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鷹

連續兩天參加Jean Berube的工作坊「從冒險活動中探索自我」、「冒險和解難對個人塑造的重要性」,過程中經歷了一些熟悉以及不熟悉的活動,重新以學員的身份體驗,有許多新的發現。

其中一個讓我印象深刻的活動,是源於某個印地安部落的習俗:畫出四個成長過程中影響自己的重要動物。在我畫的四個動物之中,有一隻貓頭鷹。對我來說,貓頭鷹有一種「智慧」和「洞察」的象徵感。在我的成長過程中,曾遇過許多貓頭鷹,他們充滿學識,能清楚的指出方向。雖然他們在黑夜中眼光銳利,只可惜白天卻大都在睡覺。那些看得見世界某個面向道路的人,未必也能夠看見另外一個面向的風光。我相信我也是如此。所以,我學會不執著於己見,同時也不執著於他人所見。

最近,又有孩子問我關於志向的課題。我常常和孩子們說,現在能找到自己的志向是好的,但是不要急。對自己想要的事情有警覺地去觀察和思考是重要的,但是現階段的答案未必是人生最後的答案,因此也要保持彈性,允許自己去探索和冒險。誰知道十年之後世界上最夯的職業是什麼呢?我們很難用現在的眼光去猜測未來的需求。

可能性是重要的,但是發現可能性則需要準備和練習。貓頭鷹有其擅長的時空環境,不同的生物也有各自適合發展的場域。我們需要試著了解並接納這個差別。我們可以聆聽貓頭鷹的話語,但不必把自己當成貓頭鷹。我們有屬於自己的天空。

最終,身為引導者,其實我們並非在教導別人或是促進他人發展,無論是學習、教導、服務甚至是發呆,我們所有行動的本質都只是在成就自己。至於要成為什麼樣的自己,需要每個人思考和選擇。

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世界裡,當我經歷了足夠多的「意外」,我才明白對於所有他人的故事而言,我都是無知的。

故事,是一人一故事劇場中最重要的原料。我不想教導說故事人什麼才是對的,我也不想教導觀眾什麼樣的想法才是好的。有時受限於邀演單位的屬性,多多少少演出會朝著某個方向前進,但是重要的不是說出「答案」,而是提出「問題」。觀眾比我們想像中知道的更多,理解的更深,我們的任務不是教導他們,改變他們,而是創造一個空間,讓故事被分享出來。在某個場域被分享的某個故事,都有其因緣與意義。然而人們是否因此而改變,也有其因緣與意義。

對我來說,一人一故事劇場創造了一個柔性對話的場域,在這個場域之中,每一個人的個人經驗都是重要的,無論他的經驗或想法和我的是否相同。為此,我選擇在主持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演出時儘可能保持著一個開放的態度,不會透過一人一故事劇場置入或是推廣特定的立場。

有時演員不經意地流露出在某些社會議題中自己的立場,甚至可能遠超過說故事人所分享的故事中的狀況。這樣的流露出於自發,可能增加了劇場的神奇效果,卻有可能因此讓觀眾不願分享不同的故事。如果我們有足夠的覺察,也許能夠從更大的視野來看待這個故事所需要的各種聲音,而不會從角色中脫離回到自己而陷入強烈的情緒之中。

最近和朋友討論到是否要為社會議題中某個特定的立場進行一人一故事劇場演出。如果當我理解某個社會議題中存在著不同的立場,我會選擇為這個議題演出,而邀請不同立場的觀眾們分享他們的故事,而不會只為某個特定的立場進行演出。當然,有時主辦單位已具有某種特定的色彩,即便如此,身為主持人我也會盡力保持著開放的態度,試著邀請不同觀點的故事,但是實際情形通常會比較偏向某一方,我學習接受這個結果。

