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九日三十日兩天,放自己一個假,到台北參加兩天的遊民議題應用工作坊。工作坊的帶領者Adrian Jackson,是英國Cardboard Citizens(紙箱公民劇團)的藝術總監,同時曾將Boal寫的五本專書翻譯成英文。

由於紙箱公民劇團在英國曾經針對遊民、難民、庇護者等社會邊緣弱勢者工作近二十年,因此累積了許多豐富的經驗。此次參與者有許多社會工作者和民眾劇場工作者,還有幾位從香港特別來台的朋友們。

以下簡單分享這兩天工作坊中我的一些學習。

遊民和我們的差別

Adrian說,遊民是人,我們也是。遊民和我們的差別,在於他們沒有家,而我們有。

一位工作坊夥伴說,他不希望有一天也變成遊民那樣。然後,我觀察到了Adrian有一些敏感--當然,這是我個人的觀察--因為Adrian緊接著就問,遊民和一般人有什麼差別?

在我們所接受的文化中,家是非常重要的。無家可歸和安居樂業,是文化中很極端的兩側。我甚至曾經被長輩問過:你媽媽有沒有買一棟房子給你?另一方面,在台灣普遍而傳統的想法裡,長輩過世時會希望能夠死在家中。光就這件事就足以看出無家之人在一般人觀點中有多麼的落魄。

然而,造成無家可歸有很多種可能的原因,落魄其實只是其中一種,難民是一種,有些人只是忘記了回家的路,或是刻意從家裡逃了出來,而有些人不過只是把街道當做自己的家。我們絕對有權力不想當遊民,另一方面,也不能就此論斷遊民的善惡。

十幾年前我曾問過一位法師關於他出家之後和「原生家庭」(註)之間的關係,法師告訴我:出家無家處處家。是啊,遊民或許也是另一種處處家的生活吧!(畢竟沙門源於乞討者)

(註)原生家庭原指生長的家庭,有別於婚姻關係中的新家庭,此處借用來表達出家之前的家庭。

論壇劇場永遠提出問題

論壇劇場提出問題,但是不一定會有解答,也不一定只會有一個答案。當觀演者上台成功地解決了主角的困境,並不代表演出就結束了,或者是這樣的操作方式就一定能夠運用在現實生活中。有時,我們真的找不到解決方案,不過因為大家的投入和參與,對這件事情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有所學習和改變。這也許就是最大的收穫。

在我看來,對Adrian而言,第一要務是促進參與,並建構學習的機會,然後才能將改變漸次落實在生活中。

學習是重要的事

選擇論壇的主角時,Adrian提醒了一個很重要的觀點,那就是何者可以為觀演者帶來學習的機會?

我們不會選擇一個無法改變的情境,例如死囚走上刑場前,我們也不會選擇一個就算改變也不會得到太多學習的主角,例如扮演騷擾女性的電車痴漢。

在邀請不同的朋友上台時,學習也是重要的事情。我們彼此看見,彼此學習,每一刻都是一次美好的機會,而Joker的任務就是吸引大家並激發大家的參與。

學習和教導

在某些語言中,教和學是同一個字。例如,在威爾斯(Welsh)教和學都是這個單詞:dysgu。Adrian提到有一次在肯亞(?)提起這件事情,當地參與者很疑惑,後來他才明白原來在當地教與學也是用同一個單字,因此參與者聽起來就像是「學和學是同一個字」。

有趣的地方是,在中文中,當「學」唸做ㄒㄩㄝˊ時,是學習的意思;當「學」唸做ㄒ〡ㄠˋ時,卻是教導的意思。不過後者是比較古典的用法,現在應該很少看見這種用法了。如《國語‧晉語九》:「順德以學子,擇言以教子,擇師保以相子。」韋昭注:「學,教也。」《禮記‧文王世子》:「凡學世子及學士,必時。」陸德明釋文:「學,戶孝反,教也。」

中立和開放

有人問Adrain,Joker需要中立嗎?我很喜歡Adrian的回答。他說,Joker當然可以有自己的立場,但是不一定要主動表態。他的朋友中有些人會主動說明自己的立場,他則覺得可以讓大家來發現。

然而更重要的地方並不是Joker是不是中立的,而是Joker的態度是不是開放的。Joker需要有更開放的態度來吸引更多的參與,並邀請大家共同學習。

翻譯的困境

在引導相關戲劇活動中,如果語言不同,常常會造成一些困擾。這次Adrian的工作坊裡,分別由淑雅和喬做翻譯,常常在大段落的分享後,偶爾會不經意的掉詞。然而這對我來說並無大礙,畢竟我可以聽英文。

