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品格教育的課程中,孩子拿著一張感謝卡,靦腆地對我說出感謝。「謝謝老師問我有沒有吃飽……。」雖然這是個感謝的練習,不過這樣的感謝卻讓我非常驚訝。我看著孩子的眼睛,知道這不是他刻意的敷衍。只是中午休息時的一句關心,孩子們記在心裡。另一個孩子則謝謝我在中午吃飯時,我忙著處理電腦和放音樂,沒有先吃飯。我看到了孩子們眼中的自己。

人生最大的祝福之一是能夠感激。很難說我們視為微不足道的事情,對其他的人而言也是如此。

在IPTN2011德國行的分享會中,原本寫了好幾張投影片,要感謝許許多多人。然而後來想想,這和主題的關係不大,也擔心有所疏漏不太禮貌,於是最後就改以一張寫著「感恩」的投影片概括了所有的感謝。

有些感謝對於當事人來說,可能是件習以為常的事。不過感謝就是感謝,也很難去分等級。我就把這些感謝寫在這裡。

首先,我要感謝我自己。感謝我自己願意用行動去療癒我自己。我也要感謝我的團隊夥伴們,願意接受志強跑去做自己覺得更重要的事情,也承擔了更多劇團的工作。我要感謝我的母親,始終渴望我能夠選擇更容易且更安逸的生活方式,但卻也始終愛著我。我要感謝工作團隊的夥伴們,能夠允許我的冒險,接納我不時溢滿的情緒。感謝光原的創業夥伴,容忍我任性地辭掉董事長的工作……。

我要感謝在一開始願意給我鼓勵和伸出援手的前輩和夥伴們。當我不知道該如何時,辜姊願意協助我,和我們一起合作,除了協調借用場地之外,也協助我們開設課程。後來,我們共同建立了一隻一人一故事劇場團隊,而今,這個團隊也漸漸邁出屬於自己的腳步。在我決定辭去教練一職時,我相信辜姊也承擔了很大的壓力,不過她並沒有任何埋怨,只是同理地接納了我的選擇。同時也感謝Ling願意花了許多時間為我們手繪展翼天使的溫暖圖案。

我要特別感謝佳霖老師。因為佳霖的協助,我才知道愛基會提供了相關的計劃。愛基會的蘇老師,金老師,劉姊,雅玲和許多朋友,都給了我們協助。讓我們這個不成熟的計劃團隊能夠順利地推動相關的工作。我也要感謝許多NPO領域的前輩們。淑芳姊、咨杏姊、淑娥姊,凌健老師,許多關心且願意協助促成相關工作的朋友們。他們曾經伸出援手,雖然後來不一定在這個議題上有進一步合作,但是當時的溫暖,記憶猶新。

感謝台灣的一人一故事劇場社群的朋友願意一起共同努力。從翻譯國外的文章開始,參與課程共同討論,彼此支持和學習,然後服務,並允許我們的計劃放入各自原來的脈絡中實踐。感謝女巫團願意接下台灣聚會的工作,感謝燕宏告訴我這是有意義的事,就算沒有錢也願意參與,還要特別感謝燕宏和慧萍姊願意參加南部的會前工作坊,他們先到台北,再坐高鐵南下,付出比別人更多的成本(無論是時間、心力和金錢),而沒有怨言。感謝台東團願意接下演出的挑戰,我知道基隆團有夥伴很想服務,但是苦於距離無法參與,我也知道許多北部的夥伴礙於家庭、工作和生活,在時間的配合上很困難。知了團的夥伴把演出費全數支付高鐵費用,願意南下為演出的社群服務,讓我們能夠有彼此支持和共同學習的機會。對整個一人一故事劇場社群,感謝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TIE的計劃也有許多感謝。在地聯繫人小英英和小熊都承擔了很大的壓力和責任。瑞芳老師和他的助理也不計報酬地付出,參與的學員願意一再地排練,許多投入都超出我們原先的預期。台東的夥伴為了參加排戲甚至車毀人傷,也有夥伴因為參加了這個計劃而影響到家庭關係和對家庭的照顧。無論是南部或是東部參與的夥伴,或是提供支持的單位(如南大、東大),都非常非常感謝。

國際的一人一故事劇場社群也對我們伸出援手。Jonathan Fox、Jo Salas、Veronica老師、Rea老師、小貓老師……好多好多的關心。Pamela老師來到台灣,帶給我們很多很多實做的方法和勇氣,讓我們做了更好的準備。直到在德國遇見Pamela時,她還依然掛念著我的狀況,她很擔心我因為這個計劃而受到創傷。

有許多藏身在背後的貴人,以及一人一故事劇場夥伴的家人們,因為有你們,所以我們才能夠放心地去做某些事情。我們的努力和許多投入者相比,或許只是小小的一步,但是卻是難能可貴的事。

我想要多感謝一下整個計劃的工作團隊。因為原先的計劃在中途修改了方向,而預算沒有適當的調整,結果造成小一為了節省車錢,得花六個小時(三倍以上的時間)搭乘火車。小英英在南部處理帳務時,更是絞盡腦汁。名華出面處理了許多事情,讓我們的工作能夠順利。感謝小伃在坐月子的期間就得出山處理事務,尤其是在我火大而不想再處理某些事情的時刻,願意承接相關的工作。在結案時,更是動員了小伃的長輩親友們,一起黏貼單據,再度回家客廳即工廠的往日時光。

在原本準備的投影片上有一段文字,直接抄錄於下:

「我從來不知道,當我發出第一封公開信時,最後會得到什麼結果。
我只知道,當時我應該做這件事,我想做,我願意做。
縱使我並不知道我是否能夠,又會有多少人願意站出來成為我的夥伴。
我明白,如果我站出來,我可能會很痛;然而,如果我沒有站出來,我會更痛。」

我清楚地知道,在過程中若非有這麼多的支持和感動,我可能會半途而廢。夥伴每一次的祝福與鼓勵,每一次的行動與承擔,都讓我得到了力量。這是屬於我的修煉之旅,同時也是屬於我的祝福。

在某個程度上,我討厭什麼事一定要大家一起做才叫做團結或是一致,我討厭為了一定要有「共識」而產生的壓迫。我們不能只以一個角度說一種故事,並強迫別人接受我們的故事。這不是做一人一故事劇場的道理。

還記得在法鼓大學那次關於幸福多樣性的工作坊中,螃蟹媽媽問我「可以放手嗎?」的那一刻。當大家很努力很努力要牽著手時,卻因為不同的指令需要前進和後退而造成拉扯,於是我們需要決定究竟該縮小自己的步伐來配合他人,或者其實只要回到自己真實的渴望就行。被放手的粉圓分享了自己的難過,我們也看見連結和關係對於我們的意義。最後麗鳳的分享讓我覺得很開心,她覺得她有屬於自己幸福的定義,並不覺得站在前面的人就一定比站在後面的人幸福。

謝謝那些一路以來願意一起牽起手同行的人,我們曾經一起前進,儘管彼此的腳步和渴望有所不同,但我們用包容和關懷彼此連結。不是時時刻刻我們都「應該」要走在一起,當我們選擇放手時,我們依然會各自祝福,並得到想要的幸福。

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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