庭有可能會把老人或是無能力人丟掉,但大多數的狀況下,只要能力允許,家庭還是會盡心盡力照顧家庭的成員。

另一方面,公司和家庭的組成來源不同。有句話說「人不能選擇父母」,顯然在家庭的組成中,有一些特定且「不可選擇」的要素存在,不像公司是透過僱用的契約關係來建立組織。當我們成立一個一人一故事劇團時,同樣地也必需思考參與者和劇團之間的關係究竟為何。如果要成為一個家庭,那麼可能得花上許多時間。

對我而言,firm和family之間最大的差異之一,就是人的組成。對公司來說,找對的人上車,然後一起共同打拚。但是對於後者而言,一開始出現的人,本質上就得視為對的人,剩下的只是如何發揮這些人最大的綜效。這有點像是打牌,手上的牌就代表一切,我們無法更換更好的牌,只能期待發揮手上的牌最好的功效。

由於一人一故事劇團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家庭,有時也不是一個真正的公司,因此會在兩者之間取得一種平衡。對於某些不適任的人,也許需要做些調整,對另一些人,則會保持著多一分的接納。

用firm來經營的團體和用family來經營的團體,在行事、表演或是服務的風格上多少也會產生差異。但是這並不表示以firm來經營就會缺少家庭的感覺,或是以family來經營就會失去績效。在這之間,也許還存在著更多有趣的事情。

以前,在宗教相關的BBS版探險過。探險是種比喻,比喻一種去危險中尋找樂趣的過程。

但是,並不是每一個在宗教BBS版上的人都是如此。有些人是「戰士」,有些人則是「佈道者」,當然,也不乏「行銷自己」的人。就算同樣的角色,每個人的立場多多少少又有些不同,所以,宗教版上常常會發生小規模的「戰爭」。

有趣的事情依然有趣,會發生的論戰依然會發生,只是自己探險的場域改變了,這種論戰對我而言,就漸漸地遠了。

最近在好書交換時,拿到了九本關於戴尼提的書。很久以前在圖書館借到《戴尼提》這本書時,就覺得很好奇。好奇於為什麼能夠把事情說的這麼模糊,又這麼有自信;好奇於為什麼最後會有「類直銷」的行銷手法,要人們進一步連繫,就好像這本書只是個廣告;好奇於為什麼暢銷書作家能夠創建宗教;好奇於冠以科學之名,卻缺少符合科學方法的論述……。

但是要取得進一步的資料,就得去接觸,可是還有更多更有趣的事情等著我去探險。終究,這次的好書交換給了我一次機會,能對戴尼提和山達基的理論系統多一點認識。

我想,說不定某一天,我真的也可以創建一個宗教(註:我的一些朋友建議我應該去自創一個宗教品牌,只可惜今生我樂當個佛弟子,僅此而已)。當然,我也有我自己的問題,那就是我樂於冒險,卻不太想幫忙別人承擔責任。照顧人這件事情我不擅長,也不想擅長。

回到正題,其實戴尼提的相關書籍還蠻好懂的。大致看了一下,能夠找到一些樂趣。簡單來說,就我的觀點,山達基的信念是「建立自我」,而其過程在某個意義上是不斷地重復並強化自我,並調整自我朝著某個方向努力。

會特別有這個感覺的原因,是因為佛法的核心法義之一是「無我」,所以佛法的教導中,有許多方法是為了引導或是協助人們解除「自我」的綁縛。不過因為「無我」造成了後人在「解釋」輪迴上遇到了一些「麻煩」,也因此發展出不同的系統。戴尼提的系統,在某個面向和「如來藏」的方向一致,但是目前看到資料的深度,前者遠遠不及於後者。使用「方向一致」的詞彙,只是表示對於某種「不變」的存在主體的設定,然而就此一主體功能上的描述,其實相差還蠻大的。

正因為和佛法核心追求上的差別(指建立自我和無我方向上的不同),所以看這樣的書籍,內容就無法成為重點。相對地,學習「如何創作這套系統」就成為一種很迷人的探索。

當然,我必需承認,在這些書籍的看法中,有許多觀點和我一樣,例如生命是一場遊戲,或是改變是時間最常見的形式。另一個當然,也有許多觀點和我不一樣。

當我傾聽內在的聲音,發現了一種愉悅的心情(說是竊笑說不定更合適)。或許呈現在我面前的是一種有趣的Business Model。至於是誰因此得利,又是誰因此失意,It's not my business. 就請恕我不傷腦筋了。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全國好書交換日。

好書交換,其實並不如名字般優雅;好書交換,其實是一場戰爭。

這是即將發生「戰爭」的戰場

首先,你得先提供符合一定標準的交換物。其實交換物也不必很高檔,只要是在某年之後出版,同時書況良好,有版權並且不違反法令和公序良俗,同時不是贈品或是結緣書,大致上都會被接受。

然後,以一本書可以換一本書的方式,在好書交換的當天,親自來選書。先來先選,晚來就只剩下別人不要的書。

九點活動正式開始,地點是在四樓大廳,八點四十分到達,排隊已經排到二樓轉角。

今年和去年的印象有些不同。一開始先放大家一起進場,待一個正式開場之後,所有人的起衝向擺滿書的地方。典禮台上放的是童書,也是好書交換中最激烈的戰場之一。

書依照圖書編目的最大類別排放,藝術類的書常常很快就被搶光。

今年的戰力比較薄弱,只有二十二本書的額度。原先想準備至少五十本至一百本的書,不過很可惜一忙就忘了這回事。因為額度少,所以需要非常小心地選書。

然而,其他人可不這麼想。

我被人們推來推去,好不容易擠到書桌旁,還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書。望著原文書那兒,都是人;影音媒體,都是人;藝術類,都是人……到處都是人。只好先迴避最多人的語文類(小說的大本營),先到社會科學類去逛逛。好不容易就這樣被人擠過來擠過去,然後來到了某一堆書前。

兩本雙環的線裝書吸引了我的注意。這種書常常是某種手冊或是參考書籍,是我喜愛收藏的對象之一。也不管旁邊一位老太太正在仔細的找書,我伸手連忙從他的面前把書拿起來一看,哇!好新,是戴尼提的書。然後定神一瞧,竟然有好幾本,而且都不重覆。於是就這樣,得到了前面九本戰利品。

仔細想想,在這麼混亂的場面中能與這幾本書相遇,究竟是我找到了這幾本書,還是這幾本書再呼喚我呢?