然而,有些字詞的翻譯,卻造成了一些干擾。舉例而言,在形象劇場裡,當Adrian說「這就是故事的全貌嗎?」(Is this the whole story?)或是「你是否有注意到在舞台上其他人還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時,其意思可能是對這個形象的主題「是否存在其他不同的可能性」。

覺察到這個狀況,一是因為慾望的彩虹工作坊時,我們做了一個關於「家庭」(Family)的形象,在遊民的工作坊中,我們又做了很多不同主題的形象,例如「無家可歸」(Homelessness)。在家庭的形象中,大家對家庭的理解有一些差異。對我來說,家庭可以是男生和女生組成的家庭,可以是一種概念上的系統,可以是家族,也可以是家。

我覺得即席口譯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向內完成和向外探索

關於翻譯的問題,我自己最大的反思是,當我看到舞台上已有的形象,當我聽到老師邀請我們去嚐試更多的可能時,我會先想到如何完善或是填滿舞台上的故事,而非探索這些故事之外其他故事的可能。

我並不知道這是即興劇場或一人一故事劇場演員的習性,還是我受到了當下環境和引導的影響,但是這兩梯共五天的工作坊,我發現和我過去參與的工作坊相較,多樣性感覺較少。自己覺得有點有趣。

東西方思惟差異

另一方面,我也強烈的感受到了東西方的思惟差異。就如同《思惟的疆域》一書中所述,東方強調關係,西方強調個體。東方是動詞的,西方是名詞的。當Adrian要我們為壓迫者形象命名時,一開始我們的命名都是關於「關係」,例如,這是某甲打某乙的故事。但是Adrian想要的是這是一個關於暴力的故事。

我發現對一些朋友來說,在操作形象劇場時比較容易界定關係,而非個體(例如,這個形象是誰)。有時候東方人只要確認關係,就能溝通良好了。

我的形象和觀眾眼中的我的形象

Adrian提醒,重點不是你代表什麼(What you mean),而是大家看到了什麼(What we see)。

每一次做形象,都會得到很多不同的投射。但是這一次工作坊中,我做的被壓迫者的形象,卻得到了許多非常有趣的投射,讓我覺得非常有趣。我發現雖然我的故事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但是因為我使用了較鮮明的形象,當形象一做出來時,許多人都笑了。然後許多人的投射非常清楚,從世界局勢到國家政策,從動畫卡通到卡拉OK。

此刻,我做的形象是什麼其實一點都不重要,我強烈的感受到了原來我想要分享的壓迫,正以各種不同的形式存在在這個社會裡。不知為何,有點小小的開心。

Joker是一個藝術家

Adrian說,過去他帶工作坊,會把自己當成一個工作者,並且好好的招呼參與者。現在他則更像是一個藝術家,他會藉由工作坊來「創作」。

我非常喜歡這個概念,而類似的概念是從學習小丑的過程中得到的。對小丑而言,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創作的素材--無論快樂或是悲傷。

另一方面,Adrian對活動的帶領也有很獨到的見解。他邀請我們不斷地把已有的活動拿來創造,有些很基本的活動,像是哥倫比亞催眠或是機器,他說可以連續帶一整天的活動。這是理所當然的。然而Adrian總是不斷地提醒身為Joker的彈性,這一點讓我學到很多。

漸漸喪失的投射能力

這一次工作坊中,發現自己的投射能力漸漸變差了。其實還蠻開心的,因為這也許代表自己漸漸地不會對一些外在的事物對號入座,或是構築不必要的幻想。不過,這會不會影響我的創造力呢?不明白。

前陣子因為要分享「社會企業」創業的經驗之故,重新整理了以前的投影片,然後一句堅持讓我感到很震憾:「我們相信,原住民的成功,才是光原的成功。」

回想這些年,我們也曾在某些片刻覺得公司活著就已經算是成功了。許多發生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們修正了我們的行動,但是本質上我們還是依然相信原住民朋友真的可以做到。

因為無常,我相信世界會變,人也會改變。只是改變不見得會自然發生,尤其是我們所期待的改變,可能需要花費更大的力量。改變可能會變得更好,也可能會往另一個方向發展,面對無常的同時,安定自己需要更大的力量。

