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很低調地參加AAEE的年會。低調的原因很簡單,因為絲毫沒有可以高調的地方。

星期六的晚上,阿馨帶領兩次四小時工作坊的參與成員,要在晚餐之後呈現一場一人一故事劇場。八個小時的訓練就要上台,我不得不為這些學員們鼓掌。工作坊的時間非常短,練習的形式也不可能多。不知道阿馨是運用了什麼魔法,總之,六位學員勇敢地站上了舞台。流動塑像、轉型塑像、一對對、大合唱和自由發揮,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好不威風。

在年會之前我就和阿馨說,如果有需要的話,告訴我一聲,晚會的演出我一定奉陪。星期六一早遇到她,她就邀請我協助樂師的角色,我很樂意地答應了。由於沒有和他們一起練習,所以無從得知他們的狀況,更談不上團隊默契,因此連開場和結尾我都要求「不要上台」,僅以音樂加入。我明白,主角是這幾位勇者,而不是我。

這是一個很難得的學習機會,一場正式的演出,演員只接受了不到八個小時的訓練,而身為樂師的我要盡一切的努力去支持他們。一人一故事劇場不是一個讓人出鋒頭的場域,而是協助夥伴發光發亮的場域。那些初學時站在舞台上會遭遇的困境,我曾經走過,也曾經看著我的夥伴走過,看著我的學生走過,看著其他的朋友走過。練習時大部份是在沒有樂師的情形下工作,在正式演出中還得重新適應樂師,對演員而言,也是一項挑戰吧!

我該怎麼做呢?我問我自己。

記得一兩年前有一次知了劇團演出時缺人,我自告奮勇說可以支援樂師一職,卻被小魚婉拒,原因是一下子就會被發現是槍手--無論是我的風格或是樂師的經驗。後來這場演出我也有前去觀賞,只是當時的樂師(由他團支援)做得其實和我相比並不遜色。那次的經驗也讓我反思一個團隊如果不能共同成長,也許也會成為另一種障礙。

同時要支持演員有好的呈現,又要避免太突兀,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總之,在演出之後的座談中,還是有觀眾問起「樂師」的即興能力(註),於是我的「身份」就曝光了。其實,並非我想要刻意偽裝,只是對我而言,能夠支持初接觸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朋友們,是件讓人非常開心的事情。如果當我初接觸一人一故事劇場時,也能夠有機會和較資深的前輩同台演出,我想一定能夠學到很多,也會感到更大的安心--而這就是我想做的,也是我需要做的事情。

演出結束之後,一些朋友來詢問我有關一人一故事劇場運用的問題,我做了簡單的回應,並留下了簡單的網址。我明白在舞台上人是透明的,一旦演出開始,沒有可以偽裝或隱藏的地方。演員如此,樂師也是如此。無論是好是壞,都會被人看見,而我們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努力服務了。

能夠參與這場特別的演出,真是一次很難得的經驗。

(註)這位朋友提出的問題是,樂師怎麼能在幾個小時的訓練中,把音樂的時機掌握得這麼精準,沒有太多,也不會太少。說實話,在這一場演出中,有幾個地方我刻意地多做了一些音樂以便協助演出的推進,可能是因為恰恰填補了大家轉換時的空檔,所以才沒有被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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