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饋

前饋(FeedForward)是由Marshall Goldsmith所提出的一項工具,而Marshall Goldsmith就是《UP學》和《魔勁》的作者。Marshall Goldsmith認為,我們慣常用的回饋FeedBack有其不足之處,這可以運用前饋來達到更好的效果。在他的官網上,他提出了十一點用前饋取代回饋的理由,以下是我個人摘要並稍加整理的內容,原文請參考網站(Try Feedforward Instead of Feedback):

一、我們可以改變未來,卻無法改變過去。前饋即是前者,並幫助人們聚焦在正向的未來,而非過去的失敗。

二、更具有生產力地協助人們更「好」或是成為正確的,而非證明他們是錯的。負向的回饋有時會成為一種證明你是錯的的練習。前饋專注於解答而非問題。

三、前饋特別適用於成功者。成功者樂於得到他人的協助來成就自己的目標。尤其是成功者常常有非常正向的自己形象,因此在回饋中常常會拒絕或是否認他人對自己不同的想法。

四、前饋來自任何人對此一任務的所知,而無需要對當事人的個人經驗。人們常常可以從不認識的參加者身上學習到許多寶貴的經驗。

五、前饋和回饋相較,較不具個人性。前饋不能包括個人的批判,因為事情尚未發生。正向的建議常被視為是忠告,而個人的批判則被視為是人身攻擊。

六、前饋強化改變的可能性,而回饋則加強了個人成見和負面自我實踐的預言,以及強化失敗的感覺。

七、前饋讓我們面對發生的事。我們不喜歡得到負面回饋,也不喜歡給予負面回饋。

八、前饋幾乎可以涵蓋所有反饋處理的素材。比如說當你做了一場糟透了的簡報之後,在場的上司可以給你對未來的建議,也可以對你剛才的表現給予指教,兩者處理同樣的一件事,但前者更具有正向性。

九、前饋較回饋更快速且有效,並減少了對點子是否可行的辯論。自行判斷和選擇會帶來正向的感受。

十、前饋對於經理人、同儕和團隊成員都是個有用的工具。在團隊建立的過程中,一個好的前饋問題是:「未來我可以如何更好的協助我們的團隊?」然後聽聽夥伴們一對一的分享。

十一、和回饋相比,在前饋裡人們往往更專注於聆聽。在前饋中唯一允許的回應是「謝謝」,這可以協助聆聽者減少批判。

以下是前饋的作法:

  • 每個人選一個自己想要改變的行為,這個改變會為自己的人生帶來正向且有意義的不同!
  • 隨機地向不同的參與者一對一地表述這個行為,舉例而言,可以很簡單地說:「我想成為一個更好的聆聽者。」
  • 詢問前饋:兩個未來可能可以幫助自己達成正向行為改變的建議。如果彼此曾經共事,不允許對任何過去進行回饋,只允許對未來提供點子。
  • 專注地傾聽這些建議並做筆記。參與者不允許做任何的評論,就算是正向的批評如「這是個好點子」也是如此。
  • 謝謝其他參與者提供的建議。問一問其他的人想要改變什麼,提供你的前饋,針對幫助他改變的至少兩個建議。
  • 當人們謝謝我們時,說聲「不客氣」。通常彼此交換前饋會花上兩分鐘的時間。詢找其他的對象。通常總時間十至十五分鐘,可以得到六至七個人的建議。

在前饋裡,我們將扮演好的聆聽者和提供正向的建議的幫助者。換句話說,將會成為貢獻者和學習者。

一般而言,在一人一故事劇場中,演員練習的機會遠較樂師和主持人多,畢竟一個故事的演出,通常只會有一個主持人。因此前陣子帶領主持人工作坊時,我思考著如何能讓大家有更大程度的參與和練習,於是設計了一個練習主持的活動。我思考著聚焦在主持上,並減少演員的人數,同時又希望能夠讓扮演演員的學員能夠有所學習,並且能從不同的角度給予主持人回饋。