去年到香港參加社企高峰論壇時,夥伴們曾討論過光原和其他社企的不同。那時我曾提出幾個比較明顯的差異。首先,相較許多機構以自己的成功為成功,光原不以自己的成功為成功,一開始我們就以原住民的成功為指標。

其次,因為我們相信原住民朋友有能力,所以隱藏在培力背後的目標是「放手」。放手意謂著原住民朋友的自我成長,在我的想法裡,本質上我們期待每一位原住民朋友都是一個為自己負責的創業家。在某個意義上,我們就是一個輔助原住民創業的基磐,也因此光原只會做好基本的工作,對其他更進一步的發展,樂見其成卻不會過多地插手。

第三,我們並非一家「單獨」的社會企業,而是一連串因應問題採取的策略而形成的解決方案的一環。換個角度想,光原一開始就和其他的組織形成策略聯盟,以便真正能夠創造「在地生活圈」的夢想。

這三點想起來很偉大,但事實上存在著許多潛在的議題。例如,何謂原住民的成功?而這個成功的想像要由誰來承擔?再者,如何平衡現有農民朋友在持續耕種和發展其他產業之間的需求?三者,我們會不會因為這種巨大的策略結構而分散了我們的心力?最後,瑪納身為一個人民團體,具有公共參與的特質,在落實「我們」的理想時,需要先尊重在地的理想和參與。而光原是一家社會企業,決策不一定能夠完全掌握到一線的想法,因此更需要傾聽各種不同的聲音。

老實說,也因為自己的選擇,對於光原目前的經營,多一點關心,少一點參與。以致於在許多事情發生的當下,我無法給予立即的支持與協助。我沒有社會工作的背景,對於賺錢一事也不擅長。因為自己的發願,我很開心地投入我覺得可以有所貢獻的地方,但是我也明白目前所從事的事業裡,可能不全是我自己夢想的全貌。為了讓自己能夠比較寬容,同時又不失去方向,在我的背後總會有一雙眼睛盯著,有一個聲音不斷地提醒自己,這樣做符合我們最初的信仰、能朝向大家想去的目標前進嗎?

透過成就他人來成就自己的同時,某個程度上他人就成為我們成功的資糧或踏板,至於我們將他人視為是「貴人」或是「工具」,就得看我們自己的心念了。這是一條彼此成就的道路,在路上我們還需謙卑奮進!

所謂的陪伴,關乎彼此。所謂的夥伴,關乎彼此。~~那些我在創業過程中所學到的事

細雨灑在冷漠的早晨,
踏上了從東門市場開往高鐵站的第一班接駁公車。
冰冷的雨凍結了人們的面容,上車時只聽見一句早安。

灰色的天空和灰色的街道,
接駁車依序地在市區接人,
每一個上車的旅客似乎都有張灰色的臉,
直到高鐵站為止,
一句早安仍然是一句早安--正巧是我說的那一句。

下車時,有八位旅客向司機說聲謝謝,
約莫佔了乘客的百分之五十,或許柔軟的心正醒了過來。

因為上週一次美好的相遇,
延續而來再一次意外的邀請,
將我召喚到旗山--那個我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自我退伍以後,應該就不曾再拜訪這裡。

今天的目的地是高雄縣家扶中心,
為投入災區工作的夥伴們介紹社會企業的概念。
我們知道,重建之路並不僅是道路的復原和房子而已。
還包括產業、心靈和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還記得去年八月,我們在台東家扶為社工們演出的感動,
這一次則是為了在桃源和那瑪夏協助重建的社工朋友們分享。
產業的重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剩下一年半的時間裡,
要加速部落朋友的培力,需要花費更大的心力。

很多細微的疑惑,也許我不能給予太多的建議,
只是那些我們曾經歷過的挫折,
若能協助別人少走一些冤枉路,
我就不虛此行。

希望大家的工作能一切順利,
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絕對有很重要的意義和價值。
加油囉!

