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來在等待的人才》一書中,提到未來在等待的人才要會玩,而大前研一先生的幾本著作也挑明著講「玩」的重要性。當然,這裡的玩不是指業精於勤荒於嬉的嬉鬧,而是放開心情去挑戰、去嘗試的一種生活態度。

最近參加了即興劇場的工作坊,吳效賢老師提到從美國回到台灣,沒有什麼人在玩即興劇,因此只好自己推廣,為了推廣,至少得有個團,才能把即興劇演給大家看。也許可以簡單地說,為了「玩」只好跳出來承擔一個責任。

同樣地,我們劇團的一位伙伴(A君)也有類似的狀況,在美國參與Playback,回到台灣之後就很想找人一起玩。後來終於在台灣遇到了喜好playback的朋友,於是成立了劇團,開始為了能夠盡興地玩而努力。

我也是在學習playback之後,想要繼續玩下去,所以加入組劇團的行列。

為了盡興地玩,所以我很努力,一直期待有一天,能找到彼此相應的伙伴,一起玩playback。不過在這個過程中,卻不經意地忽視了每個人參與動機的差別。有些人覺得playback很好,於是想要推廣,或是應用在服務上;有些人只是想要來學習成長,甚至是受照顧;有些人和我一樣想來玩,可是只是想玩,不想承擔任何責任。於是,劇團幾乎一度停擺,面臨解散的命運。

為什麼會如此?也許是因為劇團的訓練沒有穩定的品質,也許是因為劇團不重要,一些成員愛來不來,也許因為事情總是落在少數人的肩上,於是讓人產生了退卻的念頭。於是漸漸人變少了,於是漸漸地大家寧可在家裡待著也不願意來參加團練。

在那一刻,我忽然發覺自己錯了。我並不想要一個劇團,我想要玩,玩playback。無論是想學習也好,想用在服務也罷,單純的受感動也成,或是和我一樣只是想找人一起演出playback也無妨,劇團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忽略了每一個參與者獨特的狀況,那麼還不如不要劇團,只要一個能「靠行」的演出平台即可。

想要演出時,找三五好友練一練,其實就可以演出了。默契不好沒關係,只要有演出就好。只要夠成熟,即興演員和其他演員即興合作不算太難。於是,劇團以其他的方式活了過來,重新定義方向和目標,讓剩下的伙伴共同去成就這個劇團的樣貌,無論是解散還是更精進,無論是持續下去或是轉行都無所謂。

有些事並沒有重要到值得拋棄自己,因此無需勉強。

然而事情總是會有轉折,劇團開始運行之後,透過演出和工作坊,新加入的伙伴和老伙伴之間產生了有趣的互動關係,於是原先期待以久的「劇團」漸漸成型,開始了有明顯的質變。那一天,我打電話給A君,說我很開心地發現了這個變化,而我也終於能夠漸漸做回我自己。伙伴很感動,他覺得長期以來有一部份的我一直被隱藏著,如果能夠做回我自己,是最值得開心的事。

於是我才發現,為了讓這個團持續下來,我竟然如此壓抑著自己。

好在終於可以喘一口氣。現在我不在乎劇團是否能夠長久生存下去,就算沒有這個團,我還是能夠用自己的方法快樂地玩playback。三年多來的劇團經驗也算是一種很好的磨練吧!當初想放棄時也許有人覺得可惜,但有時放棄之後才能讓轉機萌芽。

現在劇團完成了基礎的建設,正朝向一個新的階段發展,那就是依據每個人的特質加以強化,以便讓每位伙伴都能發揮所長,同時也能讓劇團發展出獨特的風格。由於團裡的伙伴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生命經歷,也累積了許多不同的能力,如果能夠進一步和Playback結合,相信會發揮地更好。例如,團裡超過一半的伙伴受過心理劇的訓練,在團體引導的經驗中,也有超過一半的伙伴曾使用同一種方法,於是這兩個局部的交集就成為我們發展的一個方向。

當然,每個人都需要打開心扉學習不同的事物,當相互學習成為一種緊密的網絡時,這個劇團才會達到期待中的「群龍無首」境界。例如,我曾把學習配樂剪輯的技巧帶到樂師席,另一位伙伴的廣播劇經驗也提供我們不同的思考方向,一位伙伴則對於不同的音樂風格有深入的認識,如此一來,在音樂角色的運用上,我們就能有更多元的面貌和選擇,也能提供不同的感覺。

伙伴們也都發現,Playback這條路上還有許多我們要學習的地方,雖然如此,如果一直看著我們所缺少的,卻忘記我們所擁有的豐富寶藏,不是件很可惜的事情嗎?

我們無法否認,無論是在劇場之中,或是在世俗的紛擾裡,總有我們無法逃避的框架,但是自由的心從來不曾被綁架,只是我們遺忘了自己,遺忘了飛翔,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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