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研讀夥伴介紹的一本關於同理心訓練的書籍,忽然有種領悟。由於劇團的夥伴們多是諮商輔導背景,這幾年來明顯地發現了我和大家的差別,而其中一項差異就在於「助人」的動機。

在諮商輔導領域服務的夥伴,其溫暖的特質和清晰的同理,能讓一人一故事劇場發光發亮。然而偶爾也因為平時習於照顧別人或替人解決問題,有些夥伴會不自覺地陷入「我要幫助他」的模式之中。在當演員時,這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困擾,有時還能給說故事人或觀眾更多的支持與服務,但是在當主持人時,一不小心就會顯露出「太多」的關心。

首先,一人一故事劇場是種劇場,如果不是在戲劇治療或是團體中使用,我們須了解說故事人和觀眾並不是來尋求協助或是諮商服務,他們有權決定自己想說的話和想得到的回報,這是對觀眾最基本的尊重。我們會詢問說故事人演出的內容是否是他的故事,抑或說故事人是否想要改變這個故事的結局(轉化),但不會刻意地去分析他的問題或是給予解決問題的建議。

此事無涉於一人一故事劇場的療癒效果,因為相信一人一故事劇場的療癒效果和在當主持人時是否要進入「諮商模式」或是「助人模式」,並沒有這麼強烈的關聯。說出來固然有助於人們釐清自己的狀況,但一人一故事劇場神奇魔力發生的時刻,是在演出之中。

主持人應該更相信演員和演出的力量。

話雖如此,其實主持人仍然能夠有效地協助演員。對於不清楚的陳述加以釐清,卻不做任何的設定、引導或是歸因;尊重每個人的獨特性,也可以透過詢問團體之間的共同性來表達支持;無論是主持人或是演員,都要避免自我投射,不要把別人的故事當成自我表達或是自我救贖的工具

有些團體以一人一故事劇場做為社會運動或是改革的工具,在立場上自然有不同的取捨。然而主持人可以透過故事間的引導來協助觀眾們認知和參與,在每一個故事的當下,仍然可以回到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核心精神,傾聽、尊重、同理與接納。

如果有一種超越同理的存在,我的夥伴說得好,那或許叫慈悲。而與慈悲相應的,叫智慧

茲摘要《佛光大辭典》對「慈悲」的解釋於下:

慈愛眾生並給與快樂(與樂),稱為慈;同感其苦,憐憫眾生,並拔除其苦(拔苦),稱為悲;二者合稱為慈悲。佛陀之悲乃是以眾生苦為己苦之同心同感狀態,故稱同體大悲。

而在呈現流動塑像時,「同心同感的狀態」不正是演員所追求的目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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