在我們生活的環境裡,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競爭和評比,也因此從小到大,我們很習慣於找出缺點,並試圖加以改善。這樣的訓練讓我們擁有了「完善」自己的能力,另一方面,卻存在著壓抑發展自我美好的一面的可能性。

就我所理解佛法所教導的觀點,一個人之所以會苦,簡單地說是因為三毒之火--貪、瞋、痴--焚身。一個人之所以會喜樂,一方面是消除了貪、瞋、痴,一方面則是因為善的特質「慈悲」與「智慧」的長養。也因此,或許我們可以這樣想,每一個人包括我自己在內,都有三毒的習性,我們需要接納這是事實。而此刻,如果我們能夠漸次消除三毒,同時把心力專注在「慈悲」與「智慧」的長養上,就可以更加「完善」自己。

我們的美好,不僅只侷限於「慈悲」與「智慧」。每一個人都有天賦的才能,都有天生的熱情和使命。然而這些美好的面向,卻可能並不見容於社會或是時代的要求,也因此讓我們只得到並學會了挑剔,甚至最後只會挑剔自己和別人的不足,遺忘了自己的美好。

讓自己更美好的秘訣在於,專注於自己的美好,長養它,讓自己的美好能夠發散出來,並且感動更多的人,而不僅僅止於完善自己。

真正的美好永遠沒有比較的標準。我們無法比較畢卡索的畫作和塞尚的畫作何者更為美好,縱使在藝術品拍賣市場上,各自有其行情。當我們習於為萬事萬物訂定價格之後,我們就同時為我們的人生定價,從那一天起,我們就成為價格的奴隸。

我無法接受「貪婪是一種美德」的思惟,也無法接受只求自己心想事成而不論他人死活的自私自利的哲學,更無法接受「給我一個價格,我就能夠舉起整個地球」的幻想。這不會讓我們更美好,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專注於自己的美好,一點一點累積和發展。完善屬於已知的框架,而美好的潛能永遠超出其間。縱使此刻貪瞋痴仍然環繞著我,縱使此刻我仍得在這個充滿價格的世間為生活所需奮鬥,但我明白唯有發展美好的自我,才能成就真正的快樂。

王老先生有塊地啊伊啊伊啊喲
他的土地在埔里啊伊啊伊啊喲
他在埔里屯白米啊伊啊伊啊喲
還有許多SNG啊伊啊伊啊喲
這裡五一一那裡五一一
五一一五一一五一一五一一
他說地震有十四級啊伊啊伊啊喲

約在一兩個月前,在某個論壇上看到了有位王老師的學生,透過卜占預測出五月十一日台灣會發生十四級的大地震,台灣會裂成兩半而且一○一大樓會段成三截,後來還會引發一百多公尺的海嘯。好可怕的預言啊!

一開始使用的言辭比較保守,總覺得在保護些什麼。約在不到一個月前上了電視新聞之後,就引發了許多人的注目和擔心。

我不太相信五一一的地震說,原因之一是十四級這個數字,之二是整個發表在網路上的文章,字裡行間藏著太多的東西,之三是後來知道王先生居然搬去埔里……他不是說那邊會斷開嗎?誰會搬去斷層旁住啊?更何況他屯了這麼多東西。

也許他自己真的認為自己的占卜很準吧,我猜想。不過果真發生所謂的十四級地震,大概地球也完蛋了,逃到哪兒都沒有救。

不過這次的事件,也能看出大家對於地震或是末日的恐慌。也許在日本大地震之後,我們受創太深,對於災難充滿了恐懼。不過我們只知道要躲要逃,卻沒有認真的思考我們應該怎麼和大自然共存亡,不是件很可惜的事情嗎?

國光石化的開發案停止或許是一種勝利,但這種勝利只是停止新的破壞而已,對過去長期的傷害幫助不大。我們理應更進一步地思考,如何和諧地與大自然相處。從我們的日常生活開始行動吧!

至於十四級大地震如果真要來的話,就讓他來吧。

(本文係十分鐘網誌,顧名思議,十分鐘試著寫出一篇網誌,時間到就不加內容了。)

Zoomy zoomy

小一特別從英國帶回來Hannah Fox的《Zoomy zoomy》,真是太棒了!而且上頭還有Veronica老師的親筆簽名哦……什麼,給Nicki?等等,難不成這本書是搶來的?(笑)

這本書之前在Amazon看到就一直很想買,但考量運費遲遲沒有下手。書上收錄了許多不同的活動,就活動內容的描述來說,對經常帶領戲劇活動的朋友應該很容易掌握。

這本書最大的特色,當然是提供了許多適用於一人一故事劇場中的戲劇活動。除了各種認識、熱身和團隊建立等的活動之外,還有一個章節專門針對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形式介紹可用的練習。在附錄中還特別整理了一份一人一故事劇場形式練習可運用的活動列表,對於需要帶領團練或是工作坊的朋友而言,是份非常值得參考的資料。