為此,我運用扁帶(可替換成一般的繩子、布),邀請演員在聽完故事之後,以扁帶排出故事的情節起伏,並在高潮和低潮時,以主角的身份,呈現情緒或是說出台詞。這個練習有助於演員(和樂師)熟悉掌握故事的核心、故事進行的節奏和重點,以及舞台呈現的邏輯。當說故事人回饋演出時,也能夠透過調整來協助大家更進一步理解。然而,這畢竟是為了協助主持人以及讓更多人參與練習而設計的活動,回到真正的團隊中,最好的方式自然還是由演員們直接演出故事,而不是停留在紙上談兵的階段。

最近和一位夥伴聊起關於團練的事宜,談到了這個活動。這位夥伴覺得人少時寧可不要練習主持人,把重心放在演出較有助於團隊的進程。我同意這樣的觀點,但是也有不同的想法。很多時候,我們比較容易看到我們自己的成長和學習到的技巧,對於團隊的需求和成長則較難覺察,有時甚至於不在意。這可能會形成某種風險,讓團隊在個人能力增加之後,反而卻更加疏離。

在團隊中,我們需要同時從個人的需求和團隊的需求來考量團練中的活動安排。我們常常以為團隊需要合作,卻只會從別人的身上拿取自己需要的東西,於是團隊成為一種消費或是獵捕的場域。我曾在〈團隊合作也是一種競爭〉分享我個人的觀點,我認為團隊合作的本質至少有三個要素,首要之務是確認團隊的使命與目標,第二是每個人都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事,第三則是為了更好地達成目標,需要彼此競爭服務的機會。

我們需要先做好自己,合作才能達到真正的效益,而不會落入彼此拖累的地步。我們需要做好基本功,向上挑戰時才能夠有穩固的基礎。另一方面,合作的本身就是一門需要學習和磨練的技藝,尤其在如一人一故事劇場這類的即興劇場中更是如此。正因如此,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團練,除了提升個人的準備程度之外,還會花費許多心力在共同學習與分享。

去年有幾次機會和不同的朋友合作,其中一些合作的夥伴對一人一故事劇場有很深厚的底子,但是就算如此,我們在舞台上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畢竟我們之間的合作尚不熟悉。合作的美好絕對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拼湊出來,需要團隊花費許多時間共同學習成長。這也是團練中很重要的課題。

最終,這世間沒有完美的活動。任何一個教學活動的設計,可能可以促進某些學習,但是其背後一定有所取捨。運用活動時,如果能夠明瞭活動設計的意旨,以及可供轉化的彈性,也許能夠從活動中穫得更多的利益。

在台灣最可怕的競選方式就是邏輯單一化的洗腦,這種愚弄和玩弄選民的手段不但無助於國家的強盛,還會撕裂人民的連繫。雖然分化對手是壯大自己的有效途徑,然而如果只會把人民分化成和我同邊和和我不同邊的兩種,族群的撕裂將會日復一日地加深,並且愈益難以修復。

我們其實都是這種邏輯單一化洗腦的受害者。

我所謂的「邏輯單一化」,簡單的形容,就是把世間的一切陳述成為「是非題」,就像是競選場合最常問的問題「對不對?」「好吧!」這類封閉式的問題,然後再把所有的問題分成兩邊,一邊無論任何的事情都會選是,一邊則是非。一旦我們都被洗腦成功,於是我們的選項就只會出現愛台灣和賣台灣,本土與外來等的對立。

所謂的單一邏輯化要求一個人對所有的事情都應該選同一邊站,這次馬英九競選總部的某位發言人,因為曾參加親本土社團關於反ECFA辯論並以反方立場獲勝,而被電視台質疑政治態度。會認為辯論的主張(而且還是獲勝的主張)和政治態度要一致,對我來說本質上就是被這種邏輯單一化洗腦的結果。

我想以一個曾經愛好辯論的人的角度來說明自己的看法。首先,一個辯題值得辯論,或是能夠拿上台成為比賽的主題,其本質理性上必然是一個五五波的命題,要不然比賽就處於正反雙方不平等的地位。再則,任何一隊參加這一類的辯論比賽(而非總統大選的辯論),其目的是辯論,或是透過辯論使得事情愈辯愈明,而不是表達自己的政治立場。在比賽中正方反方的角色是抽籤決定,這也會促使所有的團隊對於議題的正反雙方進行更深入準備和探討,這有利於參與者對於議題的深入研究,而不會只是選邊站的呈現。第三,辯論獲勝與否,若扣除評審可能存在的主觀態度和情感喜惡,獲勝者之所以獲勝,常常是呈現論點和攻防技巧上優於對手,而並非論點本身必然優於對手,亦不表示自己的立場就是如此。換句話說,在五五波命題的基礎上,會獲勝的團隊,換到另外一方大概也會獲勝。

