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的感覺

偶爾會聽到一些朋友分享,在一場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演出之後,會有一種盈滿的感覺。每次聽到,就會很開心,因為夥伴似乎又跨越了一道門檻,進入了新的境界。

記得某次在工作坊中,劉紹爐老師提到了一種微醺的感覺,我很喜歡這種說法。在我淺薄的經驗裡,那近乎忘我的世界一片空茫。有花香,有奇景,一切如此不可思議,喜悅無法言說,心中沒有絲毫恐懼。當時很想留在那個狀況裡,但我明白,那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第一次類似的經驗發生,就像是打開了一道門,一扇窗。雖然那只是一次參公案的經驗,不過卻讓我為此臣服。我曾下定決心,要從這道門進去,去探一探裡面的世界。三十五歲之後,與自己的前世相遇。為此,天人交戰了許久。如果說看見自己生命的軌跡是一種找尋自己的方式,也許我應該更和自己在一起。

依照佛法的觀點,每一個人在累生之中都經歷許許多多的角色。無論是姓別、物種、身份地位與國籍,都有可能有很大的差異。因緣之故我們來了,因緣之故我們走了,生生世世受業力或是願力的指引。人和人會相遇,興許是原本就存在的緣分。

有一次團長和我提到更底層的潛意識的作用。在一人一故事劇場或是在團體裡,有時我們會有許多擔心,但是潛意識卻不一定會如此。在更底層的狀態下,我們「同在」一起。這讓我反思,如果我們太過於用頭腦或是身體去築起一道牆,就會破壞彼此之間原本就存在的連繫--無論是團隊彼此之間的連繫,或是與說故事人之間的連繫。

我沒有學過同理心,夥伴卻一直說我的敏感度很好。以前有人說我有他心通的特質,很遺憾地,我並不知道那是怎麼來的。曾有一陣子,我碰到某些身體不舒服的人,我的身體就會在相應的地方感到不適。曾有一陣子,就算我沒有碰到他人,我也能感受他人的感受。當演員的時候,我很少去分析說故事人的感覺,反而喜歡去複製或模仿說故事人的一舉一動。因為太依靠直覺,所以當說故事人說我演得很像時,我常常會感到疑惑。不過觀者有自己的觀察,所以無論演得好或是不好,都無所謂。也許正因為如此,我也很難教別人怎麼演出,「直覺」這件事,我教不來。

我常說,站在舞台上,我願用我的靈魂演給觀眾的靈魂看。當然,我猜我的靈魂不太會演戲,所以常常演得不好(笑)。那些相對於好一些的演出,對我來說經常不是刻意去演的--當我想要去演的時候,我已經脫離了原本的角色。

在一次催眠的課程中,我看見了一個孩子,在一個博物館的架子上,翻動著一本一百年前的古書。那一幕讓我印象深刻。這個隱喻讓我明白了一路以來我的生命功課,那些我的前世吃飽沒事去做,沒有吃飽還是要去做的事,時時刻刻在呼喚著我。

一旦明白了生命之流的走向,就能明白真正該要做的事情。許許多多的擔心會漸漸消彌,就像草原上的百合一樣。沒有必要去擔心明天怎麼過,沒有必要花費太多的生命在勉強自己去適應外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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