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和劇團的伙伴到竹東耶穌基督末期聖徒教會做一場短時間的演出,因為開始的時間慢了三十分鐘,所以大家(包括演員和觀眾)都覺得演得不夠盡興。
長期以來,我一直覺得「教會」和「一人一故事劇場」很合拍,因此也很希望把這個「福音」傳送到教會之中,讓教會的朋友能夠更活潑地從事各種服務。今天算是第一站,觀眾們對於這種形式的劇場感到滿意和驚奇,而伙伴們也做了一場令人激賞的演出,讓我坐在樂師席上蠢蠢欲動,直想衝上台去。
因為事先對於教會和出席觀眾的了解,所以我們決定以「家」為此次演出的主題。對於許多伙伴來說,這次演出是第一次的挑戰。有很多朋友的第一次演出可能是在參加的工作坊中,邀請親朋好友前來觀賞,但公開的第一次演出恐怕就要克服更高的門檻及承擔更大的壓力。這一次有三位伙伴是從來沒有參加過公開演出,而且主持人也是第一次嚐試,不過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第一次當主持人時掛在台上的印象,真是慘痛吶!甚至之後的一年裡我都莫名地排斥當主持人,現在比較能夠稍微自在地扮演這些不同的角色,也是經過了幾年的練習哩。和觀眾的熟悉度,或多或少可以減少我們在當主持人時的恐懼,以及建立彼此信任所需要花費的時間。基於此,上回在社會服務中心演出和這次在教會演出,我們都「派出」與觀眾熟悉的朋友當主持人,未來的表演,說不定就沒這麼容易,屆時再要訓練主持人,必然是件「艱鉅的任務」--所以我們不得不勉強這些伙伴去嚐試主持人的角色。
當座談時,有位可愛的朋友問我們如何克服「恐懼」,於是我邀請第一次演出的伙伴來回答。「因為很好玩!」伙伴們異口同聲地說。因為感到好玩,無論是演出的壓力或是訓練的辛勞,都會變成美妙的果實。如果即興劇場不好玩,那麼我想人們自然不會想要承擔這樣的任務。當然,除了好玩之外,伙伴們都有服務和分享的熱誠,因為這和Playback Theatre的基本精神相應,所以才會覺得自在。
好玩並不表示演得很好笑,用不專注的態度上台或是藉由某些特殊的地位優勢來嘲弄別人。演員演出別人的故事,其實擁有某種程度上的「特權」,就像是攝影師手上的攝影機一樣。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建立同理、尊重、包容和開放性的心態,如果缺了這個心態,是不容易自得其樂的。
一旦演出的過程就是回報,伙伴們所得到的喜樂將會克服恐懼。這就是力量的源泉。恐懼也不盡然都是壞事,因為有所擔心,所以才會更專注、更努力,並且在演出過程之後,過去的擔心會化成信心堅固的基石。
對了對了,身為佛教徒,好像在教會推廣這麼好的劇場,有一點「厚此薄彼」的感覺。非也非也,在我的刻版印象中,台灣的環境裡教會是很好的說與分享以及尋求認同的歸處,而佛教道場則不然。雖然有些佛法讀書會其實和團契的經營方式很像,而且Playback Theatre本身就是一種很好觀照的練習,但是總覺得佛道場是個離苦得樂的環境,還是保持單純一些比較好。況且雖然佛說四眾平等,原是指出家眾在家眾,後來卻變成單純指出家眾,於是在法師和在家居士之間,明顯地存在著某種「地位上的不平等」--也許這和佛陀的本懷不同,卻不能不承認是普遍的現象。
舉例而言,許多道場的佛學課程中,會為法師保留中間最前面的座位。這非常好,畢竟法師可是維繫著佛法住世的重要命脈,自然而然法師們得成為精進的表率。可惜這項福利卻同時也是一種束縛,有時課程內容與佛教法義無關,人們還是習慣「請」法師往前坐,讓法師「盛情難卻」--其實大家都忘了法師也有選擇的自由(就我個人所知,有些法師非常低調,因此習慣坐在安靜的角落)。
不過雖然這樣說,我倒是沒有排除未來到佛教機構去推廣的可能性,只是看因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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