了解辯論或是辯論比賽的人明白這些遊戲規則,因此不會陷入二選一的困境,反而會更清楚的理解其意義。以我個人為例,當年我們常打的主題是「我國普通刑法是否應廢除刑」。我曾打過反方,也曾打過正方。曾經贏過也曾經輸過。在論題的準備上問題不大,也很會找對方的問題加以攻擊,但是學長們總會說我風度不太好。而現在我對這個議題的態度並非二選一,而是只要有夠好的刑法能夠取代死刑,我就可以接受。

請參閱:問題不是要不要廢除死刑,而是拿什麼來替代死刑

回到這次的媒體炒作事件,我覺得非常可笑,也覺得很可悲。辯論站在反方打贏了,在辯題是五五波以及評審中立的前題之下,大概也只能說是反方比正方得到更多的分數,而不能說是某個辯士就代表著他所在辯方的立場。我們常常會刻意以反向的觀點來思考我們目前的想法,以便找出其他的可能性,把這種思維、學習、探索和辯證的過程某個片段當成全部並加以質疑,同情的理解,也許是受到了洗腦的影響--如果自己很清楚,卻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洗腦他人,那就會讓人無法苟同。

終究,我自己參加「辯論愛好者抗議民視.三立將辯論比賽做為政治鬥爭工具」這個活動,除了希望有心人士不要凡事以政治手段為考量,而傷害了辯論以及辯論者之外,也希望大家能夠不要受到邏輯單一化的洗腦。那些認為阿扁當選總統台灣就會獨立的人(無論是期待或是不期待),那些認為支持兩岸交流就是賣台的人,也許應該醒醒,世間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放在相同的單一是非題中論斷。如果這麼簡單,日子就太好過了,那我們還需要這麼認真地去「選(投票)」幹嘛?

註:在「我國普通刑法應廢除刑」這個辯題中,雖然我個人在態度上比較傾向廢除死刑(正方),但不代表我不會打反方(支持維持有死刑的狀況),而且這也不影響我要不要加入廢死聯盟的活動。搞不好我不斷地參與辯論,忽然一日「清醒」過來,投入另一方的懷抱也未嘗不是一種選擇。

今天一早,我到石牌國中參加由左手香劇團承辦的一人一故事劇場小聚會。當我到達的時候,已經有三十幾位夥伴在那兒了。來參加的團隊成員,包括「左手香」、「女巫」、「盒子」、「光腳的愛莉絲」、「有你」、「法鼓大學」等團隊的夥伴,以及知了的小伃、一一擬爾的筆美、來自香港的怡雯和我。

我被小伃交付了一個任務,就是引導大家針對團隊議題進行對話和交流。考量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以及各個團隊歷程、目標和因緣的不同,我選擇了運用幾個比較簡單的形式來引導大家討論。

以下是我帶領的活動簡易流程。

活動一:社會計量

依照學習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年資,由資淺排到資深。然後由最資淺和最資深者配對,剩下的夥伴比照形成二人一組。資淺者分享自己喜愛一人一故事劇場什麼地方,資深者分享為什麼自己現在還在做一人一故事劇場。

從剛才的分組中,最前的一組和最後的一組再合為四人一組,其他小組比照辦理。分享「團隊生活」對大家來說是什麼。

大團體快速反思分享。

活動二:前饋 & Anti-Problem

每一個人心中想一個希望別人提供建議的問題。時間開始時,去詢問見到的每一個人這個問題,而這個人會快速地分享自己的想法和建議。不評論這些提議是否可行,最終的決定權由提問人自行思考如何運用這個建議。

第二輪時,思考一個問題,並用相反的期待詢問他人。例如,如果心裡的問題是「如何不要當團長」,相反的期待就是「我怎麼才能當上團長」。

大團體快速反思分享。

活動三:團隊歷程盤點

將場地分成四區,依次代表團隊歷程的四個階段:

