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夢想有一天,所有的問題都有個技術性的解決方案,世界不知道會變得多簡單,日子不知道會變得多好。領導是一種可學習的技術,愛是一種可學習的技術,解脫是一種可學習的技術,改變是一種可學習的技術……。

不過長大以後,開始討厭什麼事情都變成技術的樣子。不知道這是因為討厭技術的本身,還是討厭用技術的眼光來處理這些事情,抑或是討厭那些一直用技術來改造我們的人。

曾經,我也曾嚐試著用技術手法解決我所遇到的困境。技術的確很好用,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演出中,有一些小技巧能夠幫助我更容易完成演出,但不久之後,我卻發現技術很無趣,因為技術能夠讓演出更容易完成,而演出的長相卻愈來愈像。

這樣子一點也不美,不好玩,就像是千篇一律的格子一樣,塞進去塞進去塞進去塞進去,好了,收工放飯。

於是,我開始喜歡讓事情變得不一樣。

另一方面,回想大學時代的生活,如果說在清華大學所學有什麼改變了我的一生,我排行第一個答案會是「我不會再輕易相信教科書上的說法」。這也必然影響我對那些想改變我們的人的態度。所以當我發現有人想使用某種技術企圖直接對我產生影響而改變我時,我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要搗蛋。

會思考到這件事情,一部份緣於日前參加公益CEO聯誼會的感想。我已經很久沒有上台去吐草了,但是那天被點名上台吐草,總覺得有一點不習慣。不過我仍然「鼓起勇氣」上台去吐草,表達出我情緒上的不滿。我並不理解這樣子能不能促發別人思考不同的可能性(也就是說,我根本不去思考我的發言對大家有沒有幫助),但卻覺得有一點點像是在playback別人的情緒,只是使用我個人的經驗和語言。

我會問「慈濟真的有需要這麼大嗎?」,我會質疑「難道每一個人都能真正區分自己全然地站在某一個部門而沒有其他的角色?」,我也會反問自己「在我討厭的資本主義社會和共產主義社會之外,我理想的社會樣態究竟是什麼?」

最終,我發現存在我底層思想結構中的道家思想,還真是根深蒂固哩!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技術這件事情沒有好或是不好的問題,不過當我們所遇到的人不斷地使用技術語彙和我們交談,而忘了我們是個獨特的人,有不同的感受和期待,有不同的經歷和對未來的想像,那就會變得很無聊。我實在沒有辦法想像人和人之間的對話,像是交換機在交換訊息一樣的精準,同時還要帶上檢查碼或是加密來確保交易的安全性。

我也稍稍地比較了最近我在北藝大的演講和考爸在公益CEO的分享。我覺得在專業內容上我實在比不上考爸,就目標設計上也遠遠不及,不過我還是覺得我的分享比較好玩哩--當然,對象是不同的人,自然沒得比。不過這也讓我覺得,我還沒有能力和CEO層級的人分享呢。

附帶一提,說不定會playback是件危險的事情,如果沒有弄清楚自己的狀況,有時還真會不小心被群體的情緒所誘惑,上台playback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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