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是佛法對世間真相的描繪,同時,也可以說是佛法的根基。

緣起法則簡潔的定義,可以由下面這句經文談起。

此有故 彼有;此生故 彼生;此無故 彼無;此滅故 彼滅。

翻成白話(註),「此有故 彼有」的意思是,某件事物[彼]形成[有](becoming),是緣於[故]另一件事物[此]存在[有](being)的狀態。「此生故 彼生」的意思是,某件事物[彼]生起之因緣[生],是緣於[故]另一件事物[此]生起之因緣[生]正在發生。反之,某件事物[彼]不形成[無],是緣於[故]另一件事物[此]不存在[無]的狀態;某件事物[彼]消滅之因緣[滅],是緣於[故]另一件事物[此]消滅之因緣[滅]正在發生。

舉個日常生活中簡單的例子。蚊蟲會滋生有許多原因,其中之一是因為有積水處,一旦有了積水處,蚊蟲就會在其中生長。因此,如果我們清除了積水處,提供蚊蟲生長的環境就消失了,蚊蟲自然也就不容易滋生。當然,積水並不是蚊蟲滋生唯一的原因。另一方面,有積水和蚊蟲的滋生也不一定是絕對地因果關係。這個觀念其實也可以運用到其他的地方--對於緣起法則而言,事情的發生或是存在經常不是單一的因緣所促成,也因此如果要簡化成簡單的因果關係,就會發生危險。

佛陀說:「緣起甚深。」

如果運用緣起法則來看待人生,就會有很不一樣的看見。舉例而言,人之所以會痛苦有許多原因。在眾多原因之中,最根本的一項原因可能就是因為我們「出生」了,因此才具有感覺的受體,才會苦。如果人在死後不再出生為下一世,那麼這個因為身體存在而產生痛苦的因緣就不復存在了。可是人為什麼會出生呢?是因為有想要存有的動力存在的緣故。這個要存有的動力存在之後,就推動了輪迴的發生。顯然,想要在此生結束之後不再出生,就得要處理(消滅)這個想要存有的動力。果真能夠做到,那麼就將「不受後有」。

這個想要存有的動力的形成,其實是來自於執取的存在。而執取的形成,源於對事情愛惡分別的存在。愛惡分別的形成,源於對感受有苦樂的存在。而苦樂的形成,源於感受的發生,所謂感受的發生,指得是外在的訊息透過訊息的接受體產生了意義。感受的形成,則是源於有能夠接受訊息的接受體存在。這個接受體的形成,源於身心亦即五蘊的存在。而五蘊和某種主體(識)是相互依憑而存在的(互緣)。如果再往前推展,這種主體的形成是因為更前生的某些行為的結果存在所致,而這些行為的結果之所以會形成,是因為沒有正確地認識到世間的真相,也就是無明的存在。

以上這一段,其實也就是十二緣起或是十二因緣的內容。

佛法所對治的對象,常常是從當下開始。從十二因緣來看,此生會苦至少有三個層面,一是此生活著。如果活著是苦的原因的話,那麼跑去自殺是不是就能避免痛苦了呢?我得很認真地說,除非自己能夠「不受後有」,不然來生可能更苦。因為自殺此一行為常源於無明,而這樣的行為會帶來輪迴和更大的苦。

如果人活著,就無法避免會有苦的感受。那麼如何看待苦的感受,就是第二個重要的層面。這事實上也是今生我們可以努力的地方。當苦的感受發生之後,我們如果不升起愛惡之心,就不會有執取,也就不會形成存有的動力。在我的理解中,這就是以解脫為前題的修行需要努力的樞杻。然而,為什麼我們會升起愛惡之心呢?這就是第三個重要的面向,這是因為我們對事情有不正確的認識,或對某些事情不知道,所以才會形成愛惡和執取。在原始佛教裡,這些可能是指不能如實知實見四聖諦,在大乘佛教裡,可能是指執迷而無法中觀。

果真如此,我們或許可以這樣思考。我們有苦,是因為我們此生活著,這是我們得接受的事情。我們活著,所以感受到苦,這苦是急切需要對治而且可以對治的,如果不對治,身體的苦會進而形成心理的苦,導致後世的生成。那麼要如何對治呢?就是要去除無明,以免產生相對應的行為。

換句話說,所謂「三世」十二因緣,在此生「同時」都在發生。此生的生是上一世的有存在所引發,此生的行亦將推動下一世的識的生起。

在十二緣起的觀察中,當前「彼」的形成是緣於前者「此」的存在,而其間的關係,此存在並不是彼生成的充份條件,而比較接近是必要條件。換句話說,只有此的存在,並不足以引發彼生成,還需要其他的助緣或是情境。就像我們此生已生,但尚未死(不然正在看這篇文章的又是誰呢?),因此生並不是死形成的充份條件,但如果沒有生,就沒有死的形成,因此可以說是必要條件。正因為如此,才有可能從十二因緣之中解開此一不斷循環的歷程--而解開的入手處,主要即是在受至愛的過程。如果我們能夠只是看而不因之而產生愛惡乃至執取,並且能夠以正確的態度去面對一切,漸漸地就能夠減少負面的因子。一旦貪瞋痴消除殆盡,就是解脫之時。

當然,以上所述,純粹是就資訊和道理上來談,實際上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知道呢。