這樣的選擇傾向可能和我大學時曾有一次參加異議社團的經驗有關。當年我去參加了清大某個社團的活動,幾位學長姊一再說抗議人士打警察,就國家和人民的力量相比,像是小孩子打大人幾下一樣,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我看到了另一些學長姊的表情,猜測他們應該並不認同這種觀點,但是他們並沒有說出來。我是菜鳥,正在選擇我可以參加的社團,因此我沒有做出任何的表態,只是覺得這樣的社團不是我想參加的社團。如果你認為傷害他人是可以被允許的行為,同理別人也可以如此對待你。這是我僅此一次參加這個社團的經驗,因為我明白這不是我想要的地方。這也是我常常引用甘地的話語的原因:「我們必須成為我們希望世界變成的樣子(We must be the change we want to see in the world)。」

或許這樣的選擇就是一種立場,一種堅持一人一故事劇場本質中平等、尊重、接納和愛的信仰。這沒有什麼不好,我們渴望讓少數人的聲音被聽見--不是被我們聽見,而是被其他的觀眾所聽見;被聽見的不是我們渴望說故事人分享的故事,而是說故事人渴望分享的故事。

「我非常清楚一人一故事劇場會經歷改變與調整,我或我們的方法不是進行一人一故事劇場唯一或正確的方法。對我或任何人來說,一人一故事不僅非常動態而且十分善變,難以用文字書本來捕捉或固定。然而我相信,關於原始形式多多少少的描述,對於一人一故事還是有價值的,可以當作那些啟程走上自我探索的旅程者一個參考的指標。而且有些特定的基本價值與實踐在所有變變過程中是維持恆久不變的,如果缺少了這些,這項工作將會面目全非,再也不是一人一故事。」~~《即興真實人生》p31
從小到大,我們經歷了許多不同的考試方式。小時候,我們從是非題開始,經歷了選擇題,然後到填充題,然後到簡答題或計算題,然後到證明題和申論題,最後,進入了作文與論文的領域。每經歷一個階段,似乎我們又成長了許多。如果我們回頭看,便會發現我們可以回答的面向愈來愈多元,我們面對的問題也不再只有簡單的是與否兩種答案。

在學習一人一故事劇場的過程中,也常常會遇到這樣的狀況。一開始,我們接受了教導者的教導,對事情有著「對與錯」的判斷。這樣是對的,那樣是不對的。然後漸漸地,我們開始有能力在一些不同的事情之中選擇。有這種作法,也有那種作法。之後,我們會遇到新的空白領域,需要靠著自己去填滿。也許我可以放入這個,也許我可以運用那個。

再之後,我們會試著簡單地回答他人的提問,為事情做出相應評估。這個看起來不錯,那個看起來有些特別。漸漸我們的經驗開始累積,於是有能力統整並回應更複雜的課題,甚至為某些事情提出相應的證明。從我們的經驗中,這樣有某種優點,那樣有某種優點。最終,我們來到了沒有人可以帶領我們的地域,我們需要靠著自己更進一步地創作、研究或是探索。嗯,接下來我想要如此這般的試試看。

如果想知道某個人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旅途中正處於什麼樣的風景裡,只要靜靜地聆聽他所提出的問題和他所回應的答案,便能得知一二。提問的狀態也許會隨著學習的歷程有所改變,對於某些重要的核心概念卻會愈來愈顯清晰。

對我來說,許多決定都是一種「選擇」。這選擇可能是來自於「我相信老師的教導」,也可能來自於「我試過這樣的狀況比較好」,或是「依照我的信念於是我選擇了這種作法」,也可能只是「我只會這個」。選擇可能不是最重要的事,每一個決定的背後都藏著選擇的脈絡,而這個脈絡是我們可以更進一步學習的方向。

舉例而言,自由發揮形式的開場如何進行,每一個團體有自己的嘗試和想法。有些團體會把椅子搬到兩邊,有些團體會圍成一個圈彼此相視,有些團體會直接到舞台上定格做出封面,有些團體會讓說故事人演員第一個上舞台。也有些團體允許演員做簡單的交談,有些則完全禁止開演前的對話。

