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承諾自己一次畢業旅行,所以把到期還本的保險金拿來當旅費,走了一趟法蘭克福。原本想在這次旅行之後,便漸漸淡出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場域,只可惜在出發前幾個月,忽然下定決心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試試看。
對我來說,能夠提供服務,比我能成為什麼更為重要。於是原本的畢業旅行,就成為一次尋找自我的旅程。
走在法蘭克福的街道上,有一種很熟悉的安心感。我不認識他人,他人也不認識我。我不認識路,路同樣也不認識我。我可能不懂別人說的話,別人也同樣搞不懂我在說什麼。我是一個孤獨的旅者,就如同我原本的模樣。
四百多年前Giordano Bruno來到法蘭克福書展,隨後被邀請回義大利。之後入獄,八年後被教廷公開處死。法蘭克福或許可以說是布魯諾生活的最後一塊自由之地,沒有人知道當時流亡的他為何選擇回到義大利,不過我並沒有選擇和他走同樣的道路。在法蘭克福的IPTN聚會之後,我沒有選擇再去義大利而直接回台灣。當然,這兩者沒有什麼關係。
生命與生命的相遇是一個奇蹟。跨越了半個地球和半個世紀,兩個陌生人牽起了故事背後的故事。當我成為Regula生命中遇到的第一個來自Formosa的台灣人,我就已成為Regula生命故事中的一個角色。因緣如是,於是我承擔起那個特別的角色,選擇了我的選擇,然後,引導故事朝著新的未來前行。
還記得一位一人一故事劇場人在第四天下午的工作坊中分享,參加了Pamela的home group之後,才發現好像不管做什麼都會傷到別人,造成別人的創傷。
這種感覺我有點懂!
在IPTN2011的最後一天中午,正當我和室友揮手道別時,一位前輩在旁聽到我的名字,於是問我是不是就是那個Jester Lee。我傻傻地說是,他竟鼓勵我要持續寫作,他有看過我寫的關於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文章,在Interplay上。
好害羞。
你不知道何時你會帶給別人禮物,你也不知道何時你會傷害別人。人生似乎總在這種刀光劍影之中穿梭,然後偶然在異鄉與異鄉人相遇,才發現原來不過是一場戲。
在初夜分點燃一隻燭火,在中夜分時的燭火,既是初夜分燭火的延續,又不是初夜分的燭火。在燃盡之前,故事依然在我們的心中燃燒。
四百個人,三十多個國家,在不同人的身上,我看見了不同的力量。我看見了中南美洲夥伴的熱情奔放,看見了日本夥伴的含蓄內斂,看見了北歐夥伴的頑皮幽默,也看見了北美夥伴的思維力量。然而在此同時,依然有不同的聲音在流竄著,含蓄內斂的日本人難道不該大聲地說出自己的苦楚?熱情奔放的拉丁美洲夥伴難道無法建構沈穩的儀式?北歐的夥伴也能夠嚴肅思考,而北美的夥伴也擁有感性的直覺。
一人一故事劇場沒有一定的模樣,因為那關於人,關於故事,關於此時此地。
這趟旅行,沒有熱切激情,沒有驚艷不已,我在法蘭克福,只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