也許可以找機會開個讀書會,把這本書給攻略掉。

先分享一個很簡單的活動:

〈3 times〉--Name games, p23

圍個圈,一人在中間當鬼(例如「阿花」)。鬼連說三次某個人的名字,例如:「阿強阿強阿強」,如果這個人(阿強)沒有在要說完第三次名字前回應鬼的名字一次(阿花),就算出局--阿強就得換到中間當鬼。

這個活動好玩之處在於,鬼其實只要喊名字而不用看著那個人……。

昨天趁著到台中家扶分享光原社會企業的經驗之際,傾聽了小一分享月前到英國參與一人一故事劇場第三階段訓練(practice)以及旅遊的經驗。

聽小一分享旅遊的故事,是一種非常愉悅的享受。一張一張的照片背後,都藏著許多有趣的故事,藏著旅行者的心情和牽絆的悸動。

小一特別提到了參與這次課程的感受。我感覺到小一由於課程前半段討論的一些內容在過去的實踐中已經積累了許多的經驗與省思,因此感到有些不滿足,不過也從Veronica的帶領中學到了許多。最後的呈現中,跨越了多國族群和語言的隔閡,有著相當不錯的呈現,也讓小一覺得很棒。

這讓我回想起自己每次參與課程,我總會從三個面向去學習:課程傳遞的教學內容、課程傳遞教學內容的方法和與其他參與者互動。有時的確因為參與者的經驗不同,帶領者需要調整教學的腳步,因此某些學習的內容對較有經驗的人來說是一種複習,但是複習的本身也是學習很重要的工作。

許多人上課總會期待得到許多新的東西,這種求知若渴的心情值得讚賞,不過如果因此而忽略了學習的全面性,有點可惜。更甚者,如果只是拿了許多東西填滿自己的腦袋,若沒有辦法咀嚼消化成為身體的一部份,那麼就更可惜了。那些在書上讀得到的東西,其實無需要花太多時間在課程中說明,實踐反而更為重要。

就像這次參加芭芭拉的被壓迫者劇場工作坊,雖然所學的內容有些已經有部份的經驗,而且和原先課程說明的內容有些落差,甚至有非民眾劇場背景的參與者很希望芭芭拉能夠專注在分享一些實務的手法,並因此造成課程中的干擾,但是我卻從芭芭拉的應對和處理中學到了許多寶貴的經驗。當然,芭芭拉的論述很棒,也是我曾遇過的被壓迫者劇場的老師中說的最清楚的一位。

回到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實踐上,如果你必需學過某些事物才能去學另外的事物,那麼學習之路顯然就會受到一定程度的侷限。學習的需求是本於實踐的需要而來,而且很多時候,實踐的需要是急切的。當八八水災發生後,我們明白需要導入更多的知識和技能,以便讓夥伴們做好進入災區服務的準備,於是我們從紐約請老師來台灣。

我很慶幸在大學和研究所的學習過程中,老師們教導我們獨立解決問題的學習能力。當我進入中華電子佛典協會工作時,我的指導教授讚許那是一個很具有挑戰性的工作,而給了我很大的鼓勵。在隨後的工作生涯裡,我面臨了許多不同的挑戰。因為我的信仰和生命的哲學,支持我一直往前,並且捨棄某些外表的利益。

在我看來,對我們這群玩playback超過一定年限的人而言,也許組織一個一人一故事劇場學習社群,比跑大老遠去國外參加一人一故事劇場學校來得更實用一些。一人一故事劇場學校仍然有其無可取代的價值,並且可以向資深的前輩學習,但是考量需求的急切性和長遠的發展,現階段台灣的一人一故事劇場社群比學校更具有延續性和擴展性。

在台灣的一人一故事劇場發展,因為某些因緣及許多朋友的共同努力,建立了某種在地的特色。我們會串連一起演出,我們會一起學習和交流,一起提供服務。對某些人來說,建立網路也許會耗損個別的能源和資源,甚至會影響自己或是劇團的發展,不過這樣的合作長期會是有益的。

終究,無論是個人或是團隊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道路上都需要不斷地精進和努力,才能夠提供夠好的服務。

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工作坊又來了!這次居然有難得一見的「主持人工作坊」哦!