把書先放到準備好的袋子裡,繼續地尋找另外十三本書。就這樣逛啊逛,總覺得今年有趣的書很少啊!也許是很多有趣的書都被人搶光了吧!我想。

忽然想到了法會。農曆七月的法會中,有許多的食物被放在供桌上,然後很多不同道的眾生前來接受施食。如果來的眾生很多,一定很不容易搶到自己愛吃的東西吧。

好書交換啊,比得是眼明手快。看到一些年輕朋友組團「尋寶」,或是全家總動員,攻略各自想要的書,感覺起來就好像線上遊戲的戰場一樣。有時,寶藏會藏在很特別的地方。例如字詞典會放在總類(位置是在宗教類前),一般需要的人(如學生或是家長)卻很少去那兒逛逛。所以當我翻到一本非常新的簡明詞典時,還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去年我在好書交換時拿到一本Collins COBUILD Advanced Learner's English Dictionary,不過後來送給一位朋友剛考上高中的小孩當賀禮。不過這次總覺得這本詞典應該給更需要的人使用,而沒有選它。

詞典,對不起哦!

十點鐘離開會場時,會場的書大約只剩下一至二成。在靠近十二點時我又再度回到現場,此時剩下來的書已經很少了。因為十二點以後,可以用借書證再換五本書。不過我覺得很有趣,因為我看到有人應該很早就進場把書選好,只是等十二點之後再出場,就可以多帶五本了。

接近十二點時,只剩下三四張桌子還有零星的書

要在別人挑剩下來的書堆中再挑五本書,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不過有時還是能夠找到很有趣的書。這一次找到一本李天命的《破惘》,記得之前是在圖書館借來看的,也算是不枉我多跑一趟。

分享一下我挑書的原則。一是珍稀,例如買不到的絕版書或是市面上不流通的書;二是實用,例如工具書或是某種技能的書;三是有趣,想看看的書;四是可以轉送別人的書,也許我不需要,但是我想我的朋友會喜歡的書。

好書交換時也得有些心理準備,就是有些書的書況並不很好。以我個人的喜好,如果書況太爛我很可能會選擇放棄。一般的髒污或是破損,有些還可以透過修補解決。建議使用的工具如3M無痕膠帶、橡皮擦、砂紙(有時甚至得用砂輪機)和自製書套等等。

不過去年選書的經驗告訴我,與其選擇相當的數量,不如選擇真正想看的好書。量勝於質,畢竟拿了一些不想看的書,只是佔地方而已。反正交換出去的書,就當是減少庫存,而且如果被喜歡的人拿去,也算個不錯的結局。太過於在意一定要一本換一本,而且還要有「賺到的感覺」,反而會失去了讀書的雅興。

統計一下今天的戰果。

交換點數二十二本:

這是一開始得到的戰利品

戴尼提系列(戴尼提、一門科學的演進、生命新觀點、工作的問題、快樂之道、原始理論、思考的原理、待清新者手冊、自我分析)--這一套在我研讀完之後,應會全數捐出。

這是其他的戰利品

舞動與超越(史前文化博物館)、超越教化的心靈(遠流)、天才兒童的思維訓練(上海)、中年學音樂(張老師)、社會工作個案管理(心理)、搞定人一本通(臉譜)、箱中密戲(清大藝中)、幼兒詩詞教案設計(新苗--本書轉送巫婆)、遊戲治療(桂冠)、管理者手冊(中華企管)、有效共事之道(智庫文化)、全球EMBA名師開講企業策略篇(含CD)(培生集團)、大能力(上)(信誼)

以上這十三本書大約只會留下三本吧!

最後去撿到的五本書:

這是採集到的戰利品

學校社會工作服務(學富)、藝術欣賞手記(台灣省政府文化處--多古老的單位啊)、他者的歷史(麥田)--這本是賺到的、破惘(明報)、有效的輔導員訓練手冊(張老師)

最後,來計算一下如果這些書上二手書店拍賣,以訂價的一半為基準的話,總共值多少錢。

戴尼提系列依網站上的價格值4700,十三本書值3490(其中兩本屬贈書不計)、五本書值1060(手記不計),總計9250,五折價值4625元。

哇!好書交換的背後,藏著很大的「價值」啊!如果每一個人要書都得去買,那麼一定得花上不少錢(這次新竹約有兩萬本書,一本如果一百元,帳面上就是兩百萬元的流通了)。只可惜我捨不得拿書去賣哩。

過去做樂師的經驗中,常常會犯一些錯誤。以下列出部分自己曾犯下的錯誤,提供各位參考。有許多錯誤沒有列出來,有些是因為自己沒發現,有些則是不知道怎麼形容,有些則是不好意思說。

我當樂師曾犯的錯誤清單

一、自顧自地演奏。在演出的過程中,不管演員,不管故事,不管觀眾和說故事人的心情,自己玩自己的。啊!真好玩。

二、弄出奇怪的聲音。有時這個聲音是我想要的,但常常是我想要的聲音弄不出來,弄出來的聲音不是我想要的。通常發生這件事情的原因,是我使用的樂器不好,或是我根本沒有時間使用他們。哎,這不是我的專業啊!