緣起,很複雜呢。

(註)這個翻譯是我閱讀陽郁文教授〈緣起之「此緣性(idappaccayata)」〉一文之後的理解。

在經歷了短短六年的旅程,直到最近才發現我對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想法逐漸變得清晰。所謂想法變得清晰,並不是指我對一人一故事劇場的認識或是詮釋變得更精準--嚴格來說,反而變得更多元而模糊--而是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領域裡,我所追尋的方向變得更為明確。

「這些作品是美的,這無需質疑,但在這之外,我卻在思考,這些早期的作品究竟是在讚頌大自然呢?還是在讚頌攝影家表現大自然的能力?」《風光的超越--攝影的審美探索》p46,by 戴維.沃德

某次演出時,當一個故事被分享,我和夥伴們在舞台上重演著這個故事,並獲得了觀眾的驚奇和掌聲,演出後夥伴稱讚我的臨場表現,但我卻一點兒也快樂不起來。我不禁問自己,這掌聲究竟是為了讚頌故事,還是為了讚頌演員的能力與詮釋呢?

我還沒有高風亮節到對自己的能力被肯定無動於衷,但是內心總是擾動著一種渴望:這故事還可以呈現得更好、更深刻、更震憾人心。我錯失了更加彰顯故事核心的場域,也錯失了讓觀眾參與更多的時刻。子曰:「可以言,而不與之言,失人;不可以言,而與之言,失言。智者不失人,亦不失言。」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領域裡,不正也是如此?

所謂技術的純熟,其目標並不在於彰顯技術或是擁有技術的人,而在於消彌技術的痕跡,讓一切事物的本質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就如同無印良品或是iPod這些品牌所教導我們的事,也像是許多深刻的攝影家透過作品所傳達給我們的訊息。但,這仍然不夠。成為一個一人一故事劇場人,要像設計師一樣,隨順著使用者的觀點讓一切自然的發生,使得作品能夠符合市場需求;同時也要像攝影師一樣,能夠準確地讓作品說出自己的故事,並且展現身為藝術家的激情與熱情。

對我來說,一人一故事劇場既不是冷冷地觀察分析然後解決問題(無論是介入、改變或是指導)的劇場,也不是充滿激情地擁抱讚頌然後無所作為的劇場。一人一故事劇場是創造相遇機會的劇場,一個人與人、自己與自己相遇的劇場。

為了創造相遇的場域,演員需要很多的準備。

加,一種創造
畫家怕空白的畫布,但空白的畫布卻怕真正熱情的畫家。~文森.威廉.梵谷

舞台上空無一物,只有幾個演員、椅子和幾張布。演員得從無至有地創造一齣戲,一齣符合說故事人故事的戲。就像畫家一樣,空白的畫布允許畫家的想像力自由自在地馳騁,允許不斷地堆疊再移去。身為一人一故事劇場人,腦中思考的不是自己的需要,而是這場戲的需要,彰顯的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故事的核心。這是舞台上的加法,在短暫的時間內,讓故事和感受發生在舞台上。所謂讓人感動而深刻的魔法時間,其實並不經常發生,經常發生的總是讓人接受卻不滿意,或是讓人滿意卻不夠完美的演出。

經常說故事人說的不多,演出者需要自己填滿細節。一旦填的太多,就會從舞台上滿了出來。其實一人一故事劇場的舞台不僅屬於演員,同時也屬於觀眾。雖然絕大多數的狀況下,觀眾不能在演出中嘎上一腳,但是在觀眾的腦海裡,卻不斷地在填滿故事和舞台的空白。

為此,除了運用加法之外,一人一故事劇場人也要運用減法,以便把空間還給觀眾。

減,一種突顯
簡潔是成熟的最終形式。~里奧納多.達芬奇

故事或許陳述了許多,但資訊永遠都不夠。如果再減下去,又會怎麼樣呢?一旦故事減到只剩下核心,那麼演出的方式反而會從具象的線索抽離成為抽象的空間,讓演出具有更多更廣的可能性。但問題是,如果故事減到最後只剩下一層皮,又會如何呢?

最終留下來的,無論是存在在舞台上或是留在觀眾腦海裡的,核心總比皮毛來得好些。讓故事的核心自然地流露出來,此時更不用多言。國畫的寫意畫法中有一個術語叫做「意到筆不到」,或許指的就是如此。

可以用一個聲音的時候,不用第二個。一句話已經餘音繞樑,就無需用其他的聲音把觀眾叫醒。空白和寧靜對於演員來說是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但對觀眾而言同樣如此。說的愈少,觀眾參與的可能就愈多。但這並不表示演員可以放棄自己的責任而任憑舞台上空無一物。

精簡至少有三個好處:去除干擾、易於理解和引導注意力在重要的事情之上。但在即興的舞台上,精簡是困難的。一個人的精簡有可能太過於抽象和空洞,那麼,三個人的精簡也許就有可能構築出豐富的畫面。

乘,一種交織
你和我各有一個蘋果,如果我們交換蘋果的話,我們還是祇有一個蘋果。但當你和我各有一個想法,我們交換想法的話,我們就都有兩個想法了。~蕭伯納

我們不需要獨自撐起整個世界。

兩個點成為一條線,三個點形成一個面,四個點能夠架構一個立體的世界。在即興的舞台上,演員之間不斷地施與受。施與受就是繡在舞台這塊布上的線,穿過來縫過去,把故事鋪展開來。在故事中,角色心理、情節轉變和觀眾參與構成了主要的支撐點;在一人一故事劇場裡,藝術性、社會互動性和儀式性支撐著演出的進行。任何單獨的一個要項都可能都不足以成就一場好的演出。