應小伃老師之邀,參與了她所開設的「主持人的技巧與風采工作坊」,將分享關於主持人的一些準備。

主持人的工作雖然有一些可依循的工具,然而依照每一個人的風格、團隊與演出的屬性以及現場觀眾的真實狀況,都有許許多多微妙的差別。也因此,主持人的功課需要不斷地精進,而我也經常不斷地在修練和學習,並把各式各樣的學習融攝在我的主持工作中。

這次工作坊,我預計將分享「引導在當下」、「內在遊戲(the inner game)」等方法和《即興真實人生》一書中所提到的概念,轉化運用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主持人工作裡(仍會依參與者的狀況調整)。

機會難得,歡迎有實務經驗和實際需求的朋友一起來學習!名額有限哦!


詳細的資料,請上網誌查詢。http://tw.myblog.yahoo.com/lifestory-theatre/article?mid=1086

2011一人一故事劇場主題工作坊

1. 主持人的技巧與風采工作坊

身為主持人,如何在觀眾、演員以及故事之間作一位好的能量流動的引導者,如何塑造安全的氛圍,提供分享的場域,如何看見不同的故事在空間中流竄,如何選擇形式與故事的關聯…。主持人有很多的議題要探索,這也是探索自己的特質在主持位置上的一個歷程,歡迎你帶著自己的議題來學習!

授課者:高伃貞 (悅萃坊負責人、美國一人一故事劇場學校2006年畢業)

專題講者:李志強(你說我演一人一故事劇團負責人、社會企業工作者及教育訓練引導師。合譯有《即興真實人生》)

人數限制:15人(此課程為進階課程,實務經驗非常重要,故以有團隊與主持經驗朋友優先入取。並考量不同縣市資源況狀,以外縣市優先錄取,未滿十人不開班)

費用:2500元(5/31前早鳥優惠2,300元;大臺北以外縣市朋友、學生與身心障礙朋友八折)

時間:6月18-19日(六、日) 9:30am-12:30pm,2:00pm-6:00pm(14小時)

地點:勇氣即興工作室(承德路二段139巷2號)

2. 故事的紅線與漣漪

故事在對話、故事在象徵著更大的社會脈絡,故事在呈現人性的普遍性與特殊性,故事牽引著在場者彼此的相關經驗;演員如何在舞台上透過即興合作,演出故事的核心與平台,並開展故事的深度與廣度?歡迎你來與不同團隊的伙伴合作,相互學習的歷程,激盪出更深層的學習與感動!

授課者:高伃貞

專題講者:陳正一(自由應用劇場工作者,社區劇場帶領人,分享此次在英國Playback School第三階段practice課程的學習)

人數限制:20人(此課程為進階課程,實務經驗非常重要,故以有團隊與上過基礎工作坊的朋友優先入取。並考量不同縣市資源況狀,以外縣市優先錄取,未滿十五人不開班)

費用:2000元(高雄以外縣市朋友、或同一團隊三人以上九折;學生與身心障礙朋友八五折 )

時間:7月7-8日 (星期四、五)9:00am-12:00pm, 1:30pm-5:30pm(14小時)

地點:高雄市(地點另行通知)

主辦單位:悅萃坊 、協辦單位:知了劇團、高雄一人一故事教師劇團

報名請洽:網路報名表請寄 陳志軒peterretep@gmail.com,0955659130

請先報名,通知匯款後,再匯至:悅萃坊〈中國信託北新店分行〉7725-4005-0466(並來信告知後五碼),開課一週內取消收取五百元保留名額與行政費用,前三天告知若無法替補新進名額不退費 。

星期六的下午,和夥伴們到李家維老師在南庄的玻璃屋,參加原聲教育基金會舉辦的第二部紀錄片的試映會。好久不見的李老師還是如二十年前一樣熱忱、博學和溫柔。

當天與會有許多嘉賓,美青姊姊、李偉文、黃創夏和許許多多的人。在參觀家維老師的玻璃屋和神像收藏之後,由神奇的大廚所煮出來的不會重覆的特色料理征服了所有人的胃。當然,還有馬校長率領原聲合唱團的六位小朋友所帶來的美好歌聲。

晚上,先欣賞了一段影片(離婚行不行),才正式進入到紀錄片的試映。由於只播出三十分鐘,因此有點意猶未盡。在下山的途中,經過了黑暗的小徑,才發現螢火蟲早已出來享受大自然的風光。