無論是何種選擇,你可以問問劇團「為什麼」他們選擇這麼做,答案中總會存在一些可以參考或是進一步深思的面向--縱使最後我們保持原先的作法而沒有改變,這樣的思考依然有助於深化學習。

在上述的例子中,有時為了讓生手演員能夠更勇敢地挑戰演出,或是避免演出狀況不理想,於是允許演員在開場時進行短暫的交談。另一方面,也有人不想讓演員養成交談的習慣,或是覺得交談會破壞演出的神奇,或是覺得交談會減損演員對彼此施與受的覺察,所以嚴格的要求開場時不允許交談。無論何者都有道理。我個人的習慣是開場時禁止交談,但是我可以理解允許交談的意圖,同時希望選擇其他的方式來減少壓力或是增加施與受的連結。我的堅持並非每個團體都同意,不過我很清楚我為何如此選擇,而這種多樣性也是一人一故事劇場中有趣的地方。

一旦弄清楚自己的選擇,當看到不同的作法時,我們比較不會先陷入對與錯的判斷,而會思考這種作法的意圖和有效性。如果這種作法違背了自己對一人一故事劇場的信念或是了解,我會說:「這和我所學(或所知)的一人一故事劇場不一致。」也許,其實只是我們孤陋寡聞罷了。

一人一故事劇場是活著的劇場,一人一故事劇場還在成長和轉變。雖然說一人一故事劇場沒有「一定」,但是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像和期待,我想,那才是讓一人一故事劇場多采多姿的原因吧!

讀書,是和書的共舞,是和作者的對話,是知性的,也是感性的。一本好書可以讓自己充滿能量,一本好書可以讓自己增廣見聞,一本好書可以讓自己看見自己,一本好書可以讓自己活出不一樣的未來。

與書結緣是一種特別的緣份。為何我會拿到這本書,為何這本書會吸引我,為何我需要讀這本書,每一次都會有不同的答案。和一群人一起讀一本書,則是另一種神奇的緣份。因為每個人的生命經驗不同,對書的見解不同,從書中所學不同,閱讀的份量也不同,因此不同的組合會激盪出不同的浪花。

帶領讀書會是件有趣的事情。有時,我們會按部就班一點一點分享書本的內容;有時,我們會引導大家共同討論,運用有結構的方式進行反思與學習;有時,我們會以親身經歷做為素材,與書本中進行交流與對話。並沒有哪種方法比較好,選擇適當的方式,就可以得到很多樂趣和學習,還可以促進人我之間的連結。

讀書會可以很好玩,很認真同時很深入。有時,我會解構書的結構,將結構轉化成一種分享的流程,讓每一個參與者說說自己,興許每一個人也能寫出屬於自己的書。有時,我會解構故事的結構,讓每個人選擇自己有興趣的角色,扮演並探討存在故事中的故事。有時,我會找出同一主題的不同描述,從中比較並學習多元的「觀點」與「立場」。有時,我又會強調把一個觀點徹底弄懂之後,才進行比較和對話。

正因為讀書是一種體驗,讀書會也是一種體驗,因此可以從中得到許多的學習。我們可以同時從書中學習,從讀書中學習,從讀書會中學習。

從書中學習的,是關於書的一切:書做為一個載體所傳遞的內容,書做為一個藝術品所呈現的內涵,書做為一個商品所展現的策略,書做為一個有生命力的種子所蔓延的影響力。

從讀書中學習的,是關於人與書的連結:書和五感的連結,我怎麼看書,我怎麼看書中的觀點,我又怎麼看我看書中的觀點所產生的觀點。

從讀書會中學習的,是關於人的連結:不同的人如何看這本書,又如何從同一本書中看見彼此的異同;不同的書如何對立與連結,不同的聲音如何彼此激盪。如果人是一本書,如果人是一本書的作者,如果人是一本書的讀者,所謂的讀書會,不正是一堆書,一群作者和一群讀者彼此交織和閱讀的場域?

