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工作坊中討論到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演出中,是否要滿足說故事人的期望?

所謂的期望可能有好幾層的意涵,此處指的是在故事中(同時也是現實生活中)未發生但說故事人期望其發生的事情。

對我而言,可能會有幾種不同的作法。

首先,當說故事人自己說出他的期望時,我會在故事中演出「他的期望」而非他所期望發生的場景。如果團隊演出的成熟度和準備度足夠,我也會試著把他所期望的場景用蒙太奇或是抽離的方式演出,最後再會回到真實故事中結束。

再則,如果在演出之後,說故事人說出了他的期望,抑或是覺察到此刻是一個好的時間點進行轉化,我會邀請說故事人說一說,如果他擁有戲劇的魔法棒,能夠稍稍改變故事,他希望有怎樣的改變。然後,再邀請演員進行「轉化」。當我們進行轉化時,我們明白那是一種刻意地服務,但很多時候,其實有機會讓說故事人說出來也就足夠了。

第三,事實上說故事人所說的,即是其自身信仰的真實。舉例而言,當一個說故事人說出因為上帝或是佛菩薩的指引而得救時,對於其他的信仰者而言,其本質接近於一種「期望」。換句話說,以符合說故事人的觀點(即其信仰的真實)來演出這個故事,而非現實生活中我們「所知」的故事,就足以滿足說故事人的期望。但是此時也許會有某些團隊嚐試以「不同的社會面向」來介入演出,個人並不習慣採用這種作法,因為這種作法的背後,隱藏著我們對事情的觀點,就可能涉及於「教導」、「說服」或「安慰」。如果我們的觀點和說故事人或是觀眾的觀點不具有一致性,就可能會產生很大的危險。

舉例而言,曾目睹一個故事被演出之後,說故事人說:「我終於知道,『你們』是怎麼看我的。」

其間的取捨是一種兩難,如果我們希望對話發在故事和另一個故事之間,我們所需做的只是演出說故事人的故事,然後邀請「不同」的故事;如果我們希望演員也能積極地參與對話,演員也能在演出中表達自己的觀點,那麼某種程度上可以在演出中加上演員自己所「信仰的真實」。

對我個人來說,面對世間的苦難,我們的能力非常渺小,因此我會選擇保持著中性的立場,減少自己「信仰的真實」的介入,而鼓勵觀眾運用故事來對話。也許,我寧可真實地和說故事人抱著一起哭,而不是用假想的演出來給予他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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