這是一場驚奇之旅。二十年前上過家維老師的課,在二十年後再一次聽老師介紹在南部的植物保種計劃,依然感受到了家維老師的熱情不減當年。聽家維老師的母親談起當年怎麼買到這塊地的故事,總覺得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召喚一樣。

雖然紀錄片是主角,但其實整場活動下來,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麼。也許是因為我們都聽過太多的故事,以致於感動相對少了一些,也許是因為放映的時間太短。但無論如何,感覺到一些善因緣在現場流轉。

當我們揮手道別時,露台上還留下美青姊姊正和阿貫老師等人聊著孩子的事情。私下想想,有這樣真誠關心的「第一夫人」真是台灣人的福氣。我想我會因為美青姊姊而投馬先生一票,也想和馬先生說,你一定要好好謝謝美青姊姊才是。

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一次美好的經歷,然而在相遇時為我們彼此帶來勇敢,卻不常發生。感恩邀請我參加的Lisa老師和所有的夥伴,以及投注熱情於台灣乃至於世界未來的人們所做的努力。

人需要呼吸,改變也是如此。透過吸,我們將氧氣吸進身體,然後透過呼,再將二氧化碳呼出去,以此來進行氧氣的新陳代謝。相對地,我們透過輸入新的想法和概念,從外在得到能量,然後再透過放棄舊有的想法和概念,減輕自己的負擔,以此來進行心靈和習性的新陳代謝。

呼吸需要空間,學習與改變也是如此。呼吸需要和其他內在的系統連結才能有效,學習與改變也是如此。呼吸的品質會受內在狀況和外在空氣環境的影響,學習與改變也是如此。如果呼吸狀況出了問題,急救時可能需要直接供給高濃度的氧氣,學習與改變也是如此。

最近又一次完成了一趟品格教育的課程。連續幾週下來,我們為孩子們的成長感到欣喜,但是每一週上課開始時,我們也發現了一些孩子的狀況似乎又回到原先的情況,不禁讓夥伴感到憂心和疑惑。

昨天在討論公司的近況時,聽到夥伴分享一些關於人的改變的困境,也感受到了類似的情形。原本想要建立的好的分享文化,又漸漸地因為個人的利益而鬆散。從夥伴的聲音中我聽到了疲憊,夥伴們也提及我們需要反思並改變現行的做法。

改變的過程是一種有機的過程,而且不必然有著線性的關連。就像是呼吸一樣,總有上上下下的波動。改變也如同化學反應一般,因為外在的刺激積累而造成的改變,在跨越某個門檻之後可能會進入另一個新的平衡狀態。但是有些反應是可逆的,甚至有些我們所期待的改變在當下的環境中違反了熱力學的趨向(如能量就下或是亂度上升),也因此我們會看到經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原有的改變受到外在環境的影響或是內在準備度的不足而又回到了過去習以為常的狀況。

改變經常無法一蹴可幾,需要一步一步慢慢來,進三步退兩步,就算是有所成就。如果我們因為改變不如預期而感到焦慮,也許我們會為自己召來太多不必要的煩憂。真正重要的是去面對這個現象,接受它,然後找出更好的方式。在某個地方行得通的方法,在另一個地方可能並不一定會成功,就算相同的地方,過去的成功經歷也可能無法適用於未來。

領導的第一步就是得學會面對並感知真實的處境。真實就在那兒,而且常常不同於我們的想像。在陪伴和培力的旅途中,很多時候我們只能做一個催化劑,只能帶來有限的資源。改變需要改變者的參與、意願和行動,只有自己幫得了自己。

我一直相信人的潛能,也明白大環境常常不利於改變。如果我們有機會能夠從更底層之處著手而產生改變,或許可以扭轉目前的困境,然而如果我們只能受困於有限的能力和資源,也只能加倍努力了。

最終,改變需要呼吸。在禪宗裡有一個詞叫做保任,指的是見性之後需要好好保護以抵抗長久以來習性的反噬。依據禪宗典籍,也有禪師明心見性之後,花了二十年的時間跟在師父身邊,為的就是落實「改變」。

人是有機體,不同於電腦程式,電腦程式改寫了就改寫了,人不會。當然,改變同時也存在著另外的機會,一旦建立了好的信仰與習慣,要再改變同樣也並不容易。這是一條漫長的道路,就像是追求社會的公義或是對抗全球暖化這類的議題,需要再接再勵!