溫馴的小綿羊:形成期,大家只聽沒有其他的想法
逃避和衝突期:風暴期,衝突發生,有人想逃避不來
昨日的瘋狂是今日的微笑:規範期
好想快去開會:表現期:每一次的工作都充滿熱忱

和友好的鄰居(同象限)三三兩兩討論。

活動四:小組討論

由與會夥伴提出問題,然後大家依照站隊法,第一輪先到最想討論的問題處,第二輪可交換。提問人是問題的負責人。

回到大團體,由提問人匯整大家的建議,提供所有的人參考。

活動五:結束活動

今天小組討論提到的問題包括如何尋找經費、如何讓夥伴更親密、如何讓大家表達自己的想法、如何凝聚大家參與團練以及當團隊目標和個人目標衝突時,要如何處理等五個問題。每一個問題我相信都十分值得好好討論。

誠如小伃所說,每一個團隊都有不同的課題,專業團隊、業餘團隊和志工團隊也有不同的屬性。playback團體需要慢慢地培養,常常會有不同的夥伴來來去去,除了人的問題之外,也許我們需要有意識地在團體裡放入足夠的「空間」。

今天剛完成主持人工作坊的第一天課程,而我負責下午四個小時的分享。我分享了這幾年在引導、即興劇和其他方面學習得來的技巧,運用於一人一故事劇場主持工作的經驗。

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演出,是一種共同創作的歷程,在其中有許多能量的流動。能量的改變有兩種力量,一是陽,一是陰,主持人需要同時掌握兩者。對於不同的族群,不同經驗的團隊,主持人需要以不同的方式互動,以便激發更多創作的能量,才能讓這一場共同創作的歷程能夠創造出參與者都能滿意的體驗。而掌握指揮棒的人,就是主持人。

對我來說,主持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主持人一站上舞台,就成為一個孤單的演員,要統攝全場,邀請故事,服務說故事人,還得要關切演員團隊的狀況,有時卻會忘了自己。也因此今天的分享,我刻意從和不同角色之間的關係做為一個切入點:主持人和說故事人、主持人和觀眾、主持人和演出團隊,以及主持人和自己的關係。

這幾年來,累積了一些經驗,也看過了不同的人的主持風格,有了一些屬於自己的觀察。有些時候,主持人會太在乎自己想要的,因此和觀眾與演員之間產生連結上的障礙;有些時候,主持人太過於和說故事人在一起,卻無切斷了和觀眾與演員之間的關係。有些主持人在乎保護團隊,有些主持人則在乎是否能服務到觀眾。

冷場可能是初學主持最大的困境吧!不知道從哪個時候開始,我不再害怕冷場。仔細想想,也許是從我體會到舞台上(或是人生中)人都是透明的這件事情開始吧。因為人是透明的,所以完全不用隱藏,因為不用隱藏,所以也不會擔心。另一方面,從開場到結束主持人都是「演員」,也因此主持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其所展現的態度和風采,都將成為演出中很重要的一部份。而其中主持人表演的最佳時刻之一,就是冷場!有了這個認知,就能夠比較自在地面對冷場。

不過我覺得我不太害怕冷場,有時候和我所服務的對象並非是付費者有關。因為我和觀眾並沒有一種對價關係,亦即並非他們付錢來交換看我們演出的權利,也因此我能夠少一點的壓力。不過相對地,觀眾也付出了他們的參與,我十分渴望我們彼此的生命能夠共同激盪出一場美麗的花火。

學習小丑和即興劇給我最大的啟發之一,就是活在當下,並把所有發生的事情當做是創作素材。冷場原本就是可以玩耍的素材,而且也適合我的風格。有些人很就事論事,如果今天的主題是改變,那麼就不應該出現不改變的故事,就算是不改變對於我來說,其本質也是改變的一種--要不然,那些永保青春的保養品又能賣給誰呢?