於是,書成為一面閃亮的鏡子,照著外在的世界也照著內在的自己;書成為一條對話的繩子,連結相同的觀點也連結不同的故事;書成為一顆充滿生命力的種子,向下挖掘也向上成長;書成為一個充滿智慧的禮物,滋養他人也豐富自我。

當我們開始閱讀時,書便活了起來;當我們開始分享閱讀經驗時,學習的果實才能一次次的長養。這就是我認為「我們也可說是能夠讓知識復活的魔法師」的心情吧!

參與知了劇團在台南的人權議題「視界與世界」演出,是一次難得的經驗。因為參加南大「十年耕耘─視野與前瞻/2012年戲劇教育與應用國際學術研討會」,因此大家有機會相聚台南,知了劇團也順道安排了這場演出。

一開始因為知了團的朋友擔心南下的人數不夠,因此邀請我擔任樂師,後來發現人數足夠,反而讓邀請我的人產生了兩難:究竟是要請我當樂師,還是要讓團裡的夥伴當樂師?因為已經開口邀請我當樂師,因此我延遲了一天才回家,現在如果不邀請我,感覺很尷尬;不過因為團裡的人已經買了高鐵票,這樣又會這成本增加許多。

人生總有許多事情需要抉擇,不過有趣的地方就是兩難之外其實常常還有第三種可能,我提議我可以搭配知了的夥伴一起當樂師,只要晚上有地方可以住,可以不必付我任何費用。就這樣,我有機會和知了團一起演出。

這是一場關於人權議題的演出,同時為了聽障的朋友做了特殊的準備(手語翻譯和打字員)。過程中有許多人的幫忙才能找到合適的場地,我想,這是一場受到祝福的演出。

雖然曾經數次觀賞知了團的演出,但是和知了劇團一起合作卻屬第一次(扣除以知心劇團的形式幫忙書悉為退休老師的演出除外)。整場演出中,由於沒有太多機會和大家一起排練,再加上要和知了的夥伴搭配當樂師,因此我採取了比較保守和謹慎的方式,不希望破壞了整體的感覺以及每一個服務故事的寶貴機會。

有好幾個地方,我沒有接到演員的點子,也有好幾個地方,我的意圖沒有辦法準確地傳遞給演員,不過這就是演出真實的狀況。事後曾和幾位夥伴討論過程中的一些想法,夥伴說:「如果這個點子有被接住的話,應該很棒。」我常常覺得學習就是這回事,不斷地分享、交流和討論,能讓自己的可能性更為寬廣。

就結果來說,這是一場有笑有淚的演出,是一場每一個人用真實的生命經驗去對話的社會議題演出。雖然有人覺得聽障朋友沒有分享故事很可惜,不過尊重每一個人的分享意願也很重要。重要的是知了劇團為聽障朋友服務的熱情,已經縮減了聽障朋友和劇場的距離,光是這一份用心和準備,就足以成為很棒的典範。

對我來說,在一場演出中社會議題至少會在三個地方出現:一是個人的故事中,二是在演出的舞台上,三是整場演出的場域裡。第一種狀況即是故事中所存在的各種社會面向,第二種則是透過演出來呈現故事中被提及或是沒有被明確提及的議題,或是刻意運用強化了社會各層面的觀點的形式,以便把故事中的各種層面揭露出來。第三種則是透過主持人的邀請,引導各種不同面向的觀點以親身的經歷進行對話。會後的對談常常也是議題和觀點交流的場域,如果演出能為觀眾帶來不同的看見,走出劇場之外也可能發揮很好的影響力