五月的第一天,放棄去參加各式各樣遊行的機會,給自己一天充電的假期,參加了朝邦文教基金會和文化事業學會共同主辦的「體驗U型理論:從湧現的未來來領導」一日工作坊。才剛完成三天被壓迫者劇場的核心訓練,心中還充滿著各種有趣的思辯,跳進U型理論中,也算是給自己一次洗滌心靈的機會。在工作坊中,遇到了許多好朋友,很開心。

U型理論是由Otto Schamer所整理出的一種修練的軌跡。簡單地說,人需要回到更底層之後再出發,以促成轉型變革。其中有七種能力或是修練構築成一個循序漸進的創造性變革歷程,而這七個能力依序是懸掛、轉向、放下、自然流現、湧現、實踐(建構原型)、體現。前三者是U型左邊向下的歷程,自然流現在底層,而後三者是U型右邊向上的歷程。

「簡單」地說,就一個一人一故事劇場人的觀點,U型理論的修練歷程就是一個人為自己或自己的夢想做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歷程。

首先,懸掛是指用嶄新的眼光來觀看,放下批評之聲,開放心智(open mind)。轉向是從場域中感知以重新定向,放下嘲諷之聲,開放心房(open heart)。放下則是讓恐懼之聲離開,開放心願(open will)。如此,才能夠到達此時此刻,自然流現(presencing)的狀態,重新和自我連結。

對一人一故事劇場人來說,每一個故事的演出都是從聆聽和觀察開始。我們聆聽著說故事人訴說的故事,然後打開並放空我們自己,儘可能地完成接納一切。隨著經驗累積,我們會覺察到那些說故事人沒有說出口的經歷或是動機,我們會看見故事背後的社會或是文化脈絡。當然,我們也可能是錯的。

我們可能被設定某個角色,然後踏上舞台。正因為我們準備好自己,有一種內在的力量會流現出來,引導我們在舞台上和夥伴構築一場戲。當說故事人和觀眾看見了這場戲,就有機會發現新的可能。

對演員來說,因為需要演出,因此會經歷U型右邊的歷程,但對於說故事人和觀眾而言,目前我們執行的一人一故事劇場,比較像在構築一個經歷U型左邊的歷程。U型右邊的呈現,比較像是playforward theatre或是論壇劇場處理的事情。

整個工作坊運用許多有趣的活動來串連,引導我們去經歷整個歷程。後來聽燕姊說起,才知道原來ICA的朋友們早已經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研讀U型理論的理論結構。一個有趣的地方是,工作坊中帶領的活動幾乎我都做過(至少做過類似的活動),但是組合起來卻成為一種很有趣的新體驗。

在過程中,我忽然發現了自己的困境。其中之一就是我常常會沒有看見百分之九十九的好,而太過在意百分之一的不足--尤其是受到批評時,很容易因為一個人的抱怨而放棄繼續提供給其他人服務的機會。舉例而言,以前有一次在台南主辦活動,因為一位參與者用不屑地態度對我,於是我就暗自決定厭來自己不會再去台南辦活動。相同的事情在不同的場合和狀況中重覆地發生過好多次。每一次都會自己說服,我還可以到其他的地方貢獻我的力量給需要的人,既然這裡因緣不契,就隨順之。其結果卻是我因為某一兩個人的不滿意,而影響了和此地大多數人一起工作和成長的機會。

想要讓所有的人滿意是困難的事情,唯佛能夠以一音演說萬法,眾生隨類各得其解,我們需要承認自己的不足和還有許多需要修練之處。遇到好的夥伴,能夠就事論事地彼此討論和砥礪,自然會很開心;遇到難以相處的人,我們也需要明白這就是世間的真相,我們不可能也不需要滿足所有的人。真正重要的並非那一兩個人的不滿,而是許許多多人因此得益--這也是前幾天在工作坊裡向Barbara Santos身上學到的事。

每一次遇見自己都是場美妙的邂逅,看到自己與世界之間的關連以及構築自我的元素,都能夠更了解所謂的自我,其實是自己所建構而成。身為佛弟子,明白「自我」是緣起的,而緣起同時提供了兩種不同的機會:把某些不好的東西從組成移開或是放進某些好的東西。透過一次又一次深刻地與自己相處,理應能夠打造一個更好的自己。

就佛法的觀點,修練並非只是「成為自己」(你已然是你)、做自己或是讓自己湧現,而是「圓滿自己」(無論是本來無一物或是日日勤拂拭)的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