一個觀點被分享,另一個觀點呼應著,一個故事召喚著下一個故事。在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場域裡,發生的事情並非線性進行,而是多元且立體的發展。演員們感知著每一個故事之間的異質性和同質性,並且和其他的夥伴共同創作,透過每一個人的貢獻讓結果加乘。因為有了不一樣的觀點,所以我們就能夠從二元對立中跳開,看到兩條不同的線的交會,一個平面甚至立體的世界於是成形。

然而,只靠著彼此的相乘,仍有其界限。如果能夠引導觀眾的想像,也許能找到更加省力的方法。

除,一種對比
幾何學有兩大寶藏,一個是畢氏定理;另一個是黃金分割。前者是金礦,而後者是珍貴的珠寶。~約翰內斯·克卜勒

一旦我們從絕對走入相對,我們就會明白世間所謂的大,是相對於小而言;所謂的小,是相對大而言。舞台上的正常與異常也是如此。掌握了這個道理,就能夠用少許的力量呈現較大的力度,而其秘密即在於轉化及對比。
「每一種事物都是雙重的;每一種事物都有兩極;每一種事物都有相互對立的兩面;喜歡和不喜歡是一樣的;對立的事物本質上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在程度上有所不同;極端的兩面總是相連;所有的真理都只是一半正確的真理;所有看似矛盾的說法都可以調和。」——《凱巴萊恩》

《凱巴萊恩》這段話,簡單地說即是兩個相矛盾的點,其實可以連成一條線。一旦連成一條線,之間就存在轉化的可能。另一方面,有很多時候我們所在意或是討厭的事情,有可能正是我們自己所不能承擔的。正因此,我們只能更加嚴格地要求他人,以便安撫自己。

就像是槓桿定律一樣,在操作除法時,要為對立的兩點找到合適的支點。一旦找到了,就能夠輕輕地挑起觀眾的想像力和同理心。演員無需做出極大的痛苦,只要身旁的人都如此的快樂,演員的痛苦映在觀眾的眼裡就會如此巨大。

還記得一個行銷的經典故事。一位盲人在街頭募款,看板上寫著:「我看不見。」但捐助寥寥無幾--直到某個廣告人為他加上了一句:「春天來了,但我看不見。」

除法的內涵即在於,並非演員努力去痛苦,才能讓觀眾感覺到痛苦,找到足以支撐的地方,就能夠激起萬丈浪花。

角色的轉換
人們注視著一些已存在的事物,並且問為什麼存在。我想像那些不存在的事物,並且問為什麼不存在?~蕭伯納

從身為學習者開始,踏上執行者的角色,然後漸漸兼負教導者的責任,經歷了全然不同的歷程。身為學習者時,渴望學習各式各樣的形式和方法,期盼自己能夠準確地聆聽和表達。成為執行者之後,漸漸發現故事的深度非我所能承擔,發現只靠自己成就不了好的演出,於是開始期待有能夠一同進步的夥伴,也愈來愈不能容忍失誤和原地踏步。不久之後,有機會開始教導新人和有經驗的人學習一人一故事劇場,開始被期待能夠為他們帶來改變。然而,改變的發生如此不易。對於沒有經驗的人而言,帶領他們走到我所在的世界,是否會限制了他們的可能性?對於有經驗的人而言,要觸發新的觀點並尋找新的想像,卻又是我從來不曾學習過的事情。

終於發現,我們懂得夠多,能真正踐履的卻很少。原因無他,我們所懂得的成為一種綁縛,而非素材。我們臣服於規則,卻忽略了創造這件事情隨時隨地可以發生;我們臣服於慾望,卻忽略了原本就擁有的自由。有時,我們太過於跨越,忽略了先賢經年累月踏出的道路的價值;有時,我們太過於膽却,遺忘了這道路早已成就了許許多多的人。
藝術中最好的東西太過精神化了,不能直接將它交賦給感覺。它由藝術作品引發,但一定是在觀賞者的想像中誕生的。~亞瑟.叔本華

在舞台上也是如此。當我身為一個初學者時,滿腦子只想到待會兒要怎麼做,怎麼表達自己。當夥伴「搶走了」自己想表達的感受或是角色時,就充滿了沮喪,反之,當自己在舞台上呈現出一個很不錯的點子,就會沾沾自喜。

不久之後,發現服務才是站上舞台的初心,於是無論演得好壞,永遠以服務為優先。於是能夠讓身體先於思考而行,不會再讓觀眾苦苦等待;於是能夠思考舞台上的需要,而不再只是自己的想要。

再過不久,明白了我和觀眾其實是一樣的。人一旦站在舞台上,將會變成透明而無法隱藏。我無需逃避自己的不足,只需熱誠地邀請觀眾和我們一起共同創造每一齣戲。我盡力而為,然後觀眾會看見我的努力,看見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力量。並且當他們準備好時,會從中得到屬於他們的寶藏。

