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幾位朋友決定要為水災做些什麼時,首先我們先詢問了國外和台灣在地的經驗。

當時,我們立刻與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創始人Jonathan Fox先生取得了連繫。雖然他正在休假,但是也立刻給予我們寶貴的建議。他提到過去的經驗顯示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工作的確能帶來一定程度的功用,這包括了療癒性在內。但是在災難發生之後,首先之務並不是戲劇的工作,但是這正是我們準備的時刻。最終,他也提醒我們,要尊重在地的主體性。

而當我們與曾經在九二一地震之後進入台中石崗運用戲劇進行陪伴的朋友連絡時,她曾分享了幾個重點。首先,心靈重建並不是一個可以從生活單離出來的項目。這部份就如同前面我所舉的例子,產業的重建會帶來希望,因此未來的路才可能繼續往前走,這就是一個促進自癒的過程。

另外,她也提到需要理解在地社群的狀況,有時,不同的文化和政府態度都會產生影響。最後,台灣許多戲劇工作者是自由工作者,因此彼此如何結盟和合作,就成為另一個需要審視的課題。

無論是國際或是在地的建議,都讓我們更清楚我們應該能做些什麼。但是,

我們真的被需要嗎?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

我究竟是為了滿足我自己助人的願望,還是真正能提供別人需要的幫助呢?我們的協助是否只是自以為是的行動,或者,更糟一點,只是為了透過災難來得名求利?

正在此時,幾通電話和信件鼓勵了我。其中之一,是一位在災區的社工朋友告訴我,有些助人工作者本身也是受災者,但卻需要承擔比平時更大的責任,這也使得助人工作者耗竭地更快。他很認同我們劇團的服務服務者宗旨。

另外一位前輩告訴我,九二一之後,許多助人者運用繪畫的方式來陪伴,但是長久下來,這讓一些孩子們對繪畫產生了排斥。如果可以運用戲劇這種更多元且生活化的方式,也許能夠帶來不同的力量。他鼓勵我可以思考更多元地運用戲劇在災區服務裡。

我們劇團的一位夥伴分享了看到自己的學生對於災區的冷漠的傷心,以及自己對於在南部家人的安危的擔憂。

於是我發現,雖然我們能做的真的很少,但是在此刻,任何適合的服務,絕對不嫌少。

所以,我們開始展開行動!

基於管理的專業職能,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盤點當下的真實狀況。首先,在台灣有許多一人一故事劇場人,有些團隊就生活在此次的受災區域裡。這是我們很重要的夥伴與資源。另一方面,如前所述,我們和國際與在地的經驗連結。當時,我們也收集了一些文獻。

比較複雜的地方則是災區的狀況。對我們來說,我們能夠透過大眾媒體和自己的脈絡去理解目前的狀況,尤其是災區中具有的不同族群和生態,這讓我們在之後的行動中,保持著比較謹慎的態度。

除此之外,我們盤點了手邊能用的資源,同時,我們希望匯集任何有助益的想法。

有了對狀況的基本了解,我們便展開前期的行動。

八月十一日,我上網建立了playback for you網路論壇。並在隔天,向台灣所有的一人一故事劇場人發出了一封公開信。這封信同時也得到了幾位香港友人的關切與支持。

為了收集大家的想法,我們在災難告一段落之後,於九月初邀請了十餘位朋友,在法鼓大學召開了第一次的開放空間會議。在會議中提出了幾個重要的工作方向,包括能力的準備,資源的募集,在地的組織和窗口,行動的團隊等等。這些議題的提出,引導著我們後續行動的思考。

有興趣了解playback for you網路論壇的朋友,可以參照這個網址。

之後,我們正式地對於我們的行動提出了初步的規劃。這個計畫包括了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也就是當時,主要的目標在於儲備與能力提升。這部份我們思考邀請國外的老師來授課,同時邀請國內的老師,為不同學習階段的朋友進行工作坊。

第二階段,我們希望在六個月之後,能夠進入災區,為在地種子進行培訓,同時,也展開我們的服務。

第三階段,當在地的種子能夠組成團隊,我們會持續協助扶植團隊的發展。

這三個階段考量到了以下四個重要的項目,亦即長期陪伴、在地優先、能力提升、建立網路。簡單地說,陪伴不應是短暫或是一次性的。但是要長期的陪伴,對於住在外地的我們來說,現實上有其困難。另一方面,陪伴需要在地並契合在地文化的脈絡,因此我們希望透過在地的種子培力,並組成可持續經營的團隊。

能力提升也包括對於台灣一人一故事劇場人的培力,和我們組織能力的提升。更重要的是,我們期待透過這次的行動,匯集大家的力量,形成一個網絡。一個人單打獨鬥,太過於孤單。

有了初步的計劃,結合了許多寶貴的因緣,我們正式提案,並得到了財團法人愛心第二春文教基金會的初步支持。

有了方案和基本的經費,我們就開始展開行動。這就是從心出發.戲劇培力與在地扶植計畫的由來。

以下,我將簡單地介紹一下這個計畫的實際內涵。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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