故事線和能量的流動如果能夠很順暢,我會感到欣喜,但是如果出現特別跳Tone的故事,我也會本於類似開放空間會議的信仰,接納所有發生的故事,並且轉化成為我們共同創作的素材。

並不是所有的時候都適合接納和等待,我們需要和觀眾在一起。來到一個地方,就該試著玩這個地方的遊戲。如果你不想玩大家想玩的遊戲,那麼憑什麼要別人玩你想要玩的遊戲?接納有時只是一種高姿態的異化罷了。

我覺得這就是主持人的秘密之一(如果主持人有啥秘密的話):和大家在一起。我相信一人一故事劇場是平等的,而且這個平等適用於每一個人,包括主持人自己、演出團隊和所有的觀眾。而就主持人被賦予的權柄,主持人應當有所回應,並帶領大家共同創作一場美好的演出。

昨天上午,參加了中華組織發展協會的會員大會,下午則一併參加了「兩岸NGO青年、公益、參與」工作坊。由於去年八月曾參加十五天的大陸參訪行程,因此在早上的會員大會上,我剪輯了一段約十分鐘的活動影片,同時分享了我在大陸的見聞和學習。

下午的工作坊和去年在大陸廣西舉辦的論壇「公益、青年、責任」主題相似,操作方式卻很不同。這次的工作坊分為四個分場,各自有一位內地的實務工作坊和台灣的實務工作坊分享在地的經驗,並進行交流和對話。我選擇參加貴陽紅十字志願工作委員會嚴副主任和新店高中運動中心黃永福執行長「NGO青年社區參與」的對話。

在整天的行程式,遇見了幾位大陸來的朋友,如廣州中山大學ICS和廣西安典的朋友們,還有王世軍老師。中午用過餐時,安典的焯宏拿起了去年我在廣西社科院分享的投影片講義,問了一個關於「一致性」的問題。

看到他把講義帶來台灣,讓我十分驚訝。他問我如何才能讓信仰和實踐一致,我是否跨越了特別的經歷,是否受到什麼典範的影響等等……。從他的眼神和提問中,我有一種感覺,他似乎正經歷了類似於我過去曾經歷過的事情,或者,他的經驗比我來得更為強烈。

還記得前幾天我才和雅芬開玩笑說,我的座右銘是「說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對我而言,一致性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昨天和焯宏分享了我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首要之務是要有「自我覺察」的能力,同時透過自我反思和同儕回饋,然後漸漸地改變。我承認,我受到許多典範人物的影響,也曾向許許多多的人學習,直到今天,我依然無法很好的做到我所渴望的一致性,但我也明白,我正在努力一點一點朝做得更好邁進。

我和焯宏分享了我自己的經驗,有時很細微的差別中,背後有著全然不同的思維。舉例而言,我曾在主持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演出時,遇到說故事人說了長篇大論,然後又說:「我說得這麼沒有組織,就不用麻煩你們演出了。」當時我告訴他沒有問題,他還是說不用演了,於是我說:「可是我們很想為你演耶,拜託你讓我們演吧!」這是我印象中唯一一次我請說故事人讓我們演的狀況。

如果我們信仰平等,我們就不宜在我們的服務中採用階級的態度,這是一種一致性。有時我們會說:「我想聽聽你們的故事,然後為你們演出。」也許有一種更好的方法是說:「如果你願意說一說,我願意聽你說,然後為你演出。」「我想」和「如果你願意」是兩種不同的態度,如果同時發生了就能夠水到渠成,但是如果只有前者,那麼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變成一種「壓迫」。

因為信仰平等,所以現在主持一人一故事劇場時,心情更加輕鬆。當觀眾不分享故事時,我會邀請大家一同體驗此刻的寧靜。我們都是這場共同創作的主人,如果觀眾不願意說,我沒有理由勉強彼此。我們需要做的,是提供一個準備好的空間,並鼓勵他們善用這個空間。

中午短暫的分享,我並不知道能夠帶給焯宏什麼,卻讓我自己再一次有機會反思我的「一致性」。一位當時在旁邊聽我們交談的ICS夥伴在晚餐時卻告訴我,中午的那段對話,是她整天覺得最感動的學習。這位夥伴在下午也曾問我關於「陪伴」的問題,尤其是如何「平等」的陪伴。

在短暫的交談之後,我和她分享了我自己的想法。我覺得態度是一件事情,但是如何和我們所陪伴的組織或是個人共同學習,則是另一件事情。對某些人或組織來說,需要更多的指導,有些則需要更多的引導,有些人或組織能力較好,則可以一同合作並成為夥伴。但是無論何者,在態度上我們都能保持著陪伴和尊重的立場。