又過了不久,明白了我和觀眾其實並不一樣。所謂的共創,並不僅是在劇場裡共同創造一場演出,更是在每個人自己的腦海中,在自己的生命裡創造出獨一無二的體驗。我們無需為觀眾填滿他們的世界,只需提供一個場域和機會,事情自然而然會發生。

最近漸漸開始明白,人生如戲,戲如人生。踏上一人一故事劇場的舞台,無論是平凡的故事、喜樂的故事或是哀傷的故事,都有其意義與價值。此刻的不完美正是生命歷程的見證,也是下一刻邁向更好的祝福。我無需做得更多,也無需期待觀眾一定有很好的回饋,事情的本然即是如此。表相上我們在劇場中相遇,實際上或許我們從來不曾分開。
我們所能經歷的最美好的事情是神秘,它是所有真正的藝術和科學的源泉。~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成為一個一人一故事劇場人,是很幸運的。別人願意訴說他自己的故事,只為了在他的面前,有一個願意聽的場域。我們完全無需強迫任何人分享自己的故事,這權利從來不屬於我們。靜靜地等,也許並不如表相上沈寂。在每一個當下,生命都展現出精彩的花火。就像此刻一樣。
謹以此文,做為虎年的賀歲獻禮。
我認為藝術家這個詞最廣泛的涵意,是指那些對自己所從事的職業感到愉快的人。所以希望在一切職業中都有許多藝術家。~奧古斯特·羅丹

才剛決定了會前工作坊的名單,又開始為國際導師工作坊的報名事宜傷神。

其實,事情並沒有想像中複雜。拿著評分表為一張一張的報名表評分,然後把結果排一排,理論上非常容易。

有了會前工作坊報名的經驗,我想一些夥伴在思考如何報名時,應該會有更清楚的策略。這一次,也應該不會再出現像南區會前工作坊開放第二階段報名的狀況。

不過,有時候我總覺得似乎沒有把一些狀況說明的很清楚。雖然當時在思考開設工作坊的地點時,的確評估過在地團隊的狀況和需求,但是這個工作坊並不是專門為在地團隊所開設的。因此,如果有外地團隊的夥伴要報名參加另外一區的工作坊,我們熱情歡迎,也無法拒絕。

我明白在會前工作坊中,有許多朋友因為有事,或是擔任講師、助理講師或是工作人員的角色,又或是想要把機會讓給其他的夥伴,又或是和其他的工作坊相衝突,所以沒有報名參加。但是國際導師工作坊中,我們已經在第一時間收到了這些朋友的報名表,這表明了他們對學習的熱情。

之前,為鼓勵大家參與會前工作坊,以利大家為服務做好的準備,同時也為國際導師工作坊的熱身,我們特別把「曾參與會前工作坊的夥伴」列入國際導師工作坊優先考量錄取的條件。因此,在國際導師工作坊的錄取優先順序中,「『心聲戲語』一人一故事劇場培力會前工作坊的參與狀況」被列在「參與本計畫『展翼天使』聯演的團隊夥伴優先」的要項之後,成為比playback經驗更重要的條件。因為在國際導師工作坊中,我們在乎意願更優先於能力(當然,基礎的能力是必要的),這也是我們一定要辦會前工作坊的原因之一。

然而這個優先次序的描述中,其實隱藏著一些細微的訊息。首先,什麼是「參與狀況」或是「曾參與」的範圍呢?

也許,某種對參與狀況想像會是錄取的學員優先,但我想像的排序則有些不一樣。也許參與狀況會是工作團隊(工作人員和講師)、認真參與的學員、曾經表達過關切或是提供建言和協助的夥伴、報名但列入備取的夥伴、不認真參與的學員、打假球的學員等等。所以,我的夥伴常常說我把事情想得太複雜。

另一個有趣的問題則是第一個要項:「參與本計畫『展翼天使』聯演的團隊夥伴優先」,是否會影響到已參與會前工作坊的朋友的錄取狀況。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因為這個計劃主要是為了協助大家進入災區服務有更好的準備,而不是為了協助大家學習一人一故事劇場,因此在次序的要求上,還是會以之後的服務為導向。

講大白話,我們用的是十方為協助災區所捐贈的款項,而不是為了我們要學習一人一故事劇場所捐贈的款項,也因此我們需要為主辦單位負責,以便讓主辦單位能對捐款人負責。既然如此,就一定會再度遇到平衡各參與團隊人數,和考量讓更多團隊都能參與的課題。

由上述的狀況便可以稍稍預測,國際導師工作坊中,將不太會再出現某個團有許多人被錄取的狀況。只是當在決定錄取名額的同時,會前工作坊的參與狀況極大的可能會產生主導性的影響。

舉例而言,當某個會前工作坊參與度高的朋友因故需要到另一區去上課時,雖然我們期待多為在地團隊的朋友考量,但也極有可能會錄取他。反之,因為沒有參與會前工作坊,就算是我自己劇團的夥伴,或是非常有經驗的老手,也極有可能不被錄取(註)。總之,還是得就報名的真實狀況做考量,目前都只有猜測,卻沒有答案。

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是,國際導師工作坊的錄取名單,將會和會前工作坊有不小的差別,無論是南區和北區都一樣。

於是,報名時間和報名表填寫的狀況也都列入了優先次序的評比中。看倌應能明白,決定錄取名單對我們來說,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啊!