三、渾水摸魚。有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沒有專心聆聽,也不注意演員的狀況,只是隨隨便便地弄個聲響,逢場作戲一番。不然呢?

四、太和演員在一起。沒錯,老師有交代,要和演員在一起。有時我會忽略觀眾,有時我會忽略了戲劇的進程,有時我會忽略了樂師應該要做的事情。沒關係,因為我要和演員在一起,他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五、太過於期待演員會配合我。喂,怎麼還不動作呢?喂!你們在搞什麼飛機啊?喂!你們怎麼忘記了儀式啊!傷腦筋!

六、看戲看得太入迷。有時,我會忘了我也是演出的一部份,而變成一個觀眾。然後很享受……。啊,夥伴演得真好!

七、陷入問題解決模式而忽略了當下。接下來可以用這個樂器,等等用這首歌作結,太棒了!什麼?說故事人有說到這一段嗎?啊!現在演到哪裡了?

八、以為沒有人在看我,或是不想讓別人看到。樂師席真是個好地方,和演員不一樣,可以很輕鬆地躲著。沒有人會看到我。如果我再小聲一點,就可以在舞台上藏起來了呢!

九、怕干擾到大家,所以不敢太大聲。聲音這回事,一錯了,全部的人都會聽到。那麼……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不得不做,就偷偷地做好了。

十、誤認為是獨奏會或是獨唱會。有一首歌可以唱實在太高興,所以一定要唱完。老實說,唱歌被人干擾真是很難過,最好演員都不要說話,聽我唱歌就可以了。

十一、別人犯的錯我不會犯。當然,你以為我是誰啊?

十二、我真棒。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們該怎麼辦呢?說實話,我還真是不錯。

十三、已經準備的不用太可惜。你看,這首歌真好,我在演出前做了很多準備,果然是值得的。只要有點關係,我就拿來用吧!你看,我真的做了很多準備哦!我是很認真很專業的。

十四、反正樂師不過就是這樣,一個人回家練習也就可以了。哎啊!團練要特別練習?別鬧了,還是先練演員吧!

十五、說實話,樂師真的很困難,所以做爛了也是應該的。playback不就是不完美的劇場嗎?我覺得我已經盡力了,這樣就夠了。服務什麼的,講難聽一點,只是客套話罷了。誰服務誰?你仔細想想,難道不是說故事人用分享來服務我們,讓我們有故事可以演,然後觀眾再用掌聲來服務我們的演出,好像我們很了不起嗎?

十六、以為只要努力用聲音把時間填滿就可以了,反正多多益善。

十七、更多更多。族繁不及備載。

以上是我曾犯的部份錯誤,現在回想起來,我還是真是個不錯的樂師呢!

說不出來,有一種很深很深的悲哀。

看著一位長者的忿怒,無由來的忿怒,或者更準確一點,因為記不住這麼多事情而造成誤解所產生的忿怒,有一種很深很深的悲哀。

那忿怒是如此真實,卻又如此可笑。那忿怒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忿怒的根源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卻讓一位本該快快樂樂頤養天年的長者忿怒到久久不能平息。

看著他的第一時間,我忽然覺得很不忍,回想起來,便升起了深很深的悲哀。

一個人的一生,究竟要追求什麼、要保護什麼、要成就什麼才能算是圓滿?

經常徘徊在家門口的那些被我稱之為街狗的,是幾隻鄰居養的狗,幾個月前在一天晚上忽然間消失無蹤。這些狗不見了,街道上少了許多尿味,多了點寧靜,同時也多了點寂寞。

以前每當有奇怪的人出現,或是有人不小心闖進了街狗的領域,就會換來一陣狂吠和追逐,就連住在這裡的人,走在街上偶爾也會被視為外人。於是我發現,不管熟不熟,只要街狗不爽,就會吠。但在我喊出牠的名字並看著牠時,牠才會收斂,並發覺原來是這裡的住戶。

你要牠道歉嗎?牠不懂(尤其是那隻上過報紙的來弗)。牠的生活就只是這樣,守護著自己的地盤,做好自己的工作,主人會給飯吃,每年發情期時,在街上追逐交尾,或是一起欺侮落單的外來狗。

那就是牠的生活,然後也許某一天,就這樣不知去向。

比起那些街狗,或許我的生活更加的不堪吧!畢竟狗的心思比人的心思簡單多了。那麼,我究竟應該去追求更高的目標,還是放棄現有不適應的追求呢?抑或這兩者的本身,原本就具有一致性?

有一種很深很深的悲哀,盼望每個人能夠快快樂樂的活著。

末班車

台中車站,第一月台

高鐵減班,於是腳步忙了起來。原先的習慣被迫中止,只能等待唯一的末班車。

七月五日,從阿里山下山,晚上十點到達烏日時,天空很清,卻看不見未來。心中沒有一絲緊張趕,是因為帶著山上的悠遊自在,還是因為前一夜歡慶的宿醉,不得而知。

腳步很快,卻沒有一點兒的擔心,這不是經常發生的事情。錯過了這班車,下一班得等到明天。回家究竟有多急迫?如果有一班夜半的幽靈列車,我會不會也坐上去?其實,明天依然可以回家。只要明天過來,我就可以過去。

家不曾離開我們,只是我們離開了家。

夜半的電聯車有著不同於平常的節奏。一位小姐忽然從夢中醒來,詢問身旁陌生的男子,此刻到了何方?

