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參加了中華組織發展協會的會員大會,下午則一併參加了「兩岸NGO青年、公益、參與」工作坊。由於去年八月曾參加十五天的大陸參訪行程,因此在早上的會員大會上,我剪輯了一段約十分鐘的活動影片,同時分享了我在大陸的見聞和學習。
下午的工作坊和去年在大陸廣西舉辦的論壇「公益、青年、責任」主題相似,操作方式卻很不同。這次的工作坊分為四個分場,各自有一位內地的實務工作坊和台灣的實務工作坊分享在地的經驗,並進行交流和對話。我選擇參加貴陽紅十字志願工作委員會嚴副主任和新店高中運動中心黃永福執行長「NGO青年社區參與」的對話。
在整天的行程式,遇見了幾位大陸來的朋友,如廣州中山大學ICS和廣西安典的朋友們,還有王世軍老師。中午用過餐時,安典的焯宏拿起了去年我在廣西社科院分享的投影片講義,問了一個關於「一致性」的問題。
看到他把講義帶來台灣,讓我十分驚訝。他問我如何才能讓信仰和實踐一致,我是否跨越了特別的經歷,是否受到什麼典範的影響等等……。從他的眼神和提問中,我有一種感覺,他似乎正經歷了類似於我過去曾經歷過的事情,或者,他的經驗比我來得更為強烈。
還記得前幾天我才和雅芬開玩笑說,我的座右銘是「說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對我而言,一致性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昨天和焯宏分享了我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首要之務是要有「自我覺察」的能力,同時透過自我反思和同儕回饋,然後漸漸地改變。我承認,我受到許多典範人物的影響,也曾向許許多多的人學習,直到今天,我依然無法很好的做到我所渴望的一致性,但我也明白,我正在努力一點一點朝做得更好邁進。
我和焯宏分享了我自己的經驗,有時很細微的差別中,背後有著全然不同的思維。舉例而言,我曾在主持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演出時,遇到說故事人說了長篇大論,然後又說:「我說得這麼沒有組織,就不用麻煩你們演出了。」當時我告訴他沒有問題,他還是說不用演了,於是我說:「可是我們很想為你演耶,拜託你讓我們演吧!」這是我印象中唯一一次我請說故事人讓我們演的狀況。
如果我們信仰平等,我們就不宜在我們的服務中採用階級的態度,這是一種一致性。有時我們會說:「我想聽聽你們的故事,然後為你們演出。」也許有一種更好的方法是說:「如果你願意說一說,我願意聽你說,然後為你演出。」「我想」和「如果你願意」是兩種不同的態度,如果同時發生了就能夠水到渠成,但是如果只有前者,那麼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變成一種「壓迫」。
因為信仰平等,所以現在主持一人一故事劇場時,心情更加輕鬆。當觀眾不分享故事時,我會邀請大家一同體驗此刻的寧靜。我們都是這場共同創作的主人,如果觀眾不願意說,我沒有理由勉強彼此。我們需要做的,是提供一個準備好的空間,並鼓勵他們善用這個空間。
中午短暫的分享,我並不知道能夠帶給焯宏什麼,卻讓我自己再一次有機會反思我的「一致性」。一位當時在旁邊聽我們交談的ICS夥伴在晚餐時卻告訴我,中午的那段對話,是她整天覺得最感動的學習。這位夥伴在下午也曾問我關於「陪伴」的問題,尤其是如何「平等」的陪伴。
在短暫的交談之後,我和她分享了我自己的想法。我覺得態度是一件事情,但是如何和我們所陪伴的組織或是個人共同學習,則是另一件事情。對某些人或組織來說,需要更多的指導,有些則需要更多的引導,有些人或組織能力較好,則可以一同合作並成為夥伴。但是無論何者,在態度上我們都能保持著陪伴和尊重的立場。
對我來說,陪伴關乎彼此。當我們陪伴某個人或組織時,該人或組織也正在陪伴著我們。陪伴一般的意思是指和某個人一起經歷一段旅程。也許這是我曾走過的路,也許這是他曾走過的路,也許這是我們共同走過或是都不曾走過的路,陪伴的重點是我們將會一同走過,並共同成長。
焯宏和我說,去年我在南寧的分享有兩張投影片讓他覺得很受用和感動,重新再看一次這兩張投影片,自己似乎又有了新的發現。謝謝焯宏的分享,也很開心自己的分享能夠帶給別人一些啟示。一直以來我都在路上不斷地學習,而且我明白現在的我比一年前的我更能成熟地面對更多的挑戰,這感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