(註)會這麼說的原因,是因為有工作夥伴問我,會不會因為和我關係好就被錄取,或是因為和我吵架就不被錄取。答案當然是否定的,而且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做的決定。就像在會前工作坊決定名單的討論中,雖然有其他的夥伴提出另外非常值得考量的觀點,我還是把我的學生直接列入備取名單,原因就在於相關的排序結果就是如此--雖然我是真的蠻想讓我的學生多學一點啦,可是,只能表示遺憾。


聽說,福年到了……


哇哈哈!今年一定虎虎生風!


小虎:小馬,快帶我去尋找福氣!
小狗:我說,我是小狗不是小馬。


小虎:小熊,你說情人節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小熊:小虎,情人節是平日無情的藉口啦。


右:來,親親。
中:嗯~討厭。
左:唉,我沒看到。


祝大家:新年快樂.情人節快樂!

以上圖像素材來源:http://www.photoxpress.com/

久石讓

人在音樂面前,絲毫無法躲藏。

聽著久石讓的《あの夏、いちばん静かな海》,心情隨之流動了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久石讓的音樂。他的音樂很簡單,簡單到從一開始就直接敲中心坎。

我把《感動,如此創造》借給團長,聽說他家的孩子也搶著看。一本講音樂的書可以受到如此愛戴,真是不簡單。

我想,或許是久石讓的音樂吸引了我,或許是他的名字吸引了我,或許是他的配樂經驗談和見識吸引了我,或許是書名吸引了我,無論何者,不都是恰如其分?

喜歡一本書、一首曲和一個人,不需要這麼多理由啊!

從心出發:戲劇培力與在地扶植計畫

心聲戲語』一人一故事劇場培力國際導師工作坊

台灣八八風災過後,除了風災本身的救助外,對於風災所引發的相關議題,如文化多元性的尊重、助人工作者的照顧、療癒及復原等議題,是家園與產業重建的工程外,很重要的軟性陪伴。

在國際間許多重大災難,如伊凡颶風、卡翠納颶風和南亞海嘯之後,均有透過一人一故事劇場進行服務、對話與在地團隊培力的寶貴經驗。因此,主辦單位特別邀請紐約一人一故事劇場學校的國際導師來台授課,分享一人一故事劇場運用在災區的相關議題。

主辦單位:悅萃坊、愛心第二春文教基金會

協辦單位:高雄市立新上國小、高雄市國教輔導團

講師簡介:

Pamela Freeman美國一人一故事劇場學校講師,資深一人一故事劇場導師,長期從事社會和平與正義的社會運動,同時也是心理治療師。卡翠納風災後進入紐奧良區進行組織及培力工作。

課程主題:

一人一故事劇場運用在災區之相關議題培訓。

工作坊時間、地點、費用:

            A、北部工作坊時間:(地點:華山創意文化園區 中2B果酒禮堂,臺北市中正區八德路一段1號

三月19日(五)AM 10:00-12:30PM2:00-5:30

三月20日(六)AM 10:00-12:30PM2:00-5:30PM7:00-9:00(開放講座)

三月20日(日)AM 10:00-12:30PM2:00-5:30

      北區費用:每人學費1500元,另收1000元保證金(全勤退還),參與工作坊之食宿及交通請自理。

B、南部工作坊時間:地點:高雄市新上國小,高雄市左營區大順一路100號)

三月26日(五)AM 10:00-12:30PM2:00-5:30

三月27日(六)AM 10:00-12:30PM2:00-5:30PM7:00-9:00(開放講座)

三月28日(日)AM 10:00-12:30PM2:00-5:30

      南區費用:每人學費500元,另收1000元保證金(全勤退還),參與工作坊之食宿及交通請自理。

      費用說明:因考量南、北部夥伴於本計畫「展翼天使」進入災區工作之投入差異,而對南、北部工作坊之補助及收費計算標準略有不同,敬請注意。


招收對象:

為期許資源能有效運用,將對參加對象有所限制,主辦單位有權決定入選名單,入選名單的優先順序考量如下:

1. 參與本計畫「展翼天使」聯演的團隊夥伴優先。

2. 心聲戲語』一人一故事劇場培力會前工作坊的參與狀況。

3. 一人一故事劇場人權及社會議題工作坊、聯演參與狀況。

4. 一人一故事劇場經驗,需完成50小時以上訓練課程。

5. 報名順序及報名表填寫完整性。

報名方式:

    一、採網路報名,報名表主題請註明『報名國際導師工作坊台北場』或『報名國際導師工作坊高雄場』,請於報名截止日期2月28日前,e-mail寄至:

許名華小姐 michelle58714@yahoo.com.tw

二、經通知錄取後,請於一星期內匯款至中國信託新店分行(822

帳號772540050466,戶名:悅萃坊

    三、匯款後,請務必e-mail來函告知「姓名」、「轉帳日期」和「帳號末六碼」,以供核對。謝謝!如有任何問題請致電或來函。若超過期限,經過通知仍未繳費,則喪失資格,由後補學員遞補。

心聲戲語國際導師工作坊報名表

姓名 性別 □男 □女 出生:   年    月    日
身分證字號 服務單位: 職稱:
聯絡電話: 手機: 傳真:
E-mail:
場次:□台北場3/19-21 □高雄場3/26-28
通訊住址:
參與過Playback Theatre的經驗:(為協助工作人員評估各位的背景,請務必詳填)