幸好我的終點也是此班列車的終點,就算睡著了,也用不著擔心。

不過雖然眼皮很沈,卻沒有睡意。我開始猜想每一張睡臉背後所隱藏的心情。

愈晚,愈少人上車。愈晚,愈多事浮上心頭。鐵道的聲響有著和兒時記憶截然不同的旋律,思緒卻像撕裂的綿紙般從昏暗中跑了出來。此刻我必需抉擇,我的視線應該往後或是往前,抑或如世間一般,靜靜地閤上眼。

小派打電話來和我說抱歉。我覺得這無需放在心上。若非這次機會,人生中不知何時才有緣搭上末班車,才有緣在烏日坐火車,才有緣靜靜地在火車上看著人們和自己的夢。

回到家裡,近十二點半。原來不知不覺間,明天已經悄悄來臨。

你如果問我應該如何問候,我也許會說早安,但我明白,晚安才是此刻應有的禮貌。因為晚安是允許編織夢想的咒語,早安則是迎接新生的禮讚。

當世界沈沈入睡,醒著的人,需要多一點耐心,等待黎明。

(續前文)失敗的經歷是一種綁縛,但是成功的經歷有時也是一種綁縛。

這次夥伴分享帶領活動的結果讓他覺得很滿意,我原本還想說驕傲一下,於是我問夥伴,如果沒有採用我們之前所做過的這個教案,對於此次的合作會不會更好?沒想到夥伴聽到了這個問題之後,分享出過程中一些不好的感受,讓我也難過了起來。

為什麼我會這麼問呢?因為這個教案是過去還算是成功的經歷,因此如果有了一個值得參考的教案,其他的人的參與自然會減少,對於教案的適用性,或是對於團體應該做的準備,就會不自覺的輕忽了起來。

有值得參考的作法,自然會感覺壓力少了許多,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們帶領活動會得到同樣的結果,或是我們的準備可以比較少。有時透過大家群策群力所做出來的教案,也許雖然感覺比較單薄,但卻能得到比較好的結果。那是因為我們都很熟悉,都很投入,都把這件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來努力。

當然,我們也無法忽視彼此之間「程度」、「狀況」或是「專長」的差異。舉例而言,有些人帶活動講解的很清楚,有些人則不容易把規則說明清楚,這便會涉及到分工的方式。有些人為了「公平」,很容易把活動平分,你帶一半,我帶一半。運氣好時不會出現問題,一旦有些環節沒有照顧好,就會產生不良的影響。例如前半的活動沒有做好團隊契約,後半的活動就得花上更多的力氣去處理秩序問題。

另一方面,每一個人對於活動目標、教育理念和上課方式的理解也有所不同。但我覺得最重要的是「態度」問題。如果團隊合作本質上就是一種更好的競爭,那麼我們應該如何彼此面對呢?我們又該如何分工或是彼此協助,才能讓團隊的表現更好,讓孩子們能夠得到真正的收穫?

在一個進步的團隊中,成功的經驗是用來超越的。佛法說「正精進」,包括了好還要更好(已生善令增長),沒有發生的好還得讓其發生(未生善令生)。我覺得這次夥伴參考過去的教案所發展的新教案,已經超越而到達另一個高度了,只不過對其他參與活動帶領的夥伴們而言,這樣的高度所需要的能力,似乎有點負擔過重。然而如果不努力,不反省,其結果也只是原地踏步而已。

有一位日本的圍棋名人曾說過一句話,我覺得非常地棒。他說:「名人在勝利了之後才高興,在失敗了之後才難過。」而我們常常是在勝利之前就開心,還沒有失敗就難過。名人為我們指出了一條「無心」的道路,唯有堅持到最後一刻,一切才會成真--這也是棒球經典賽在延長賽得到四分,卻在下半局失掉五分而輸球時,心中的嘆息。

默擯

「我不要和他說話。」

這不是孩子氣,而是對於某些特定的人,執行「默擯」的儀式。這種儀式是一種懲戒,是屬於對「非理違犯、不受調伏」的出家眾,所有的人(無論在家出家)都「不與來往言話」。

對於僧眾而言,這應該算是嚴厲的懲戒了吧。然而我卻覺得這種作法的背後,有時卻有著更高的用心,那就是讓當事人有反省的機會。因為至少在默擯時,還可以共住或是另住一地,如果是滅擯,那可是不能共住,並且得在大眾之中「舉示其罪並驅出」。

毘尼母經卷二(大二四‧八○八上):「擯出有二種羯磨,一永擯,二為調伏故擯。調伏者,未懺悔中間,及飲食、坐起、言語,一切僧法事皆不得同,是名擯出調伏羯磨;此人若剛強永無改悔,盡此一身不復得同僧事。」

提到默擯,是因為最近和不同的朋友在討論一些合作案時,針對某些合作對象進行評估之後,有些朋友做出了接近於「默擯」(甚至於是「滅擯」,永不往來)的結論,讓我覺得有些感傷。

當然,不同的場域、不同的事件和不同的團體之間,對於類似事件的反應也有著明顯的差別。有些人會把對方列為拒絕往來戶,有些人則會把對方最為不受歡迎人物,但有些人則覺得合作還是可以,只是合作的規模要縮減,項目要考量。