對我來說,陪伴關乎彼此。當我們陪伴某個人或組織時,該人或組織也正在陪伴著我們。陪伴一般的意思是指和某個人一起經歷一段旅程。也許這是我曾走過的路,也許這是他曾走過的路,也許這是我們共同走過或是都不曾走過的路,陪伴的重點是我們將會一同走過,並共同成長。

焯宏和我說,去年我在南寧的分享有兩張投影片讓他覺得很受用和感動,重新再看一次這兩張投影片,自己似乎又有了新的發現。謝謝焯宏的分享,也很開心自己的分享能夠帶給別人一些啟示。一直以來我都在路上不斷地學習,而且我明白現在的我比一年前的我更能成熟地面對更多的挑戰,這感覺挺好的。

今天應財哥之邀,到大華技術學院為同學分享了關於夢想的主題。考量參與者的人數和場地,我決定使用大團體室來分享這個主題。

在進行了兩個關於夢想的活動之後,時間接近尾聲。兩個有趣的問題被提出,其一是我喜歡我現在的工作嗎?其二則是關於我如何看待自己的問題。

這兩個問題有些關連。我並不完全喜歡我現在所有的工作,就算是我所喜愛的工作,有時也會出現我所不喜歡的情境,因此折損了我的熱情。然而,隨著自己的成長,我愈來愈能夠保持一個學習的態度,能夠接納發生的事情,同時也愈來愈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以及能夠發揮自己天賦的事情。

另一方面,當我愈來愈和自己的生命接觸,我愈益明白自己所具有的「光明面」和「黑暗面」。我接納了我自己的不完美,也同時擁抱著自己長久以來的憂傷。身為佛弟子,服膺著佛的圓滿與解脫智慧,明白自己還有許多需要實踐的地方,相對地,卻也很感激自己能夠有這麼好的福報學習。

很多時候,懂得一些名相(what)和技術(how)並無法提升生命所在的位置。許多人活了一輩子,從來沒有真正活過,而只是被無聊的外在規則所制約。直到目前為止,我也只有少許時刻覺得自己踏實的活著。不過就算如此,我也覺得現在的自己還算不錯,而且未來還能夠更好。

夢想這種事情,很難說。如果不能先和自己在一起,很多事情只不過是空談而已。

之前一位朋友知道我要去上關於品格教育的課程,於是笑著問我,我這麼年輕,怎麼會去教品格教育呢?對這位朋友來說,品格教育應該是老夫子在教導的課程。如果這個邏輯是正確的,品格是屬於上了年紀的人才能教導的課題,那麼許多年輕的學校老師將因為沒有辦法教授學生而可能讓品格的狀況每下愈況。

為什麼品格教育只能是有年紀的人才能教導呢?我猜想這可能隱藏著很多原因,一是資歷和經歷的關係,二是年長者足以服眾,三則是年長者所背負的「框架」,以及更多更多。我沒有更進一步地詢問這位朋友的觀點,不過我覺得品格的本身即是一種修練,重點不在於順境中的選擇,而在於逆境中的選擇。也因此關於品格教育,並非只有年長者才有資格談論。

最近遇到了另一位朋友,覺得品格教育聽起來很八股,好像是教條式的規範,就像是過去我們所學的公民與道德一樣。和他分享了我們的做法之後,忽然覺得很累。品格教育聽起來也許真的很八股、很刻板、很教條,但卻不會因為時代的發展而過期,反而更為重要。

如果我們因為過去對於「公民與道德」此類教忠教孝的科目的影響而把道德、品格當成過期的主題,就可能為我們自己和我們的後代建立錯誤的認知。就像是如果人們常常把「殺頭生意有人做,賠本生意沒人幹」奉為圭臬,會發生這次塑化劑的風暴,就完全不是意外。

在目前的生產模式下,我們需要仰賴供應商供應我們所需,然而我們卻無法一一檢驗供應商所供應的服務或是產品,是否真的符合標準。我們之所以願意接受或是選擇某些供應商,除了經濟效益上的考量之外,還包括了對標準的信任和對人的信任。然而我們萬萬想不到,有人會以塑化劑添加在食品之中,並且造成了廣泛且重大的傷害。