對參與本課程希望學習到知識:(為協助老師認識各位,請務必詳填)



昨天,出乎意料的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決定了北區會前工作坊的名單。雖然早就料到報名人數會落在35-40人之間(小一預測是35人,我預測是40人),但過程還是讓人覺得既開心又難受。開心之處在於看到大家很認真也很努力地想要學習,難過之處在於必須要放下自己大部分的情感,變成靠著數據來決策的人,同時,也得讓一些朋友失望。

當然,身為負責的人,就要有動輒得咎的心理準備。所以,如果有任何的不滿,理應把擔子放在我的肩膀上。

感謝工作夥伴們認真地參與和討論,這讓我發現原來這之間存在著許多不得不的取捨。舉例而言,這次的會前工作坊其實帶著銜接國際導師工作坊的特質,或許也算是一種暖身,因此不會做任何形式的介紹,自然對於參與學員的經驗有一定的要求。但另一方面,真正需要幫助或是銜接的朋友,不正是經驗較少的新手嗎?(請用一對對來呈現……)

然而當我們重新思考這次整個活動的安排,主要的目的不在於推廣一人一故事劇場,而在於為之後的行動進行準備,也因此對於準備程度的要求比重就提高了。這也讓我們在決定平衡團隊人數,或是調整次序時,有了比較明確的方向。至少,我們希望參與者所學到的經驗,能夠帶回團隊分享。

另一個讓我傷腦筋的是許多朋友在填寫報名表時把playback經驗一筆帶過,有人甚至沒有填寫。這讓我們只能靠報名表來評分時,造成和現實之間很大的落差。我明白很多人是突破萬難才排出時間報名參加,也明白一些朋友不擅於表達自己,但是我們並不了解每位夥伴的真實經驗,因此也很難進行評估。

我並不想因為我知道某位夥伴的經歷而把他的分數打高,所以很想直接把填得很少的人放到備取名單,但也有人不同意。也有朋友希望我能理解大家的辛勞,但是,誰來理解我的困境呢?(請用流動塑像來呈現……)終究,忽略現實不是我的作風,所以我們還是做了一些調整。

我明白很多人對國際導師工作坊有很高的興趣和期待,甚至連會前工作坊的老師們都在詢問何時開始報名。不過我也發現許多夥伴似乎一開始就想把會前工作坊的機會讓給更需要的人,但是如果我們把會前工作坊的參與狀況納入考量,一定會影響到國際工作坊的錄取狀況。這可能又會讓一些夥伴產生困擾。

對我來說,這次的培訓目的並不單純只是為了把國外的老師請到台灣來,然後大家去演出十幾場一人一故事劇場而已。我們渴望透過這次的活動,為台灣的一人一故事劇場做一些組織工作。所謂的組織工作,並不是為了要成立一個組織,而是為了要建構一個網絡。

還記得當時在法鼓大學籌備處舉行「開放空間會議」時,大家覺得學習是重要的,而找錢則是一項挑戰。如今,我們有了愛心第二春文教基金會提供的基本輔助,也得到了紐約playback學校老師們的支持,願意來台分享。更在過程中透過人權議題的聯合演出,一次又一次的彼此學習。我們感謝從一開始法鼓大學籌備處和法鼓慈善基金會不吝給予的協助,也感謝許多朋友默默支持我們,我明白錢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我們能夠認真地把手牽起來,為台灣這片我們所熱愛的土地和其上的人們做一些真正有價值的事情。

為此,我們把所有的工作切割成幾個部份,並一步一步地努力著。一開始,我們呼喚夥伴們共同參與,假法鼓大學籌備處開了幾次的交流研習課程。然後,透過人權議題的聯合演出,我們共同去探究生活中關於「復原力與希望」的故事。接著,培訓成為重點的工作,為的是之後為服務者服務的演出。然後,我們將到災區選擇兩個地點進行在地培訓工作。而這些只是所有規劃中的第一階段的而已。

有人曾經問我,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在災區裡開課,又為什麼我們不直接為災民演出。的確,在災區的行動更容易得到經費上的支持,但是考量台灣一人一故事劇場的現狀,在台北開設工作坊有其經濟上和效益上的價值。不直接為災民服務,一方面能先為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夥伴暖身,二方面可以透過助人工作者的見證和連結,為直接服務災民做好準備。當然,我們自然也看到了服務者所遭受到的困境,這也是我從事一人一故事劇場的熱情所繫。從災區外的演出到災區內的演出,也是一種漸進式的做法。我們明白並不是每一個團隊都採取同樣的思考模式,所遭遇到的第一線需求也有所不同,所以我們也非常支持其他團隊的行動。

沒有誰比誰更好或是更偉大,如果在大自然的面前我們仍無法學會謙卑,我們就無法和解,無法和大自然和協相處。

身為一人一故事劇場人,我不是解決問題的人,更多一點是聆聽者和陪伴者。在人權聯演之後,我和伃貞分享了我的心得,其中包括了就一個組織工作者的觀點,所得到的收穫和價值。那並不是十幾場演出或是演出時得到的經驗而已,而是我看見了台灣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夥伴們所散發的熱情,是如此可貴而豐沛。

接下來的學習和聯合演出活動,將會是另一次的挑戰。而我也提議今年應該續辦台灣一人一故事劇場聚會,在聚會中讓我們為彼此服務,共同學習,然後再攜手前進。

說實話,一人一故事劇場要不斷地前進,需要許許多多朋友的共同參與。我們希望那不單純只是因為一份熱愛,而也能夠真正創造出一個可持續拓展的環境或是市場。為此,我們也需要有場域讓年輕有意願也有能力的夥伴們共同參與。

一路走來我經常在想,一人一故事劇場應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舞台,我會不會做得太多以致於錯失了我真正的方向。不過回首過往,我明白一人一故事劇場給我一個學習和調整的場域,讓我能夠和更底層的自己和解,也讓我更有力量走向我想要去的地方。為此,我還得再加把勁呢!