另一方面,大家都是在家人,壓根兒也談不上「默擯」。只是這種狀況同時發生在不同的場域中,讓我覺得也許存在著某些值得一探究竟的原因。

在案例甲之中,朋友A邀請朋友B去幫忙,並希望朋友B負責,但最後卻自己搞,並且還不告知朋友B,其結果是朋友B覺得朋友A不夠尊重。

在案例乙之中,朋友C邀請朋友D去幫忙,到了合作的後期,原本朋友C的工作莫名其妙通通被放在朋友D的肩上,讓朋友D覺得自己被利用。而且還有另一位朋友C1,只會挑別人的問題,卻沒有任何貢獻。

在案例丙之中,朋友E和朋友F合作,結果朋友E自己跑去接了更多的生意,卻不讓朋友F知道。當朋友F知道之後,朋友E就說這是怕讓朋友F太累了,所以不想讓他太辛苦。

在案例丁之中,朋友G透過我邀請朋友H去幫忙接一個工作,不過錢不多,但是朋友H一直說沒有辦法。朋友G在時間壓力下找我,我告訴朋友G去問朋友H,如果H沒空,那能不能推薦其他的人來幫忙。朋友G告訴我他已經問過了,但是朋友H說沒有這樣的人選。我就告訴朋友G說,其實有另一個朋友I完全可以勝任,但我手上沒有他的連絡方式,而朋友H有。就這樣,當朋友G問朋友H關於朋友I的事情之後,朋友H就接下了這個工作。

案例就不用繼續說下去了。這些案例都是真實且發生在身旁的事情,這些朋友也都是我的朋友。雖然每一個人都有些不同,但是為什麼總是會發生類似的事情,也讓我不得而解。

佛陀說人有三種毒害,也就是貪、嗔和痴。看起來也許可以解釋這個現象。由於每一個人都有其在乎或是渴望,因此如果我們對於別人的渴望或是在乎不理解,就很容易受到傷害。不過正因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如果彼此的需求相互對抗而無法找到平衡或是共生的方法,不相互往來或許是比較好的方式。

在接觸部落的過程中,我發現只要是被部落的朋友認為是「想來利用原住民」或是「純粹只想賺錢的生意人」,部落的朋友就會保持一定的距離。有些人覺得部落的朋友似乎太善良太容易被騙了,但我卻覺得部落的朋友真是心胸寬大。在一開始他們不會先以懷疑的態度去面對,但是一旦有不好的行徑被察覺,部落的朋友就會立刻明白,並且採取保留的態度。

人活著為什麼一定要懷疑別人、利用別人呢?多賺到一點錢,多賺到一點名聲,甚至只是多賺一些機會,難道真的值得我們捨棄自己的靈魂嗎?還是我們的靈魂原本就是惡道的眾生呢?

這樣的問題我不明白,但我知道我也得學會保護自己的心才行。所以默擯其實也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法,至於能不能讓別人醒悟,完全不是我們應該擔心的事情。

慶典

記得在去年要做認證時,小派就說如果認證過了,他要出錢捐一隻豬,在部落慶祝。這的確是件值得慶祝的事,至於殺豬也許會抵觸某些人的信仰,但因為是文化上之所需,所以基於尊重的立場,我們也隨順因緣。

當然,有時一直把殺豬掛在嘴邊,會讓人誤以為「殺豬」的過程即是慶祝的儀式。事實上並非如此,在我看來,慶祝的儀式是看著豐收的期待(烤豬)以及與大家共享的喜悅(分食)。

攝影師說要為這隻豬留下美好的影像(豬啊豬啊,謝謝你)

七月四日,有許許多多好朋友上山一同慶祝了這個難得的成果。學界如江明修老師、王秉鈞老師等一行人,業界如主副聯盟黃總經理、巨農周博士等人,還有研華集團的服務志工,以及部落裡的朋友(包括許多長官),大家齊聚一堂,為了這份難得的成果而歡慶。

研華集團的志工們在志偉的田裡體驗種高麗菜(那竹簽可是他們自己削的哦)

這是屬於部落的慶典,而我們共同見證了他們的努力和收獲,並分享了這份喜悅。

理貨廠準備要揭牌了,班長汪良善邀請江明修老師一起來

此次我和曉明同行,在山上體驗著生活。曉明很喜歡山上的感覺,悠閒且怡然自得的生活,能夠親近大自然,並置身於美麗的風光之中。和善的人們常保微笑,對於身、心、靈或是環境,都是健康的。

這是在新竹的公車上透過車窗拍下的街景,右側建築即新竹長庚醫院

都市是一種特化了的瘤
一旦身陷
就會忘卻純真

我想絕大部份上山來的朋友,如果排除山路的折磨,應該都會喜歡上這個地方。在這裡,人們聚會時以茶代酒,大家談笑風生,在看似悠閒的討論之後,便已經完成分工。

曉明家的小朋友們正在研究桌上的蟲蟲(等待吃飯時拍的)

我喜歡這種生活,這也許也是我不喜歡有人把從科學管理以降所建構的管理系統帶到部落的原因之一。人們也許需要更健康更有機的管理方法,而說不定這也正式新時代的管理所必需面對的議題。

註:附上幾張隨手用手機拍下的照片,為此行留念。

帶活動真難(三)團隊合作也是一種競爭

(續前文)和夥伴一起帶領課程是另一項很大的學習。溝通、團隊合作、組織分工、彼此支援、激勵等等,每一個項目要做好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每個人都有其特質和強項弱項,團隊的功能之一就是彼此協助,讓我們的強項得以施展,弱項得以隱藏。

夥伴和我分享了一些合作過程中的經驗,他看到了夥伴不同的特質,也從中反省和學習,並告訴我某些事情真的很難。我很開心她能夠看到自己的不足之處,同時也能夠看到別人的優點。