這次塑化劑的風暴影響層面非常的巨大,除了食品衛生的課題之外,對於人際之間的信任也造成了巨大的危機。更甚者,許多父母會因為疼愛小孩反而傷害到孩子(因購買含有塑化劑的食品、保健品和用品)而自責。另一方面,吃下肚子裡累積在身體中的塑化劑所造成的實質傷害,將無法彌補。

身為佛弟子,我明白「戒」是一種保護,其本質即是「不傷害」。也許有些人會覺得戒是一種自我設限,是一種不自由,是一種思想和行為的箝制,然而事實上正因為我們需要在社會中生活,因此我們更需要持戒以確保彼此能和平相處。至於為何有人能夠自稱「虔心向佛30年」卻能做出傷害他人的事,顯然在他的眼裡視戒律為無物,虔心二字似嫌狂妄了點。

說實話,在品格教育這個領域裡,我們能做的非常有限。如果有機會能夠多宣揚一些善的理念,能夠讓學員有更多一點的自信,能夠讓學員在做選擇的時候能夠思考到這樣的選擇可能不一定是好的,其實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對我來說,就算是八股了一點,也值得嘗試。

以下是維基百科對於品格教育的定義(http://zh.wikipedia.org/wiki/品格教育),提供大家參考。

品格教育(Character education)又稱為品德教育,是一個概括詞,一般用來描述對孩子未來在個人和社會生存有幫助的的教學。為培養良好的品性,而加以教育的訓練。內容包括智慧的啟發、良好習慣的養成等。屬於這個主題的概念包括社會和情感學會,道德認知發展,生活技能教育,衛生教育;暴力預防,批判性思考,道德推理和衝突解決方案和斡旋。這個教育的形式介入教孩子和青少年價值包括誠實、管理工作、仁慈、寬厚、勇氣、自由、正義、平等和尊敬。

除了星期三和星期天之外,每一天垃圾車都會造訪我所居住的社區兩次,這時也是社區居民彼此打招呼的時刻。

不知從哪一年開始,跑我們社區這條路線的垃圾車,換了一位帥氣的駕駛。他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揮手並微笑地向居民打招呼。一開始大家忙著倒垃圾,不太理會他,然而每一天每一次,無論刮風下雨還是晴空萬里,他都會面帶微笑揮手向所有的人打招呼。漸漸地,大家也開始和他打招呼。而微笑地和他人打招呼,就成為我們倒垃圾時的習慣。

今年過完舊曆年之後,我們社區的路線換了一位駕駛負責。一開始我遠遠的打招呼,然後發現新的駕駛先生表情一臉木訥。一開始原本以為是微笑駕駛請假,或是正常的路線交換,後來聽鄰居的長輩說起,才知道微笑駕駛要退休了,新的駕駛正在適應路線。

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不知道需要花多久的時間,這位駕駛才會舉起手微笑的和我們打招呼呢?社區的居民花了半年以上的時間才漸漸習慣那位微笑駕駛的風格,於是我猜想這一路上都遇到社區居民和他打招呼的新駕駛,可能只需要花上兩三個月的時間就能養成新的習慣吧!

有一天,微笑駕駛再度出現在垃圾車的駕駛座上,我看到了社區的朋友們紛紛上前和他打招呼,還說好久沒有看到他,很想念他。我忽然覺得很開心,因為我在微笑駕駛身上學到了很寶貴的一課,那就是無論你做什麼工作,無論你的工作是否日復一日非常無聊,和每一個人相遇的過程,就是為自己的生命寫下故事的機會。我們可以微笑以對,把快樂傳遞出去,也可以哭喪著臉,就像是自己的身上背負著無盡的垃圾一般。我們將決定自己的大小,決定自己的生命故事。

誰又能夠想到一個垃圾車的駕駛如此受人歡迎,只因為他的微笑和揮手?更重要的是,居民被他改變了,而被改變的居民,正在一起改變另一位駕駛。

今天下午我去倒垃圾時,看到了新駕駛已經能夠很自然地揮手並微笑地和大家打招呼。相較一個月前只是揮手而仍然帶著嚴肅的表情,我相信他一定更開心了。謝謝他們教給我們的秘密,當你開始堅持並且把微笑傳染給別人,有一天,世界會變得更美好,而且這份美好,也將持續地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