在這場演出中,個人故事成為社會議題的載體,一個故事召喚著另外一個故事,非常的美。這一次所出現含有社會議題的故事中,部份的觀點具有一致性,如果有足夠的時間,相信會出現更多元的經驗和觀點。每一個故事的演出都非常尊重說故事人的故事,演員沒有做過多的分析或是大量的投射,這種對分享的尊重讓觀眾更有勇氣在適當的時刻說出自己不同的故事。我個人常常覺得,期待一次就能夠引發多元觀點的討論是困難而且沒有必要的,期待一次就能夠邀請不同的族群為自己發聲也是如此。有了第一次對一人一故事劇場接納的理解,未來觀眾將會更樂意分享與參與。

在這場演出經驗中,有幾個特別的反思,簡記如下:

一、有一個故事的情景是關於家,故事涉及居住三十幾年的眷村面臨改建的命運。有趣的是,這個故事中的某些面向和我現在的經驗完全一致,我居住的眷房也正面臨改建後要搬遷的命運。因為和說故事人的故事貼近的經驗,使得我有很強烈的感受,不過主持人選用了一個比較抽離的形式,因此原本浮現在心裡的音樂就無用武之地。我和夥伴的形容是「那些音符被摔破在地面,像是夕陽餘暉下粼粼的波光。後來也和夥伴提到,有時深刻的故事適合保持距離。這不禁讓我反思,是否因為這樣的經驗正是我的日常生活,而我忘卻了保持距離?還是說我的直覺就是最好的選擇,畢竟那就是我生活的一部份?

二、演出中有一個深刻的故事被分享,其中有一段關於冰冷的寧靜的場景。當演員對說故事人演員說:「你聽,我們這裡很安靜。」時,我卻輕輕地敲著三角鐵。我喜歡咚咚的聲音,那種冰冷的寧靜持續地反覆著。原本我也想以樂師的角色喃喃自語,做出和「安靜」強烈對比的環境音,不過因為沒有把握,所以放棄了。音樂不單是樂師的事情,也和舞台上的演員緊密的連結在一起。

三、吟唱真是一個好東西。某個故事分享了在台東教書的心情,自由發揮的開場,我以鼓聲代表著一種框架,並以吟唱唱出我對台東山與海的感覺。鼓聲重覆著,在某個時刻,我再度吟唱著同樣的旋律,演員搭配著我的吟唱一起發聲,把吟唱轉化成一種力量,和說故事人演員互動。如果演員可以再少用一點語言,我想我會再多重覆幾次吟唱的旋律。這也是很有趣的經驗,因為不同的劇團有不同的表演風格,配合和拿捏需要足夠的默契。

四、我問聽障的演員夥伴,在聽障者觀眾面前,樂師應該怎麼做比較適合?夥伴說,對全聾者影響不大,但對於演員而言,音樂仍是重要的組成之一,對於其他的觀眾,音樂也是不可或缺的。因此就算是為聽障的朋友演出,音樂也是重要的。有些低音鼓的震動可以傳遞給聽障者,不過可能會造成演員的干擾。這個對談的經驗也讓我重新思考了演出的樣態,一個完整的演出也許需要考量更多更多的細節,不過本質上不必矯枉過正。

五、知了劇團頗負盛名,和知了團合作,自然會擔心砸了別人的招牌。音樂做得很小心,面前的樂器是和南飛嚼事借來的,順手的樂器不多,卻多了一些有趣但不太會用的聲音。和知了的樂師夥伴搭配,發現留給夥伴的空間不夠多。我對於做樂師有一些習慣,例如,敘事者V不唱歌,以避免成為兩個敘事者;對於我想要的音樂感覺,我會很堅定地重覆主題;我會很專注地支持演員的演出,不一定會跳出來主導戲劇的進行。當然,我也發現知了團的夥伴也有很強的個性,有一次我覺得故事的演出拖太長了,想要介入給個終止,連觀眾都聽出來樂師想要Cue停的意圖,但是演員不想停下來。不過既然要演,我就繼續演奏下去。

總之,這是一次很有趣的冒險,謝謝知了團的邀請,也謝謝每一個分享故事的朋友和前來觀賞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