最近,朋友傳了篇若水新鮮事上的文章給我參考,題名是《行公益,就是做好事?「社會創業家」的公益與公義》,引發了許許多多的感觸。這篇文章的標題其實來自於對李家同大德所提出的質疑:「李校長除了挑戰會員對『社會企業』應有更嚴謹的操作定義之外,並提到社會企業存在的目的,不只是為了『公益』,也應該是『公義』(“justice”)的。」

姑且不論我個人自大學時代對李家同先生即有的偏見(當時他在我的母校清華大學擔任代理校長兼教務長,而我的偏見即來自於他在清華、靜宜和暨南大學的某些處事風格),對於這個質疑,我個人頗有同感。還記得在光原成立之前,雅楨寫了一篇反思的文章《光原社會企業要關掉? 》,文中雅楨即嘆息著說:「我以為全世界看到了一個公義社會正要發生……」但,公義究竟是什麼呢?

先說一下中文中的公義好了。古早時中文即有公義的概念,辭典上說公義可以指公正的義理或是公眾的議論,這裡我們使用前者。《荀子‧修身》有云:「怒不過奪,喜不過予,是法勝私也。《書》曰:『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此言君子之以公義勝私欲也。」《春秋左傳正義》卷37亦有云:「私欲侈,則公義廢。」由此見之,公義是和私欲被並陳為相反之詞。

不過我聽到公義最多的地方是在教會的朋友那兒,所以我想公義一詞可能在聖經裡使用的更多,例如:

太23:23 你們這假冒為善的文士和法利賽人有禍了,因為你們將薄荷、茴香、芹菜、獻上十分之一,那律法上更重的事、就是公義、憐憫、信實、反倒不行了,這更重的是你們當行的、那也是不可不行的。

太23:28 你們也是如此、在人前、外面顯出公義來、裡面卻裝滿了假善和不法的事。

這裡的公義,也是指公正的義理,只是後來多多少少帶著西方傳統的神學權威。而這個權威,在宗教裁判所活躍的時代,卻也殺了不少的人。

那麼,公義和社會企業之間的關係究竟為何?而公義是一種客觀和絕對的存在嗎?

在《社會創業--創造社會價值的現代方法》一書中,提到了一個有趣的觀點,也許可以回應這個問題。

「從創意到機會的轉化實質上是從供給到需求的轉化過程。首先需要考慮的一個問題:人在現在想要或需要,或者至少是可能想要或需要的那些事物就是服務嗎?在社會創業者嘗試開始社會創業過程之前回答這個問題尤為重要。」

書中使用了馬斯洛的需求層級理論做為思考的架構,並認為:

「對於社會創業者而言,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的深遠意義在於,它指出了社會需求或潛在社會需求的存在與否,取決於更低層次的需求是否已經得到滿足,如何得到滿足。」

「社會創業者必須時刻提醒自己,他們的創意是否符合目標群體的需求。如果不能做好這一點,就必將導致需求的缺乏以及難以激發需求。」

有時,我們會在更高層級的需求上陳述我們的理念,但是卻忽略了目標對象群體真正的需求。例如NGO組織為了保護環境,希望採取某些措施來阻止環境的繼續破壞。書中舉出例子說明,「當破壞生態環境的是一些跟國石油公司時,這些措失易於執行。但是,當窮人們自己為了確保每日生活所需去破壞環境時,這些措施則很難落實。」

原因無他,因為更底層的需求沒有被滿足。如果我們只是關注在較高的層級上,就會忽略了目標對象在較低的層級上的需求事實上並沒有得到滿足,而這也正是光原成立的因緣之一,因為我們發現經濟問題是許多社會問題的根基,忽略了經濟問題,很多事情就沒有順利推動的條件。

果真如此,我個人就不會認同有一種絕對的和客觀的公義存在。對於其他地區的人而言,環境的保護是重要的,我們確實不應該開發山林,但是對部落的居民而言,那卻又是真實的「生存」問題。「你們可以不要開發山林做一些其他的工作啊」這一類的話,一不小心就會和「何不食肉糜」一樣荒唐。

我還記得一位前輩曾經建議我們做自然農法,他覺得這比有機更好。我非常謝謝他,也同意他的某些觀點。但是我說明了此刻我們是以有機農法和慣行農法相抗,而不是以有機農法和自然農法相比。最重要的目標是解決在地就業問題,如今大家願意投入有機的工作已屬難能可貴,如果沒有一個穩定的基礎或是能夠對未來抱著希望,那麼只是走回原來的老路子罷了。這位前輩同意了我的說法,並且為我加油打氣。