要破壞一個團體其實很容易,讓他們不斷地怪罪別人就可以了。但是如果我們想要進步,我們就需要更大的胸懷和更高的視野。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我和夥伴分享了檢討時可以使用的引導技術,如何把重點放在學習和支持上,而不是批評或是責怪上。

有時人們會誤解了團隊合作,以為團隊合作就是「配合別人的腳步」。其實團隊合作的首要之務是確認團隊的使命與目標,第二是每個人都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事,第三則是為了更好地達成目標,需要彼此競爭服務的機會。

舉例而言,之前和夥伴一起發展這個教案時,我們做了一些討論,後來在童詩、繪本和照片之間,我們選擇了童詩做為呈現的「素材」。當時第一次使用的童詩,是由我選擇和決定的,主要的內容則是憑我的印象和我詢問其他的專家得到的建議。當我們希望第二次使用不同的童詩時,另一位夥伴就立刻從她手邊的詩集中,選出合適的詩,再依照實際的需求做調整。為了讓活動順利的完成,我們需要爭取服務的機會,提供我們的素材和各種建議。

當我們發現夥伴遭遇到困難時,有些人會因為分工和尊重之故,不好意思(或是沒有任何意思)去幫助別人,結果可能會造成失敗或是拖延而讓後續的工作更難處理。有些人則會放下手邊的工作去幫助別人,結果反而影響了自己的本分事,連帶著也影響了團體整體目標的達成。這兩者都不是團隊所樂見的情形。

和好的團隊相對的,就是不夠好的團隊。不夠好的團隊,自然就是無法同時滿足這三個基本要項的團隊:人們不知道或是不認同團隊的使命和目標,或是就算知道也不以此為基準(也就是不理會);人們無法做好自己的本分事(無論是能力不足或是外務太多);人們不去彼此競爭服務的機會讓團隊更好(本位主義或是不求長進)。

而不夠好的團隊中,則會出現一些徵兆,像是彼此攻訐或是互揭瘡疤,或是切割清楚,不歸我的我就不做等等。此時組織的使命與目標變成了組織的架構和資源的分配;自己的本分事變成日常虛應的故事;爭取服務的機會變成多做多錯少做少錯的心態。

團隊合作事實上也是一種競爭,如果用佛法的眼光來看,這或許也可以說是一種爭取福報的努力吧。

《增壹阿含經》卷31〈38 力品〉:「爾時。阿那律縫故衣裳。是時。眼遂敗壞。而得天眼。無有瑕穢。是時。阿那律以凡常之法而縫衣裳。不能得使縷通針孔中。是時。阿那律便作是念。諸世間得道羅漢。當與我貫針。

是時。世尊以天耳清淨。聞此音聲。諸世間得道阿羅漢者。當與我貫針。爾時。世尊至阿那律所而告之曰。汝持針來。吾與貫之。

阿那律白佛言。向所稱說者。謂諸世間欲求其福者。與我貫針。

世尊告曰。世間求福之人無復過我。如來於六法無有厭足。云何為六。一者施。二者教誡。三者忍。四者法說.義說。五者將護眾生。六者求無上正真之道。是謂。阿那律。如來於此六法無有厭足。

阿那律曰。如來身者真法之身。復欲更求何法。如來已度生死之海。又脫愛著。然今日故求為福之首。

世尊告曰。如是。阿那律。如汝所說。如來亦知此六法為無厭足。若當眾生知罪惡之原身.口.意所行者。終不墮三惡趣。以其眾生不知罪惡之原。故墜墮三惡趣中。

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世間所有力  遊在天人中
 福力最為勝  由福成佛道

是故。阿那律。當求方便。得此六法。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CBETA, T02, no. 125, p. 719, a22-b19)

(續前文)有些事情和經驗有關。夥伴很認真地在行前帶領著小隊輔和其他的夥伴一起跑過一遍教案,這是很重要的工作,只可惜她忽略了一個差別,那就是為小隊輔帶的活動,和為孩子帶的活動間有著很大的不同之處。除了讓小隊輔理解活動進行的方式之外,其實還要告訴小隊輔他們在課程中應當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來陪伴或協助孩子們完成屬於孩子自己探險。

我和夥伴分享了一個開車的比喻。假如有一天我需要帶領一位朋友開車到某個風光明媚的地方,朋友並不知道該怎麼走,所以我需要為他指引道路。我的作法有許多可能:

第一種方式是我直接開車帶他去。於是他享受了美好的風景,但不一定會記得怎麼到達此處。就像我們常常參加大師工作坊,從大師身上看到了很多美好的可能,但卻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做得到。但這種「示範」對於我們的目標設定有很大的幫助。

第二種方式則是我陪著他開車過去。一路上我告訴他,前方多遠要左轉,大概需要多久時間等等。因為我對路況很熟悉,甚至我還可以指引他走捷徑,或是在途中順道參訪其他的景點。這就像是老師陪伴著孩子,讓孩子去嚐試,引導孩子去發現各種可能。這種作法的前題是老師必須和孩子在一起,如果老師不在孩子所處的當下(here and now),那麼他的引導就會脫離真實的情境而失去效用。當孩子們對於要去的地方不這麼熟悉,卻又有一些能力時,這種陪伴能夠讓孩子有信心去挑戰未知的狀況,並在到達之後,有比較大的可能在未來能夠獨自完全同樣的工作。