這一路走來,我們有許多不離不棄的好夥伴。很感恩能夠和這些人同行,在這條路上我所得到的比我所付出的多得多。有時自然也會遇到「組織私利大於受益者權益」、「言行表裡不一致」或是「文飾遠超過實質」的組織,有時的確也讓我們受到傷害。不過,我也相信這些人的需求也應該被看見,只是如果能夠不要美其名是為了他人好,簡簡單單地承認自己是個生意人,我想我們都能夠大大方方的接受。

我常常說,我們做的承諾我們負責。也常常鼓勵我的夥伴們說,上帝的愛不會這麼少。走到這裡,雖然只是一點點開始,至少我們如實踏實地走著。如果有人問我同不同意社會企業應該要是公義的,或是問我現在做的算不算公義,我沒有答案。我相信和企業相較,社會企業是以社會使命為優先考量,理當更接受公義一些些。但如果所謂的公義帶著「權威」,那麼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淪為另一種「壓迫」。

附帶一提,之前有一位朋友提供另一個有趣的觀點引發了我的反思,那就是「公益」與「共利」的問題。不過,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人問我怎麼設計一個活動,於是我畫了一張草圖。草圖有點複雜,裡頭包括了設計的點子和評估的方法,因此我從中選了三項我認為很重要的核心要素,串成了這個小秘技。

這三個核心要素分別是:「真實世界」、「加入限制」以及「競爭-合作」。

絕大部份的活動來自於真實世界的縮影或是投射,一則可能是因為容易理解和接受,二則可能是因為我們習慣把活動的隱喻(或目的)直接放進活動裡,三則可能是因為我們就生活在真實世界裡。無論如何,真實世界是活動很重要的基礎。簡單的活動如老鷹抓小雞或是複雜的活動如價值觀拍賣會,都取材自真實世界。

加入限制是最容易創造活動的方法之一,尤其是具有「挑戰性」的活動。例如,大家圍一個圈,把球從某個人開始傳一圈,是個很簡單的活動。如果此時加入某些限制,諸如「矇上眼睛」、「只能用腳傳」,就會變成一個好玩或是有挑戰性的活動。通常學會這一招,就擁有舉一反十的功力了。

加入限制還有其他的子項目,例如「限制-選擇」、「限制-選擇-平衡」等等。說起來就有點複雜,同時限制的項目也可以區分很多種類。不過使用限制時,需要注意安全和平衡。

第三項是「競爭-合作」,如果覺得太複雜,還可以直接簡化成「競爭」單一要素。競爭是許多活動中的核心要素。同樣一個活動,一旦加入競爭,就產生了新的動機和目標。舉例而言,前述的傳球活動,如果分兩組比計時賽,簡單的傳球就變成一種競爭。如果只有一組,也可以和自己之前的紀錄比賽。

最終,活動的目的如果只是為了好玩或是熱熱身體,那麼到此為止也就足夠了。如果活動的目的是為了要學習和反思,此時就得再次連結到真實世界去思考。

理解了這三件事,我們就能夠創造出許許多多的活動。創造活動一開始,可以從任何一個簡單的活動或是行為開始,然後加上上述三個要素加以調整和轉化。就讓我們一起用「傳球活動」來試試看吧。

原型:大家圍一個圈,從某個人開始,逐一把球傳過每個人的手中,然後傳一圈。

變型一:加入限制。

 之一:只能用腳傳。

 之二:矇著眼睛傳。

 之三:球只能碰到肩膀以上的身體部位(有人提議男女間隔站會更有意思)。

變型二:加入競爭。

 之一:失誤的人計點一次。計點三次接受處罰。

 之二:分組計時賽。獲勝者得到獎勵。

 之三:團體尋求最佳傳球策略,以達到團隊最好的績效。

變型三:加入真實世界。

 之一:發言權杖。只有拿到球的人能夠說話,或是必需說話。

 之二:球變成炸彈或是燙手山芋。想辦法趕快傳出去。

 之三:球變成一樣公司的產品,擁有者必需想盡辦法把「它」推銷給下一個人。

更多的變型:同時加入限制、競爭和真實世界。

 之一:禮物和喊名字活動。每一個拿球的人,要說出上一個人,自己和下一個人的名字,說法是:「謝謝某甲,我是某乙,我要把這份禮物(球)傳給某丙。」

 之二:分組計時賽。球是F1賽車。看哪一組能夠最快地把球正傳三圈再反傳二圈。

 之三:更複雜的計時賽。在圓上報數,奇數是A組,偶數是B組(或是1212報數)。人數如果是奇數時,可以選一個人(或引導者自己)當裁判,裁判可在圓中也可在圓外。每一組都有一顆球,然後同時進行分組計時賽。活動中不可以離開自己的位置,也不可以用「身體」阻止其他的組傳球(終究,人性還是會顯露無遺)。這個活動可以引導大家思考所謂的「競爭-合作」關係,想通了的話,就會發現要把球傳好其實真的很簡單。

這只是個簡單的開始,創造活動的要素不只以上三項,如果全部加進來,可能會更複雜。我所知道的圍個圈傳球的活動,也許已經超過一百種了,如果再運用自己的創造力和想像力,還能變化出更多更多的活動。不過,如果只是好玩,好像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花時間和精力投入。最終,我們還是得加入其他的指標來評估這個活動的價值。一些基礎的指標包括:過程中的體驗如何、活動的目的是否達成,以及安全和平衡的考量等等。

有興趣的話,你也可以自己設計活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