第三種方式相對容易一點,就是畫一張地圖給他,讓他自己按圖索驥。有些老師會下達某種指令,然後要求孩子們去做。如果指令夠清楚,同時孩子們也不會有太多的擔心,常常能夠很順利的完成任務。另一方面,如果指令不清楚,或是孩子們還沒有準備好,就可能會無法完全這樣的工作。如果工作本身能夠帶來樂趣,自然會吸引孩子們投入;反之如果不好玩,要孩子們認真去玩,就得加上一些其他的「動力來源」。不清楚的指令和較大發展空間的指令並不相同,前者是不容易理解或是實踐的指令,後者則給予孩子們較大的空間去嘗試和選擇。舉例而言,如果我們讓孩子演出一首童詩,我們建議孩子可以演出詩中的角色或是物品,或是抽象或不具象的東西(如風、黃昏、憂鬱等等),而不一定只能演故事中的某個角色。這樣就能提供更大的空間。

第四種方式就是只當訴他目標,剩下的自己看著辦。對於能力強動機夠的人而言,他可以透過網路查詢、衛星導航系統或是沿路問人而到達目標,也可能會中途放棄。這有點像是某些推廣教育理念的書一樣,提供我們一些方向和應該達成的「目標」,但是怎麼做孩子們可能完全不知道,完成時會怎麼樣,孩子們也完全不知道。這樣的方式適合於能力和動機都足夠的對象,只可惜有時會遇到這一類的老師,只會說應該如何如何,但卻毫無助益。

當然,還有第五種,那就是完全沒有經驗,只是人云亦云,甚至是只憑臆測來描述目標和途徑之間的連繫。這種作法會帶來危險,而且常見於宗教領域之中--個人覺得這也是佛陀會要求佛弟子要驗證佛所說的話的原因,因為如果不是真實而有效果,只是憑著想像或是想當然爾,是無濟於事的。

也許我們還能寫出更多的可能,不過前四種已經足夠用以比喻我們在帶領孩子時的角色了。第一種叫做「幫你做好」,第四種叫做「叫你去做」,恰恰是兩種極端,在中間的則是第二種「陪你一起」和第三種「指引去路」的「釣魚教學模式」。在創造性戲劇的場域中,小隊輔的身份可能會在第二種和第三種之間,而不是第一種和第四種。為了協助孩子們完全工作,小隊輔為孩子們先準備一些「解決方案」是很貼心的作法,但是不應該在一開始就指派工作或是設定目標,而是讓孩子們先去嘗試,如果孩子遇到困難,小隊輔再適時給予引導或是協助。但是大人們常常因為自己做比較快,所以就剝奪了孩子們學習和嘗試的機會。

其實小隊輔常常是營隊成敗的關鍵。有些小隊輔的準備程度還不夠,在活動中只是和自己在一起而忽略了孩子的狀況,也有些小隊輔因為工作太多而無法顧及孩子。有時小女生愛上帥帥的男性大葛格,還會造成困擾。

除了小隊輔之外,營隊的主辦單位的想有時也會帶來很大的影響。例如有些營隊會要求孩子們要在很短的課程學習之後就要演出,甚至是透過競賽的方式來呈現,並選出值得獎勵的團隊。因為要比賽,所以孩子們的壓力很大,小隊輔的壓力也很大,然後選出的團隊究竟是孩子自己的努力還是小隊輔的成就?是因為課程的效果還是因為孩子本身就具備的天賦或經驗?而我也經常想,這些比賽究竟是為了大人還是孩子呢?

競賽不一定就是壞事,但是沒有好的準備,只會讓大家都很焦慮而已。

今天和團裡的夥伴討論了關於活動帶領的一些事情,頗有感觸。

夥伴是個很認真的人,所以為了這場戲劇活動,下了不少功夫。無論是在素材的準備,或是活動的安排,和之前相較,我感覺到她已經到了很不一樣的位置。至少,她會認真地從孩子們的立場去思考,活動應該怎麼帶領。

過程中發生了一些奇特的事情。從電話另一端的語氣中,我聽到了一些情緒。情緒的抒發是重要的,不過更重要的是從中間學習到了什麼事,能夠讓我們朝更好的方向前進。

不是每一個人帶領兒童戲劇都有同樣的邏輯和哲學,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會以全力以赴的態度投入工作。這是我們要在團隊中學習的事情,而只要是正確的努力,努力就不會白費。

夥伴運用了之前我們合作在國小帶領的活動,並且運用他參加大師工作坊時學習的方法,讓課程設計更加進化。聽說有別的夥伴在看到教案之後,覺得「對孩子太進階了」。但是因為這位夥伴曾經和我們一起經歷了之前發展這個教案的歷程,也看過其他的老師帶領這個教案,所以我想她一定也和我一樣,覺得「對孩子而言還是有可能辦得到的」。

孩子會到達的地方,常常是大人設定的邊界。同時也常常因為我們不希望他們超越,於是他們就在其他的地方超越而造成危險。如果我們相信孩子的能力只有這樣,那麼孩子的能力就很可能只會這樣--這就是我身為老師時,孩子教我的事。

別小看孩子!剩下的就只是我們有沒有能力帶他們去經歷那些歷程。

接觸TRIZ時,一開始學習最多的並不是TRIZ完整的手法和架構,而是TRIZ對於創新的態度,那就是創新常常源於衝突和矛盾,或者,需求上的衝突和矛盾常常就是觸發創新的來源。舉例而言,當飛機的機翼水平伸展時,有穩定的特點,而當飛機的機翼呈三角形時,能夠飛得比較快。如果我們想要飛機又快又穩,就會發現在機翼這個項目上產生了衝突。衝突的結果是創造出了可變後掠翼

這個概念可以反應出創新在社會企業發展中的重要性。何以故?社會企業的出現,常常並非只是開家公司把某個想法落實,而是在一般企業的競爭環境中,放入更多對社會問題或環境問題的關切。如果這原本就是一個好的市場,那麼經營起來自然很輕鬆,社會企業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為難。舉例而言,進行公平貿易推廣的社會企業,為了讓小農或是環境得到保障,因此他們的採購成本比一般「壓榨型」的企業來得高,甚至高出許多,就算沒有利潤,也無法在價格上和一般的企業相競爭。在這種要和企業競爭,同時又要保障公平貿易的狀況下,就產生了衝突。這一點需要透過創新的手法來實踐,而且不一定僅是技術上的創新,更多可能是資源運用的創新或是觀念上的創新。

回到市場上,公平貿易去思考價格策略原本就是個盲點,公平貿易不易尋求低價策略,所以品牌策略(差異化策略)就成為必需思考的路線。而本於此一策略所需構築品牌印象的作為,就相對重要許多。

另外,想要在金字塔底層尋找商機(BoP)原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然而事實上卻未必不能賺錢。用金字塔底層的商機來思考,比較屬於由企業出發的想法,和由社會部門出發,以解決社會問題為使命的想法之間,存在著一些根本上的不同。不過事實上這兩種想法在某個程度上卻能夠合作無間,這也是某種社會企業的操作模式。

言歸正傳,如果魚與熊掌不能得兼是促成創新的重要因素,那麼要判定一個組織或是社會企業有沒有創新能力最好的方式之一,也許就是觀察此機構在兩難中選擇的態度。舉例而言,如果有一家照顧偏遠地區民眾的社會企業從事生產活動,生產的產品品質和市售產品相當,但是因為運送路程的花費較高,因此成本比近都市區更高。當採購商希望以和其他地區相同的價格收購時,該機構便表示沒有辦法,成本就是這麼高。如果採購商最終還是收購了這些產品,原因可能是因為市場缺貨(供需關係),或是單純地想要支持(愛心商品)。果真如此,一旦當市場供過於求,或是人們因為金融海嘯的影響而縮減愛心支出時,該組織的銷售必然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這就是想要透過商業手段來解決社會問題常常會面對的課題。如果沒有創新的手法和思惟,為什麼消費者要買價格更高,品質卻不見得更好的商品呢?只是因為單純的愛心嗎?抑或是錢太多了呢?

為了有效的控制成本,通常由非營利組織出身的人會選擇捨棄自己的利潤,以自給自足、損益平衡為目標。如果一方面販售愛心,同時又追求高的利得,某個程度上就會形成在解決某個問題的同時把一部份的問題轉嫁給消費者,在道德上就會受到嚴重的質疑(這是委婉語)。

有時從解決社會問題為出發點的機構,也會「不小心」忽略了市場的需求,而只在乎自己的使命和需求。其結果依然是販售愛心,如果品質不好的話,通常只有販售一次的機會。購買愛心商品和純綷捐款有些微的不同,前者是一種交換,後者則更接近於奉獻。然而無論是奉獻或是交換,當一個人付出自己的所有時,如果換得的物品是差勁的,或是得到的回應態度是很糟的,平常人必然會受到傷害,或是建立負面關連--其結果就是不再消費或是捐款了。

正因為在過去市場需求和社會問題之間存在著一些無法兩全其美的狀況,才使得企業無法顧及(這也是委婉語)其他的面向,或是進入這個市場。如今,我們企圖以社會企業的模式來解決社會問題,勢必得以創新的思惟和方法,在社會使命和經濟效益之間開闢一條能夠生存的道路。或許創新才是社會企業存活最重要的關鍵成功要素。

那麼,如果消費者要殺價時怎麼辦呢?請告訴你的消費者,他的購買行為所產生的意義和價值,同時表達出你很想降低成本,卻因為某種更重要的堅持而無法降價的理由。

--向偉大的巨星Michael Jackson致敬--

耳邊聽著Michael Jackson的Beat it,心中有種很特別的感覺。當時正在讀國中,班上為了參加舞蹈比賽,我們十個同學集合起來練霹靂舞,每天每天練,然後在比賽時嚇了老師一跳。其他的女生班不是是土風舞就是跳民俗舞蹈,帶著斗笠拿著竹籃,只有我們穿牛仔褲和T恤。而且記得當時參加比賽的男生班只有兩班而已。

而我們當時選的音樂,就是Beat it。

當然,我們當年跳的比不上現在年輕人的街舞,但是感覺也很好。特別是我第一次到街上去買了一件T恤,自己也忘了是同學選的還是自己選的,大紅色,當時覺得很PA。

過了近二十五年,自己似乎不再年輕了,而Michael Jackson以五十歲的英年早逝。不過還記得當年大家一起練舞的情形,沒有人懂多少,就是大家圍起來一起跳,看著電視的MV做一些自己做得到的動作。

想想,總覺得那時候比現在還認真呢。

現在有時練習一會兒,就會聽到一堆無由來的質疑,質疑你質疑我,要不就是有人忘東忘西,要不就是有人說現在太進階了,應該從更基礎的地方開始。就這樣年復一年,一直停在不穩定的基礎上。為什麼總是無法上進呢?忽然覺得過去的春青真是白費了呢。

還是年輕時候好。一群不懂事的孩子,聚起來就能夠很認真很開心地玩,一群懂事的大人,卻玩不出什麼名堂。傷腦筋!

喔,算了吧,閃人就是了!Just beat it.我可不想當壞人呢。

Just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閃人吧,閃-閃-閃-
No one wants to be defeated 沒人想輸
Showin' how funky and strong is your fight 所以總是展現自己的勇狠
It doesn't matter who's wrong or right 其實對錯並不重要
Just beat it, beat it 閃人吧,閃就是了
Just beat it, beat it 閃人吧,閃就是了
Just beat it, beat it 閃人吧,閃就是了
Just beat it, beat it 閃人吧,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